一日後,正式對話開啟。該星球翻譯成中文的名字叫做翼星。星球上共有十個國家,其中,最強大的是東陸大國——翼國。在千年前,其他九國均已對翼國俯首稱臣;然而,最近的兩三百年間,又徹底分裂獨立。這個星球的時間長度約是地球的四倍,人均壽命70歲左右,但若是乘以4倍,卻是地球人嚮往的長壽了。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該國最高統領率領朝廷重臣迎接。為表誠意,地球方面完全遵從他們的禮儀,入座後先是敬酒還禮。

武傑眨眨眼睛問身旁的孔玉紅,“你昨日講,他們一千年前後,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文明形態。”

“嗯。差不多。好像就在一天間轉變的。”孔玉紅不以為然地講,“就好比,一下子從歐洲體系進入中文體系。”

易微皺眉頭,瞅了瞅孔玉紅,“可以這麼理解嘛?”

斯蒂芬雙目閃爍著笑意,“我粗看了一下翻譯報告,千年前的記錄寥寥數句,近一千年還算是詳盡。這千年來的社會形態,不完全是封建王朝,有點封建聯合資本主義的格調,中間有過三次鼎盛時期,不過,最近百年,他們社會生產力沒有怎麼往前挪動。”

孔玉紅點點頭,一臉深沉道,“俗話說的好,保持就是進步。”

易目光爍爍地瞅著她,不乏鄙視地回她一句,“孔姑娘果真是理解力非凡。”

孔玉紅欣然接受,穩妥妥地回道,“多謝。畢竟我也是始終在進步中,感同身受而已。”

如今,他們陪同高德正待在東陸翼國都城內。翼國為一大國,雖然千年以前的社會形態不甚詳盡,只有一點就是記錄了1000多年前推翻暴君集權封建統治之後,其政權分五區管理,都城歸烈姓一族統治。都城內的建築,依照孔玉紅的理解能力,便是兼顧了中國宋朝及古代西歐的建築風格,既有亭臺樓閣,如鳥翼伸展的簷角和曲線優美柔和的屋脊,色彩亮麗的琉璃瓦屋頂,又不時可見到多處城堡建築群,造型獨特,雄偉而壯觀。

這裡的人物,也分為男女兩性,面容與地球上南亞人相近,古銅色面板,五官稜角分明,身高與地球人相仿,或許略矮一些。這不由得讓孔玉紅遐想,是不是各星球的人均是從一個地方起源,然後被“移植”到各個星球上。

目前,這座巨大寬敞的國宴大殿內,一個個侍女正端著茶點水果依次送到他們身邊的矮桌上。孔玉紅盤腿坐在桌前,看見美食,口水立馬洶湧地擠滿口腔。“可以吃嗎?”

武傑擠出一臉壞笑,“你倒是可以先試吃兩口。”

“那我不客氣了。”孔玉紅又朝向高德微微一笑,“長官,為您試毒。”

“多謝。”不想,此刻高德竟積極配合她。話說,這也是他們這幫人多年來的默契。

有了長官撐腰,孔玉紅自然輕鬆地放開胸懷大吃起來。汁多,味甜,甚美,其中,有一款綠色薄皮、如同橘子大小的水果,竟吃出了荔枝味。

不時,又上了幾盤主菜。該星球外面看似不甚美觀,其糧食作物卻頗豐,許多植物、果實均可入餐桌。另外,在這裡,人類依舊高居於生物鏈頂端,蛋白質的獲取,仍多來源於低等生物,不過,依照他們的信仰,不可食陸地生物,以水中魚類為主。此時,兩盤上來,一盤湯色乳白,配以新鮮綠葉和金黃色“嫩豆腐”,入口鮮美滑嫩;另一盤,魚肉片微薄,透著淡粉色,配上他們特製蘸醬,香味濃郁,微辣輕酸,別有一番風味。聽這裡官員講述,這兩道菜,看似簡單,做法卻是極為講究,第一道菜來源於極北之地,十萬里加急運送;第二道菜竟要凌晨開始做準備,最最後,放滿香料在泥爐上足足煨三個多鐘頭。

孔玉紅心裡念著奢華、墮落、勞民傷財,嘴巴卻不曾閒下來。

前方正座上是該國最高領導,經孔玉紅之手,翻譯為都督。目前這位都督一臉謙和,正望著孔玉紅添上微微一笑,“孔姑娘,可還合你胃口?”

