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上座。”傅二爺在小廝離開後沉聲,迎著赫連戚去高處落座。

赫連戚落座。

不過他也拉住了江南歌。

“南歌一起。”赫連戚的嗓音柔和,目光落在江南歌的臉上。

江南歌望著赫連戚,彎眸笑起來。

他們剛到肅州,傅二爺就馬不停蹄地要給赫連戚接風洗塵,弄了這麼一個宴會,想也知道,這就是一場鴻門宴。

“好啊。”江南歌含笑開口,目光掃過桌子上放著的各種食物,“正好趕路了一天我也餓了。”

赫連戚聽江南歌說自己餓了,想都不想的把自己面前的糕點,水果都放到了江南歌面前,他在等著江南歌吃這些東西,也在表示自己對江南歌的重視。

這是他的另一半。

赫連戚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江南歌,目光又落到傅二爺身上才開口,“時間不早了,讓人把準備好的東西都送上來吧,早些吃完回去,也好休息。”

“是。”傅二爺應聲。

他看著傅二爺閃爍的目光,主動道,“南歌是我的未婚妻,以後肅州內的大小事務都可找南歌做決定。”

傅二爺離開的腳步一頓。

肅州內的大小事務都能找江南歌決定?

這……

傅二爺第一次意識到赫連戚並沒有因為江南歌被人退婚三次就對江南歌不喜,他皺眉看向江南歌,目光落到江南歌那張堪稱絕色的臉上,傅二爺隱隱懂了什麼。

他收斂起全部表情,低頭行禮後離開了這邊。

赫連戚也收回了目光,含笑看著江南歌,“確實是個聰明人,今晚的接風宴辦的很用心,可惜,他這種出身傅家,自己還私心極多的人,不能留。”

“他走之前特意看了我。”江南歌笑起來。

“嗯?”赫連戚挑眉。

江南歌一邊吃糕點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似乎誤會了你跟我的關係,覺得你會對我如此,完全是因為我這張臉,想來,他今晚就會安排人給你。”

她說的認真,紅唇咬斷手中微甜的糕點。

味道很不錯。

不過糕點剛咬開,江南歌的動作就頓住了。

嗯?

“怎麼了?”赫連戚發現江南歌的不對,目光擔憂的看著江南歌。

江南歌朝赫連戚笑了笑,伸手把自己剛才咬過的糕點挪開,“你不要吃這個。”

這話一出,赫連戚敏銳的意識到這宴會上的糕點存在問題,想到傅二爺對自己殷切的態度,以及特意讓自己上座,赫連戚的眸中閃過暗色。

呵。

這是怕算計他不成,直接在糕點中下了藥?

赫連戚握住了江南歌的手,暗暗慶幸江南歌有那種可怕的能力,否則就江南歌剛才吃下糕點的情況和狀態,她怕是直接會死在這個接風宴上。

“沒事。”江南歌握住赫連戚的手。

而傅二爺雖說有心對付赫連戚,卻也謹慎,除了在糕點上動了一些手腳,其餘的食物一旦問題都沒有。

江南歌看著自己面前的大魚大肉,一邊吃一邊看著桌下跳舞的美人舞姬。

不得不承認,傅二爺真的費了心思,取悅眾人的舞姬不同於往常的模樣,這舞姬的五官深邃,雙眼碧藍,明顯是有著異域血統的那種姑娘。

舞姬穿的清涼。

兩片巴掌大小的紅紗交纏在胸前,下面墜著數不清的金色鈴鐺,鈴鐺隨著舞姬的舞動發出清脆的聲響,那牢牢包裹了舞姬雙腿的束口褲裙左右兩側都開了大大的口子。

舞姬抬腿之時,大片大片的面板從紅紗下露出。

嫵媚又勾人。

江南歌託著下巴邊吃邊看舞姬跳舞,偶爾跟身邊的赫連戚道,“看這舞姬的模樣跟神態,她在傅二爺那邊的地位並不低,傅二爺願意把她送到你這邊,可不容易。”

她說的隨意,赫連戚卻無奈得很。

傅二爺越是這麼讓人接近他,越是說明傅家除了在肅州地位不凡外,背後還牽扯了其他的人。

“真是好表情啊。”江南歌含笑再次開口。

像舞姬這種身份往往都是被養著討好人的工具,也正是因此,越是貌美的舞姬越是會被主人當做禮物送給各種人,一些舞姬更是會被主人當做招待客人的物品。

她們低賤,卑微,活的如螻蟻。

可正穿著西域風衣裙跳舞的舞姬卻仰著頭,姿態高昂,若非她是以舞姬姿態出現在江南歌面前,倒像個出身尚可的貴女。

“南歌喜歡?”赫連戚見她對舞姬誇獎個不停,微微皺眉,赫連戚倒不反感江南歌喜歡看舞姬跳舞,只是這舞姬是傅二爺的人,若江南歌喜歡,他倒是要花心思給她找些同樣的人不來。

江南歌搖頭。

“雖然喜歡,但偶爾看一看就好。”她對舞姬的西域舞確實帶著幾分欣賞,只不過舞姬本身的存在讓她並沒有什麼興趣養個舞姬在自己身邊。

然而她對舞姬沒想法,一直在關注她和赫連戚的傅二爺卻起了身。

傅二爺手裡端著酒。

“王爺。”他面上帶笑的看著赫連戚,目光掃過在場的其他人,見眾人都迅速地低了頭,沒一個人敢約過自己跟赫連戚變現滿意的點頭。

“微臣聽聞王爺府上一直沒個知冷知熱的人,這薄姬雖說出身低微,只是個舞姬,卻是個懂事的人,王爺若滿意,等下便可將她帶走。”傅二爺沉聲。

聽他說自己可以被赫連戚帶走,薄姬停下舞蹈後雙眸期盼的望著赫連戚。

薄姬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傅二爺養來做事的舞姬,她不需要跟其他的舞姬一樣討好客人,卻會被傅二爺送去別人的後院成為棋子,以往薄姬還以為自己會被傅二爺送出商國,現在看來,倒是運氣好。

“王爺。”薄姬柔聲,嗓音嫵媚勾人。

赫連戚卻看都沒看故意勾人的薄姬,目光沉沉的看著傅二爺,“本王后院的事,不勞煩傅大人費心了,不過本王來肅州城的路上經過了幾個村莊,曾去借住過兩日。”

傅二爺心裡咯噔一聲。

該死。

赫連戚難道在下面的村莊發現了什麼?

“肅州可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傅大人辦個接風宴都要擺上十八個菜,本王經過借住的村莊,小兒窮到吃土漲腹,活活憋死。”赫連戚嗓音冰冷,看傅二爺的目光猶如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