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
大大的院子內瞬間只剩下江南歌和赫連戚兩個人。
“邵連山的情況看來很差。”江南歌緩聲,抬腳朝著房間走去。
她看出了赫連戚的心思。
這種時候讓所有人都從院子離開,赫連戚明顯是動了讓她用生命異能為邵連山治療身體的打算,之前赫連戚可都沒動過這樣的心思。
江南歌多看了赫連戚一眼。
赫連戚抿唇。
“這次是我牽連了邵連山。”邵連山要不是被認錯成了他,也不會被人挾持馬車朝懸崖衝,更不會摔落懸崖,又被挖出了腿上的髕骨。
邵連山真的只剩一口氣了。
他現在沒死,完全是有上好的人參吊住了最後的一口氣,他特意叫來的御醫為邵連山診脈後說出的話都是邵連山這人必死無疑。
“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赫連戚沉聲。
江南歌收回看向赫連戚的目光,伸手握住了赫連戚的手腕。
生命異能鑽入赫連戚的身體。
疲憊,勞累,傷痛瞬間消失,赫連戚整個人的狀態已經恢復到了最好的模樣,他看著江南歌,伸手想把自己的手腕拽回來。
赫連戚不知江南歌的生命異能有多少,他怕江南歌把能力用在他身上太多,邵連山就不能活。
“放心。”
江南歌給了赫連戚個安撫的眼神,“我的能力別說是救下他在治療個你,就是再來十個八個你也根本耗不空我的異能。”
聽到這話,赫連戚停下了掙扎。
他對體內的生命異能感受明顯,那股難以言說的暖流從身體各處劃過,像是最冷的冬日,穿著單薄的人突然喝到了一口暖洋洋的熱水。
舒適又安逸。
赫連戚的表情都變的柔和了。
握著他手腕往房間走的江南歌這時候也終於看到了邵連山,往常愛笑,又心思多的邵連山血葫蘆一樣躺在床上,渾身上下都是血液。
江南歌上下打量了邵連山一番。
還真是和赫連戚所說的相同,渾身上下就沒有好地方,尤其是摔下山崖後被人挖掉了髕骨的兩條腿,大大的血洞留在腿上,不斷有血流出來。
“他的髕骨呢?”江南歌沉聲。
赫連戚指了指床邊,“找到他的時候,他的髕骨就被扔在了他旁邊,想來對邵連山下手的人也是覺得他摔下山崖後又被挖了髕骨,根本離不開山下,必死無疑。”
江南歌笑起來。
那些害人的人心思還真好懂,可惜……她還真能救活這樣的邵連山。
江南歌伸手開啟了放在邵連山床邊的箱子,看到了血淋淋的髕骨,江南歌挑了下眉,這種東西,顧及也就上過戰場,跟赫連戚殺過人,啥都不怕的人才敢直接帶回來。
她邊想邊把邵連山的髕骨拿出,塞回了他腿上。
在她動手期間,赫連戚的黑眸一錯不錯地看著她,以他對京城勳貴女子的瞭解,這種東西完全能把人嚇出問題,他也正是擔心江南歌會嚇到,才特意讓人把東西都裝到了箱子內。
“你……不怕這些?”赫連戚不禁出聲。
江南歌偏頭看向赫連戚。
對上赫連戚深邃漆黑的眼瞳,她笑起來,“不過是多了血的骨頭,沒什麼好怕的。”
她總不能告訴赫連戚,像這樣的東西,她在末世見多了,甚至比這更噁心,更可怕的東西她都見過了,一對帶血的髕骨而已,小意思。
赫連戚抿唇。
他第一次意識到,江南歌曾經在晉安伯府的生活,可能比他想的還要不好。
江南歌跟京城正常長大的勳貴女子太不一樣了。
他心疼起來。
張口想問江南歌要不要離開晉安伯府生活,她現在有著商順帝封賞的縣主身份,若江南歌想離開晉安伯府,他可以去找商順帝,讓她能名正言順的單獨開府。
江南歌不知赫連戚的心思,一手抓起帶血的髕骨塞到邵連山的腿上。
赫連戚看著她粗暴地動作,有些無奈。
但她的生命異能確實好用。
邵連山才被江南歌握住手腕幾秒鐘,他腿上的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赫連戚甚至看到了他的睫毛顫動,明顯是要醒來。
“殿下……”
邵連山緩緩睜開眼睛,嗓子有點沙啞,“洛邱鶴那人,不能繼續留著他往外放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