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怡妃居住的宮殿內。

太醫認認真真的替怡妃把完脈,便道:“娘娘的脈象沒什麼大礙。”

怡妃身邊的宮女道:“那為何娘娘這幾日總感覺腿痠,胃口也不如之前。”

太醫道:“婦人懷著孩子時,總會有些許不適。微臣倒是可以針對這些病症開藥,不過是藥三分毒,還請娘娘斟酌。”

怡妃想了想道:“就聽太醫的吧,這藥能免則免,反正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我如今已快分娩,還請太醫給我個準話,我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

太醫們最怕的就是娘娘們問這個問題,畢竟診脈雖然能斷定個八九不離十,可再厲害的神醫也有失手的時候,因此太醫不免猶豫了一下。

怡妃道:“你只管大膽的說,就算將來說錯了,本宮也不會遷怒於你。”

太醫這才開口道:“其實娘娘五個多月時,微臣就已經號出,這一胎有七成是個皇子。不過因為月份不大,微臣還不大肯定。如今看來,應該有八成是個皇子。”

怡妃盼的就是皇子,一聽說這一胎有可能是皇子,當即喜形於色:“若這一胎真是皇子,那本宮一定要重重賞你。”

太醫走後,怡妃身邊的宮女便來給她道喜,“恭喜娘娘,若這一胎真是皇子,那娘娘以後就有依靠了。”

怡妃輕輕點頭,卻又吩咐身邊的宮女,今日太醫說得話,誰都不許往外傳。

其實怡妃這是多此一舉,皇后心裡根本不拿她這一胎當回事,怡妃生男生女,對皇后來說根本不重要。

她只是按照宮裡的規矩,選了幾個穩婆和奶孃送過去,然後就等著怡妃生產了。

而杭州這邊,大丫在唐家待了兩天後,便在第三天由唐煜陪著回了衛家。

大丫這次回門,唐家表現的很重視,溫夫人親自準備了一份禮單,足足裝了一馬車的禮品。

沈秀一早就派了人在門口等候,因此大丫和唐煜的馬車剛到衛宅門口,小廝們就往裡通報,說是大姑奶奶和姑爺來了。

還沒等大丫和唐煜走到二門,二郎和二丫已經迎了上來。

二丫一看見長姐,便紅著眼圈撲到她懷裡。

唐煜知道她們姐妹有話要說,便抱起二郎,當先朝裡面走去。

有二郎指路,唐煜很快來到了沈秀居住的上房。

丫鬟們打起簾子,唐煜就見房內只坐了兩人,正是大丫的二叔和二嬸。

他放下懷裡的二郎,便跪了下去,“小婿拜見二叔和二嬸。”

雖然衛宴和沈秀不是大丫的親生父母,但是在唐煜心裡,卻是把他們當做岳父岳母的,畢竟養大大丫的是他們。

“姑爺快起來!”沈秀含笑道:“不必行如此大禮。”

等唐煜站起來,沈秀便看了眼衛宴。

衛宴明白他的意思,便道:“姑爺跟我去書房吧,我有幾句話問你。”

唐煜知道衛宴這是要考校自己的學問,心裡不由有些緊張,便想讓二郎跟著一起去。

二郎卻滑頭,眼珠子一轉,“我還要和大姐說話呢,姐夫你自己去吧!”

等唐煜跟著衛宴去了書房,沈秀便問二郎:“你什麼時候和你大姐那麼好了?”

二郎嘻嘻笑道:“我騙大姐夫的,我要是跟著一起去,萬一爹想起來考我怎麼辦。”

沈秀點了點他的鼻子,“我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不過你大姐夫是客,下次他再邀請你,你就陪他去吧!有他在,你爹不會責罵你的。”

二郎道:“爹真的不會罵我嗎?”

沈秀道:“你自己想想,你爹什麼時候當著客人的面罵過你。”

二郎想了想,好像確實也是,便道:“那下次姐夫叫我,我就陪他好了。”

母子兩個說著話,大丫也帶著二丫來到了上房。

沈秀笑著上前打量了一下大丫的氣色,便問道:“姑爺待你還好吧?”

大丫倒是沒有害羞,大大方方道:“他待我挺好的,什麼話都跟我說。”

沈秀道:“那我就放心了。”

大丫看了眼二郎,便問道:“怎麼不見栓子?”

沈秀笑道:“這孩子太實誠了,知道你喜歡吃來福齋的桂花糕,今天一大早就出去給你桂花糕去了。”

這話剛說完,栓子就回來了,果真買了兩斤桂花糕回來。

“姐,快嘗一嘗,這桂花糕是剛做出來的,特別軟糯。”

大丫儘管才吃了早飯,可在弟弟的殷切目光下,仍是吃了兩塊桂花糕。

她吃桂花糕的時候,二丫一直依偎著她,生怕她會突然不見似的。

二郎也在一邊嘰嘰喳喳,說著這兩日發生的事情。

大丫坐在親人中間,感受著這溫暖的氛圍,好像自己從未離開過一樣。

等她吃完桂花糕,沈秀便支開了栓子和二郎,“你們去廚房看看,問飯菜準備的怎麼樣了。”

栓子拉著二郎走後,沈秀便讓大丫跟她來內室,二丫也跟著進來了。

沈秀讓大丫坐在自己身邊,便問道:“唐家人對你好嗎?”

大丫點頭:“都挺好的,我婆母對我很好,這兩天一直讓我多休息,祖父對我也挺和氣的。”

“那其他人呢?”

大丫道:“其他人都挺好的,只有夫君的一個堂嬸,因為與夏家連著親,所以對我不怎麼樣。”

沈秀道:“當初我就怕因為夏家的事會連累你,沒想到這擔心最後成真了。那個堂嬸沒為難你吧?”

大丫道:“沒有,她只是說話有些難聽,不過都被我婆婆擋回去了。”

沈秀鬆口氣道:“那就好。不過你也不能麻痺大意,該提防的一定要提防,千萬不能讓她算計你。”

大丫點點頭,然後問道:“二嬸,若是怡妃真的生下皇子,是不是二叔的處境就危險了。”

沈秀有些驚訝,“這是誰跟你說的?”

大丫怎麼會知道怡妃生下皇子,會對他們不利。

大丫道:“是夫君說的。他也很擔憂二叔的處境。”

沈秀道:“情況還沒那麼糟。你二叔好歹是朝廷官員,怡妃再怎麼受寵,也干涉不了朝政。”

只要隆安帝還沒有糊塗到那份上,衛宴的處境就不會太危險。

沈秀道:“其實我最擔心的是你。你二叔如今是杭州府的同知,夏家總還有點顧忌。可若是兩年後,我們一走,我就怕夏家的人會為難你。”

“所以將來我們回京的時候,我想讓你跟著姑爺也一起去京城,只是不知道姑爺是怎麼想的。”

大丫道:“那我回去問問夫君。”

沈秀道:“你跟他說,我在京城置辦了不少房產,到時候住的地方絕對不成問題。就算他一時考不中會試,也可以住在京城慢慢溫書。”..

大丫知道沈秀做這些,都是為她考慮,不由抱著沈秀的胳膊道:“還是二嬸待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