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秦南向她露出這樣的笑容,以至於都忘記了兩人不進行肢體接觸的約定。

“沒事,有我在.”

秦南捏了一下柳雪瀾的手掌心,微笑著,柔聲說道。

這話一出,柳雪瀾心中更是大驚!秦南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言語之間,居然還真給她帶來一種安全感!這還是那個窩囊廢嗎?秦南不知道自家老婆的心裡互動,轉向柳輝,說道:“我不會道歉,你要我說出個所以然來,我現在就說給你聽.”

忍無可忍,秦南決定不再隱忍。

四年了,這個女子為自己承受了太多,該是補償她的時候了。

“好啊.”

柳輝玩味道。

“那幅《秋風紈扇圖》,是贗品!”

秦南的話,猶如雷霆炸響,響徹整個別墅客廳,把所有人都炸愣了。

已經將《秋風紈扇圖》視若珍寶的柳光耀,臉色錯愕。

柳雪瀾美眸瞪大,直直地看著秦南。

她不知道秦南為什麼說畫作是贗品,但她知道一點,不管秦南說的話是真是假,今天的事情,秦南絕對是最大的輸家。

如果秦南說的話是假的,柳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秦南說的話是真的,《秋風紈扇圖》是贗品,那就更加糟糕。

柳光耀是個非常好面子的人,他剛才沒有看出來畫作是贗品,而秦南卻看出來了,那豈不是說老爺子沒眼光?要知道,老爺子一直都以古玩鑑賞專家自居,秦南此舉,就是打老爺子的臉。

柳德明夫婦一樣有這個擔心,情況朝著越來越壞的方向發展,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

靜,客廳裡靜得可怕。

數秒後,柳輝率先回過神來,尖聲叫道:“你憑什麼說這幅畫是贗品?我看你是存心給爺爺添堵!”

“你彆著急啊,我說它是贗品,自然有能夠讓人信服的理由.”

“唐寅的《秋風紈扇圖》,水墨運用靈活灑脫,畫中仕女髮髻和衣帶的用墨濃淡枯溼,恰到好處,衣紋用筆更是縱逸瀟灑.”

“整圖背景處理極為簡約,坡石一角,綴有雙鉤細竹,疏落有致,給人以空曠寂寥,蕭瑟冷漠之感.”

“全景將畫中所提詩句‘秋來紈扇合收藏,何事佳人重感傷,請把世情詳細看,大家誰不逐炎涼’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

秦南語氣悠然,用詞文雅精緻,儼然一代古玩鑑賞大家。

所有人都驚呆了,就算不懂古玩的人,聽了秦南的話,也不會質疑他的話語。

柳德明給秦南暗暗的豎了個大拇指,以表達對這位女婿的支援。

隨後,他就感到自己的腰間肥肉傳來一陣痛楚,疼得齜牙咧嘴。

沒錯,他老婆掐的,並且咬牙切齒地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下他。

在白茹看來,柳德明的舉動就是添亂!柳雪瀾怔怔地看著秦南,心神再次恍惚,好像不認識秦南似的。

誰說他一無是處,一無是處的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嗎?秦南手指畫作,嘴角微微揚起,繼續說道:“你送的這幅贗品,你看那個女人,畫成了一個老太婆,背景的石頭不像石頭,竹葉畫得跟楓葉一樣,所提詩句更是難得唐寅書法精髓,就是當代普通書法家的水平.”

“這幅畫作,不僅是贗品,而且是贗品當中的下品,你將這樣的畫作當做真跡送給爺爺,才真的是給他添堵!”

說完,秦南挑眉看向柳輝,譏誚之意明顯。

“你胡說!我送給爺爺的是真跡!”

柳輝歇斯底里,吼叫出聲,轉向柳光耀,“爺爺,你不要聽他胡說,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孝敬你的,你要相信我啊.”

其實,柳輝買的《秋風紈扇圖》確實是贗品,是從古玩街花幾萬塊錢買的,賣畫者說一般的鑑賞水平看不出真假。

他知道老頭子對古玩鑑賞就是半吊子水平,不可能看得出來,老頭子的老友,也是一樣的半吊子水平,就算拿給那些人看,多半也看不出來。

柳家當中,更是不可能有人看得出來。

篤定這些,他才敢送這幅畫,也才敢跟秦南叫囂。

但他卻不能認,否則會失去老頭子的寵信。

給一個古玩收藏者送贗品,是大忌。

沒被發現還好,被發現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柳光耀雖是半吊子水平,但聽秦南這麼一說,再看畫作,也覺出問題來了。

這哪裡是真跡,就是一張廢紙啊。

他雙手微微顫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將畫作往柳輝頭上一甩,怒道:“混賬!”

隨後,柳光耀還不忘惡狠狠地瞪秦南一眼,轉身回了座位。

柳雪瀾等人的擔憂沒有錯,是秦南讓他失了面子,他對秦南的討厭增加了幾分。

秦南微微聳肩,毫不在意。

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都沒有肚量正視自己的錯誤,他也沒話說。

柳光耀生氣,客廳再次安靜下來。

大家都不敢動,也不敢上前勸慰。

柳輝眼睛變得猩紅,看向秦南的眼眸,滿含惡毒。

他將秦南恨到了骨子裡,不是秦南,他也不會摔這麼一大跟頭。

片刻後,他跑到柳光耀面前,慌忙說道:“爺爺,我真的不知道這是贗品,一定是賣給我的人坑我,我也是受害者,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的孝心,蒼天可鑑.”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挽回他在老爺子心中的形象,要不然他就完了。

他的腦瓜子還算靈活,這個理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