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好狠的心!”

又一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甘的望向天空,也不知道臨死之前唸叨的是哪位女帝。

“洛傾城沒有我等,你得不到洛朝啊,為何如此對我,我等並無異心啊!”

太原阮氏仰天長嘯,面露辛酸。

經此一役太原阮氏徹底凋亡,後繼無人,百年世家就此沒落,他實在不明白為何洛傾城都不願給他阮氏留下最後的希望。

“吾君在東,但求面東而亡,還請讓我面東受戮!”

東煌亦有世家慷慨赴死,譜寫悲歌。

踏足徐州,死亡便是最終的歸屬,也是戰爭的殘酷。

“看來勝負已分了!”

虛空之上,龍嘯鳳吟,洛朝與東煌國運相互碰撞,互不相讓。

而在那國運具現而出的龍鳳身上,洛傾城與姚池也是凌空對峙,實質化的氣勢似的口氣都扭曲起來。

姚池負手而立,露出驕傲的表情,同為一千人,但東煌和洛朝的凝聚力可謂是天壤之別。

雖然目前雙方皆已死傷過半,但洛朝剩下的幾百人早已士氣崩潰,戰力大不如前,反觀東煌那邊依舊氣勢如虹,一個個捨身忘死。

這一戰不用看也知道,洛朝敗局已定。

“這方面洛朝確實不如東煌。”

洛傾城紫衣飄飄,聲音如天籟般動聽,面色鎮定無比,絲毫沒有被幹擾的樣子。

事實上也沒什麼可以干擾到她的,上三品之戰除了消耗世家的力量,便是掠奪國運而已。

她風花雪月合一,而姚池也已經成功鳳凰涅槃,這些國運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已經起不到什麼關鍵作用。

徐州與其說是戰場,對她來說倒不如說是一場遊戲,君臨天下的遊戲。

而姚池則是不同,她目光深邃的望向下方,望著那絲絲縷縷的氣運,嘴角漾起一縷笑意。

她與洛傾城終究不同,洛傾城能以王者的霸道鎮壓天下,而她需要傳播人皇的仁德,世家便是她人皇之路上的阻礙。

與其等天下統一後在慢慢清理,姚池更喜歡這種快刀斬亂麻的方式,畢竟現在清理起來不需要藉口,而天下安定後她就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了。

以這些世家的老謀深算,老奸巨猾,想來很難抓到什麼大的把柄,現在這樣的方式便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這一戰過後無論留下多少,無論是支援東煌的世家,還是支援洛朝的世家都會陷入一個前所未有的衰弱期。

人皇統御萬民的時代終將再度降臨。

至於失敗,姚池和洛傾城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生於這個時代她們都自信自己將會是舉世無敵,可橫推一切敵。

王是至高無上,是獨一無二的,兩位王者相遇,那麼便只能是一人為王,另一人成為王座之下的骸骨,成為王者述說輝煌與榮耀的工具。

“我乃零陵許育森,誰敢與我一戰!”

許育森巨斧劃過一位九品的心口,血水濺滿全身,看上去氣勢駭人。

半步先天的他,氣勢雄壯,一人一斧站在徐州城的城牆之上仰天長嘯,竟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豪邁氣勢。

“憑你,也配姓許?”

只見一抹紅纓乍現,槍出如龍,“噗”一聲響起,方才還在不可一世的許育森便被一槍穿喉,重重的摔下城牆。

“吾乃東煌兵部之主許仕元,洛氏小兒可敢與我一戰!”

許仕元長槍怵地,氣勢如山嶽拔高,先天之威橫掃四面八方。

轟隆!

天空中驚雷乍響,閃電劈舞,一道驚雷從那九天外落在許仕元身旁,狂暴的力量衝擊使得城牆都是簌簌落灰。

“洛琪,如你所願!”

洛琪眸中電弧閃爍,雷霆好似一道道蟒蛇狂湧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懾人靈魂。

見狀,周圍所有人先是心中一沉,而後又不約而同鬆口氣,先天出手了,這也也代表那些大人物的決戰開始了。

他們這些上三品的小蝦米也就沒什麼用了,這一戰雖然無比慘烈,但至少活下來了不是嗎?

這也與他們預料中的差不多,天下離不開世家,就算你們沒了,過幾年也會有其他的世家,人在,天下在,世家便在。

況且那高高在上的王本身就身就算天下最大的世家。

已經死了這麼多人,那兩位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無論誰勝誰負,天下都需要他們這些人的治理,這場榮華富貴他們算是保住了。

至於能不能再上一步這就是不是他們可以決定的了,那兩位的勝負才是影響天下的關鍵。

“東煌柳玄衣,不知有誰願接我最後一劍!”

昔日的東夷劍聖也是出現在城樓之上,一股駭人的劍意爆發,沖天而起!

“老身玄冥,聽聞你敗過李傳師那傢伙,老身特來領教!”

玄冥無聲無息,從陰影中顯現,那劍意虛無而鬼魅,透露出無邊的死意。

“本以為我這一劍會遺憾收場,沒想到天下間還有你這樣的劍客,如此劍意,配得上我最後一劍!”

柳玄衣眼中精芒閃動,露出興奮之色。

劍客的落幕便應該如此,玄冥的劍讓人窒息,也讓人興奮。

隨即柳玄衣又露出幾分遺憾,西蜀劍君李傳師,一個久違的名字,可惜今日他不在,不然將此劍送給他也是極好。

而徐州城中央,亦是天地之力狂湧,恐怖的真氣化作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線條,組成以巨大的棋盤。

“文人的戰鬥,也理應文雅一些,二位覺得如何!”

東煌大賢者甄耕農盤坐在地,面色如沐春風的望向昔日大夏的左右二相。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歷經西北一戰的蕭傅雖然失去了一條手臂,但內心也得到了昇華,獨臂的他依舊是那般從容不迫,風度翩翩。

“甄賢人是文學大家,能有與您對弈的機會,蔡某求之不得!”

昔日的大夏左相蔡倉此刻也是慎重其事的對甄耕農行半師之禮,方才與蕭傅一起坐在了甄耕農對面。

甄耕農不僅僅是東夷聖人,對天下儒門學子來說亦是如導師一般的存在,那名傳天下耕農六論更是讓天下學子受益匪淺,蔡倉能成先天便是受到甄耕農的啟發。

只是一者為東夷大賢者,一者為大夏左相,哪怕蔡倉再怎麼對甄耕農心生嚮往,也沒有接觸的機會。

於是二人首次見面也就成了生死相向的局面。

道不同,難以為謀!

實乃平生之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