“合,合!”孔玉紅一邊回答,一邊又為旁邊的姐夫領導做出翻譯。雖然他們語言系統已經規整完畢,不過,為確保正確無誤,逮住機會在姐夫跟前出風頭,孔玉紅自然不會放過。

正座上的那位都督是名中年男子,長相五官端正,也算得上等樣貌,不甚威嚴,略顯冷漠。身著一襲黑色長袍,與周邊人的白色衣袍分開。官員身上裝飾有點近似中國的明朝時期,不乏玉帶玉墜,有的還佩戴玉耳環;他們衣服材質顯的輕巧細膩,又不似絲綢,要厚重一些。

“都督。”高德開口問向前方的最高統治者,“我們地球此番到訪,多有打擾。”

“無妨,倒是我們沒有盡到地主之誼,昨日僅是誤會一場。”

易坐的端正,一臉斯文,開口講,“我們來此是要打聽一人,若是貴國能夠幫助,我們願將我們的技術與你們交換。”

“當真!”都督頗有些意外之喜,謹慎之餘,繼續問道,“武器也可以嗎?”

“是。”高德也如此回答。

都督坐在高座上,到如今,臉上的笑容才變得真切起來。“請問,你們要找尋的是何人?”

高德握在下面的手越發緊了些,“她叫天遙。這是她的相貌。”

與此同時,一張人物的立體像展現在大殿之中。

堂內群臣,看到如此生動的“神像”浮於空中,無不是瞠目結舌,這番變數,怕正是神話故事裡所述。先前聽聞,這些人不費吹灰之力盡俘十萬軍隊的訊息果真不假。大殿內一時變得安靜異常,原是有輕緩奏樂的曲調也戛然而止,直到兩三分鐘後樂師們才再次開始彈奏。

“天遙?”這位最高統帥都督望著前方影象,口中重複一句,慢慢思索起來,也使了個眼神,讓堂下的臣子們一同參與思考。

就在這一刻,高德幾乎是要屏住了呼吸。來回盯著前方的一眾人,豎起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眼。

一位臣子站起身回話,畢恭畢敬地鞠躬行上一禮,“都督,他們所提的是不是天氏之族的傳說女子?也有傳聞,她乃天神之女。”

“天氏之族!”高德霍然站了起來。遙兒不曾告訴他姓氏緣起,哪怕是霧輕,也不知道自己母親真實的來歷為何。這一刻,他又在心裡一遍遍地指責自己對於妻子瞭解的不夠多,甚至她的喜好,他也沒有真正瞭解過。

孔玉紅見到整個殿堂的人無不是露出震驚或驚恐之色,優越感十足,擺譜一般,捋了捋聲音,回答,“或許是。”遂又轉向高德,“長官,需要讓他們提供更多資訊嗎?”

“好!”高德緊張得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孔玉紅無需翻譯器幫助,流利講道,“你們可是有關於天神之女的畫像或人物資料。”

“有。但是。”幾位大臣互相對望,面有難色。

這點眼力勁,孔玉紅自認還算可以,緊接著問,“有何不妥嗎?”

“不瞞姑娘。”首位大臣舉步走到他們跟前,抱拳,微一鞠躬作禮。“在民間傳說中,這位天神之女,確實名為天遙,但,她雖貴為天神,卻是不祥之神,又或者稱為死神。”

孔玉紅一歪頭,“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