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眾下撒狗糧!”亞瑟撇了撇嘴巴,遂又側頭看向自己的新哥哥——霧輕,再看看母親大人,然後,一臉認真,一臉稚嫩,奶聲奶氣地問,“媽媽,哥哥今天跟我們幾個擠在一起休息嗎?”
“對哦。”孔玉紅這時才想起住宿問題。前段時間,遙兒姐姐帶著孩子們剛來到時,他們忙活了一整天將高德的辦公室兼休息室改成兩居室。現如今,又多出個成年人。缺乏情商的她自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更不會事先幫霧輕把宿舍安排出來。“對不起,長官,哦不,姐夫,我忘記給霧輕公子安排宿舍了。”
霧輕接過話,語氣和緩文雅道,“不用了,父親。我和弟弟擠一擠就好。”
“不擠。我的體積多小啊。”亞瑟賊賊地笑著。
霧輕依舊是一張冰霜冷清的呆板表情,可就是帥的一塌糊塗。孔玉紅看著更生氣,連連責備上天的不公,為什麼有人天生就可以長得美。正在孔玉紅生悶氣時,霧輕的聲音又傳來:“孔玉紅,你叫我霧輕便好。”
“啊!哦。”孔玉紅又是一懵。“我以為你們的生活狀態,公子應該是習慣用語呢。”
“當看古裝仙俠劇呢,你這孩子。”天遙愛憐地摸了摸孔玉紅的頭。“這神經大條地真不讓人放心。”
“不是有你和姐夫嘛。”孔玉紅笑得那叫隨意,比在自己家中還要自在。
天遙笑著搖搖頭,又交代霧輕道,“霧輕,以後叫小蝶阿姨,或者叫她小姨,是你的長輩。”
霧輕一板一眼地點頭作答,“是,母親。”
“遙兒姐,我有這麼老嗎?”這一刻聽到霧輕以後要管自己叫阿姨,孔玉紅倒是反應迅速。
天遙一邊為三個小不點擦嘴角,一邊回覆孔玉紅,“你叫我姐姐,當然,按輩份,霧輕便要叫你小姨了。”
孔玉紅抿著嘴,一思量,確實如此。“好,我不吃虧。”
亞瑟又偷偷瞅一眼霧輕哥,“哥哥,你們那兒人是不是都長得比較美啊?”
“嗯,應該吧。”霧輕一點頭,“文明程度越高,對於美的認知和追求,自然也是提高的。”
“不僅是外貌,是從心靈到外貌的統一要求!”天遙伸手刮刮亞瑟的小鼻子,時刻不忘給孩子做些教育和人生指導。
“你母親說得對。”高德也強調一句,剛好和遙兒的目光相交,兩人相視一笑。
“知道了,爸爸媽媽。”亞瑟作為機靈的孩子總是懂得如何回覆。
“是,父親。”
“明白了,姐夫。”
高德這位大家長一開口,事情立馬上升到嶄新的“政治”高度。霧輕和孔玉紅也不由自主地點頭答應著。
住宿的問題解決了。然而,孔玉紅一直有些納悶,她好像忽略了什麼。當離開高德長官家時,才想起來,遙兒一直是和孩子們在一屋休息,方便照顧三個小不點。再則,有一次她終於是按耐不住好奇地問過,遙兒回答說是等高德成年之後,他們再舉行婚禮。莫非,孔玉紅頓時露出一張變態的笑容。剛巧被對面而來的張浩看到,“笑得這麼瘮人。幹什麼壞事呢。”
“沒,在替老大幸福呢。”孔玉紅小姑娘咯咯地笑著,一蹦一跳地走開了。
“這瘋丫頭,天天跟著那位女神,怕是以後越發不正常了。”這是張浩的後話。
在宇航飛船裡,時間、晝夜溫度也調整的與地球上一般無二。
夜幕降臨,三胞胎已經憨憨入睡。三個小傢伙並排睡在一張大床上,平日裡,天遙就與他們臥在下鋪一起休息;亞瑟,睡在上鋪;這上鋪,僅是比第一層的床小一點,足夠他橫七豎八地任意發揮。
霧輕幫助天遙把三個小傢伙臥床躺好,蓋結實被子,隨後講,“母親,我和亞瑟睡在上鋪。”
“媽媽,哥哥肯定睡覺不老實,怕是擔心會壓到弟弟妹妹。”亞瑟笑著咧開嘴。
“嗯。你要當心囉,我一個不小心把你踹下床。”霧輕竟然承認了,一張無比肅穆認真的面孔,即使是開起玩笑來,也不覺得哪裡好笑。
亞瑟抱著媽媽的胳膊撒嬌,“媽媽,哥哥欺負我。”
“你不欺負你哥哥就不錯。”天遙一眼看透了亞瑟的實質本性。
霧輕仍是一臉呆板地低頭看住亞瑟這個小鬼頭。
亞瑟被盯得不舒服,不由地嘆口氣,“說實在話,老媽,哥哥他這個樣子能找到女朋友嗎?”
