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這麼覺得?”男孩仰頭看著江南歌。
他也認為姜國完全跟大商比不了,只是不希望大商的人輕視姜國,因此縱容那些拎不清的人胡鬧。
男孩抿唇,望著江南歌的眼睛帶著星星,“其實,我聽我小叔說過,姜國人擅文,也正是因此,姜國人十分尊重祖宗。”
“嗯?”江南歌挑眉。
赫連戚也停下動作看著男孩。
男孩臉色泛紅。
他似乎不知該怎麼說出自己的想法,不過跟兩人對上目光後,男孩直接道,“我小叔昨天偷偷跟我說,姜國若真的對大商動了手,大商完全可以把姜國太上皇的祖宗排位掛在門上。”
“???”赫連戚懷疑自己幻聽了。
這是什麼損招?
掛祖宗排位?
他目光詫異的看著男孩,突然有些好奇這男孩的小叔到底是什麼人,這種方法竟然和小孩子說。
江南歌也發現了赫連戚的詫異,她看了赫連戚一眼,隨後跟男孩道,“你今天回去跟你小叔說一聲,明日一早,我請他到譽王府一見。”
這麼有想法的人,不送過去對付姜國可惜了。
赫連戚也明白了她的心思,沉默幾秒後,赫連戚緩緩點頭。
如此無賴的人,對付姜國也好。
男孩在兩人的目光下離開,滿心都是開心跟愉悅,譽王殿下跟江小姐要見小叔唉!那小叔豈不是很快就能真的成為一個大將軍?
他高興極了,回家的腳步都是飄得。
進了家門。
男孩高高興興地朝自己小叔的房間走去,只是……
他還沒進入房間跟小叔說好訊息,爭吵的訊息就從小叔的房間傳出。
“孫四郎,你到底還要折騰多久才能好好過日子?當將軍當將軍,你一個無權無勢的人怎麼當將軍?難道你還想跟那些兵士一樣去打仗?你怎麼不想想,你要是死了,家裡怎麼辦!”
“玉娘。”
“你別拉我!”
帶著憤怒的女聲嘶吼著,緊接著的話語又染了哭腔,“孫四郎你到底清不清楚,大哥已經死了,二哥也傷的厲害,三哥更是走失多年,你是孫家唯一的男人,若你也出事了,整個孫家都完了!”
這話一出,男聲沒在響起。
男孩站在門外,帶著星星的眼睛也沉寂了。
是啊。
他怎麼就忘了小叔確實想做大將軍,可孫家指望著小叔的人太多了,使得小叔明明是個正值壯年,身手也好的人,只能在肅州城四處做活。
同一時間,慈善堂內。
江南歌正在看想來慈善堂的孩子們作答的試卷。
她放下手裡除了四書五經,各種典故,對於百姓生活的物價衣食一無所知答卷,目光看向赫連戚,“又是一個擅長科考,對其他事一無所知的人。”
“何不食肉糜啊。”
“這些人要是真的科考做官了,指不定會弄出來什麼政令。”
江南歌對一點都不瞭解民生的人並不喜歡,想當官做事,最起碼不能死讀書,她放下答卷,在上面用毛筆畫了個叉,明確表示不接受這人進入慈善堂。
有能力把四書五經學會,不進入慈善堂也能繼續學習。
赫連戚看著江南歌。
他還在想離開慈善堂前男孩說的話。
姜國重視文禮,祖宗,因此那些文人也在乎自己的面子,明明很多人私下裡什麼都做,髒的厲害,面子上卻跟聖人一樣對外。
“南歌。”赫連戚沉聲。
江南歌挑眉看他。
“那孩子小叔的辦法確實能用,明日見了人,我打算把這辦法送回去京城那邊,若姜國真的拎不清動手,可以減少不少的傷亡。”人死不能復生,大商的每個子民都很重要。
赫連戚陷入思索。
她點點頭,支援赫連戚把訊息送回去皇城,不過想到之前的情況,她又繼續看起了試卷,然後再男孩的試卷上畫了個圈。
一場批閱下來,江南歌確定了可以進入慈善堂學習的孩子數量。
不多。
但這些孩子加上原本在慈善堂這邊的人,分作三個班級正好,以後這些孩子也可以分成三個不同的班級,分別跟著古懷瑜,簡青雲,簡青雨學習。
江南歌笑起來。
“以後他們的識字,算數,基礎瞭解都跟著古懷瑜,這是所有孩子都必須做的事,這段時間也可以多留意些人,回頭繼續讓人過來慈善堂。”她望著赫連戚開口,認真的寫下了一份入學名單。
而膽大跟江南歌搭話的孫碩正在其中。
至於孫家。
孫碩由於再三後還是把自己要說的事告訴了孫四郎,並且抱住了小嬸孃的手臂,“嬸孃,我向您保證,我一定能進入慈善堂。”
“小碩。”玉娘垂眸看著抱住自己的孫碩,嘆息一聲。
孫家的兒郎許是從小就生於肅州,因此一個個都想在軍中建功立業,即使是孫家大郎因此而死,二郎也傷的很重,孫四郎跟孫碩仍舊對軍中有心思。
她望著小臉還稚嫩的孫碩,欲言又止的啟唇。
“嬸孃,譽王殿下跟江小姐都是好人。”孫碩再次開口。
“算了。”玉娘終於放棄阻攔孫四郎與孫碩,閉上眼不再看兩人,“你們若非要這麼做就做吧,只要小碩能順利進慈善堂,家中多少跟江小姐也算是有情分,若真遇到了什麼,求過去就好。”
孫四郎跟孫碩笑起來。
他們知道得玉孃的點頭不容易,當天哄好了玉娘,第二天孫四郎就早早地帶著孫碩朝譽王府走去。
只是。
兩人還沒到譽王府,孫四郎先看到了貼在慈善堂外面的入學名單,他身邊孫碩的名字赫然在入學名單上,學費只要一百五十文。
孫四郎高興起來。
“你小子果然厲害!說進去慈善堂就進去慈善堂,等你長大,你一定比小叔還厲害!”孫四郎高興地抱起來孫碩,加快腳步朝譽王府走去。
他太開心了,這時候過去譽王府,正是最好的狀態。
孫四郎腳步很快。
在他一臉傻笑的抱著孫碩到譽王府的時候,正帶著江南歌處理事務的赫連戚抬眸。
“孫四郎?”赫連戚沉聲,那雙黑沉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孫四郎,無形的威壓也因此落到了孫四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