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轉站開始再往上,就是崎嶇的山路。因為海拔高氣溫低的關係,越往上植被越少。秦一與阿顏首先得穿過一段植被稀少但是充滿碎石的崎嶇地帶。

阿顏很熟悉這樣的地形,她步幅頻率雖然不大,但是卻非常整齊。這使得她看起來慢,實際卻很快。秦一則不同,他需要根據地面狀況,隨時調整自己的姿勢以及步伐,偶爾能看到他大步幅跳躍,有時他又只能小步幅移動。

兩人都是武道修為高深之人,體力自然不是問題。只是阿顏每走一段時間,都會停下來檢視嬰孩的呼吸,這裡畢竟海拔太高,她怕嬰孩會有缺氧反應。

令人驚奇的是,嬰孩沒有任何不適之感,反而一直用充滿好奇心的眼睛四處張望。阿顏終於放心下來,不時逗弄嬰孩。

秦一在阿顏身後保持著一個身位的距離,他能清楚看見阿顏的一舉一動。當他知道嬰孩竟然毫無高原反應之時,心中不禁嘖嘖稱奇,看來這個小嬰孩是天賦異稟之人。想到這裡,秦一不禁問道:“這個嬰孩是你什麼人?”

阿顏沒有回頭,邊趕路邊說道:“這個嬰孩將會是我的徒弟。”

秦一恍然大悟,難怪阿顏會如此緊張這個嬰孩,而這個嬰孩如此小的年紀體質就如此出色。

阿顏知道秦一心中肯定還有很多疑問,也不等他繼續發問就解釋道:“我是在孤兒院將他領養出來的,這是我派宗門歷來的規矩,需要挑選天賦體質尚佳的人作為傳承人,重精不重多。”

秦一問道:“如果你徒弟將來修行天賦並不好,或者出現什麼意外,你們的傳承豈不是要斷代?”

阿顏回頭瞪了秦一一眼,她不喜歡別人說嬰孩的壞話。可是,她還是解釋了秦一的問題:“我派自有察人秘法,能透過考驗的當然都是天賦上佳之選。我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秦一讚同的點點頭,這倒是真的。阿顏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深的修為,天賦自然很高。要知道,秦一自己雖然也是年紀輕輕修為強橫,但是個中過程曲折複雜,旁人就算有這樣的機緣也未必有這樣的運氣,有這樣的運氣也未必能堅持下來。

阿顏繼續說道:“至於你說的遭遇意外這個問題,這正是我年紀輕輕就要尋找徒弟傳人的根本,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我出現意外,尚有我的師尊照顧我的徒兒。我的徒兒出現意外,我尚且年輕還可以再覓傳人。”

秦一順口想問,那假設你們都出現意外怎麼辦?但又覺得這樣問實在太過無禮,所以只能強行憋在心裡。

兩人都是修為高深之輩,很快便已經穿過這片區域。再往前就漸漸開始出現冰雪,而且山勢也愈加陡峭。

阿顏提醒秦一到達雪峰區域動作要儘量輕柔緩和,說話要儘量壓低聲音,甚至最好不要說話。否則,很容易會造成雪崩。到那時,萬丈冰雪滾滾而下,縱使擁有通天之能恐怕也難逃被冰雪掩埋的命運。

秦一點頭示意知道。其實他在谷城制定尋找靈氣計劃,將崑崙之巔列入目標之一時,就已經做過全面的攀爬雪山功課。但是,當自己真正身處這樣雄偉奇麗的環境中,仍免不了心悸心慌。

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很多事情只有當你真的身臨其境時,你才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隨著冰雪漸漸越來越厚,兩人攀爬的速度也漸漸變慢。這時,阿顏突然運氣提身,輕點雪面朝上走去。她走過的地方只留下一排淺淺的腳印,整個人猶如飄在水面上飛行一樣,完全不會受到重力影響。

秦一被阿顏這飄逸的身姿驚呆了,他雖然曾經設想過自己是否能夠利用勁氣飛行,但一直沒機會嘗試。此刻,他內心想要飛行的慾望膨脹之極。

於是,秦一心中冥想自己在來崑崙城之時,坐在飛機上對於氣流的感受。接著,他將自己當成那架飛機,然後利用抽離意識的引導將勁氣外放至全身,模擬當時飛機的氣流軌跡,想要藉此輕身飛行。

可事與願違,秦一雖然跳起但卻沒有飛起來,直接在雪地裡摔了一個狗吃屎。阿顏發現身後的動靜,第一次露出燦爛的笑容。

秦一大感尷尬,迅速爬起來拍掉臉上的雪漬。最令人頭疼的是剛才秦一雖然極力想要控制勁氣外放的程度,但還是因為勁氣大量消耗而產生頭暈目眩之感。雖然不至於虛脫倒地,卻還是想要就地休息一會恢復元氣。

阿顏笑完之後,看著秦一認真的說道:“看來你真的還不會運用真氣。”

秦一邊喘氣,邊問道:“我聽你說過兩次這個詞,真氣是什麼?”

這次輪到阿顏露出錯愕驚訝的表情了,她淡淡說道:“你我體內修煉出來的不就是真氣嗎,難道沒人教你?”

秦一心中暗道:“莫非我體內周天迴圈產生的勁力就是阿顏所說的真氣?”這個想法讓秦一感到一絲慶幸,一直以來他都是自己摸索,也不知道自己這樣修煉到底是對是錯。現在聽到阿顏的說法,自然慶幸自己走的路子正確。

但同時他心裡又隱隱覺得自己體內的勁氣與阿顏所說的真氣並不一樣。

正當他胡思亂想間,阿顏又說道:“你不會運用真氣,自然不能提氣輕身,這樣吧,我就教你提氣輕身的法門。”

秦一大喜說道:“真的?你我才認識不到一天,你真的願意教我嗎?”

阿顏冷哼一聲說道:“你這樣一步一步慢慢的爬雪山,我們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到達峰頂。你我縱使能忍受嚴寒,我的小徒兒可忍受不了。要不然,我才不會輕易教你,也輪不到我教你。”

秦一被滿心的喜悅之情佔據,並沒有注意阿顏說輪不到她教這句話。只是真誠的說道:“阿顏宗主,謝謝你的教導。”

阿顏點點頭,算是受下了秦一的感恩。要知道,這樣的法門無論是在哪門哪派,又或是武道世家,都是不能輕易外傳的神通秘法。

秦一謝的應該,阿顏也受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