“我說亞瑟同學,你目前參與的話題有些不符合你的年紀。”這是天遙的警告。“洗漱好,就上床去!”之後,天遙轉身輕拍霧輕的肩頭,“洗漱用品,媽媽都給你擺好了。”
“謝謝母親。”
“你不再責怪媽媽就好。”
霧輕微垂下眼簾,“孩兒生母親的氣,只因氣母親什麼都不願告訴孩兒,一人承受。”
“好,好。”天遙又捋了捋他披肩長髮,“我的霧輕就是懂事孝順。”
亞瑟剛爬了幾個臺階,嘟起小嘴道,“媽媽偏心,只對哥哥好。”
“你有這個清醒的認識,媽媽很欣慰。”天遙上前拍拍亞瑟的屁股,“趕快上床!睡覺!”
“母親,你去休息吧。弟弟妹妹,我來照顧。”
“好,有你在,媽媽自然放心。”天遙望著穩住的兒子,露出慈愛的笑容。
天遙關上孩子們的房間,輕輕走進高德的臥室。高德原是坐在床沿上,聽到聲音,幾乎是立刻跳起。活脫脫的一名嬌羞的新娘在等待新婚的丈夫。其實,在天遙沒有走進房間前,高德可是一直在進行著強烈的思想風暴和雷厲行徑。第一次清醒狀態下和自己的妻子靠的那麼近,他一定要留個好印象,進屋就是掃射一遍房間,雖然已經非常整潔,他自己做事有條不紊,更何況遙兒白日裡也會幫他收拾。他先是拍拍床鋪,防止有灰塵,然後書桌臺,乾脆上手摸了遍。然後到洗漱間,洗了臉,又覺得不妥,忙了一天身上是否有汗臭味,趕緊用幾分鐘衝了個澡,仍不放心,噴上香水。短髮梳了一遍又一遍。
當天遙推門進來時,便是看到坐在床沿上,氣喘吁吁,手足無措,眼神閃爍,腮幫堆紅的高德。
“孩子,孩子們都睡啦。”高德控制著呼吸,儘量壓制住緊張的情緒。
“嗯。”天遙一點頭,走到衣櫃旁。“你怎麼還不休息。”
“哦!休息!對,對,休息。”高德的整個腦袋完全處於卡機狀態。這話磕磕巴巴地還沒說完,人已經爬到床上,爬到一半發現拖鞋沒有脫下,又趕緊脫掉鞋子。
另一方面,天遙已經從衣櫃裡取出一床被子。剛來到時,易和孔玉紅為他們一家可是準備了不少被褥,不想,還真有用到的時候。
此時,高德整個身體僵硬地躺在床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少不更事的少女在等待君王的臨幸呢。
緊閉眼睛,半天沒有感應到遙兒走近的動靜,卻是稀稀疏疏地聽到遙兒整理被褥的聲音,一側頭看到遙兒在地上打了個地鋪。
這個驚嚇可是不輕,高德一溜煙又跳下床,拖鞋也沒套上。他走到遙兒身邊,立馬躺到地鋪上,“我,我,我在這兒休息。你到床上去睡,就好。”
“我是怕你睡不好。明日還有工作。”
“沒事,沒事。”高德的一張臉白了紅,紅了又白,側過身,一把用力拉起被子矇住半個腦袋。“我睡眠一向非常好。你放心。”
“那好吧。”天遙看他一眼,打了個哈欠,走回到床上,沒多久就當真睡著了。
然而,另一個人卻是徹底不好了。一遍遍地做著自我檢討,檢討自己不檢點、不單純的思想。
在外面聽牆角的亞瑟深深地嘆了口氣,走回自己的房間,然後徑直地爬上床,臥倒在哥哥身邊。唉聲嘆氣地對霧輕哥哥講,“哥哥,你的助攻沒有起到作用。咱們爸現下被老媽發配外放了,寬敞。”
“你若羨慕。也可以下去,這個房間的地面也十分寬裕。”霧輕躺得平整,閉著眼睛,如此中規中矩的孩子當真不像是出自天遙之手。
“看不出來呀,哥哥,你那張冰霜臉是假的。”
“在母親的薰陶下,也懂得些冷幽默。”
“老哥,那要多謝母親大人了。”亞瑟仰天長嘆。
“我欣賞你用的‘老’字。”
“別誤會。這是地球上的常用語。”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