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江良謹甩手給江張氏一巴掌。
被小廝扶著的他面無表情的垂眸,看江張氏的目光像是在看死物,“江張氏,別忘了你的身份,我願意理你,你是高高在上的伯夫人,我不願意,你算什麼東西?”
“你!”
江張氏指著江良謹的手指顫抖。
“來人,把她給我壓回伯府。”江良謹繼續開口,目光嘲弄的掃過洛邱鶴,“像她這樣的賤人你都上的下去,嘖,果然你也是個下賤東西。”
“呸。”
江良謹對著洛邱鶴唾了口,留下兩人處置洛邱鶴,轉身便離開了。
被人壓著的洛邱鶴緊緊握拳,那雙毒蛇一般淬了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離開的江良謹,終有一天,他會把所有瞧不起他的人踩在腳下。
牆外樹上。
江南歌把幾人表演的好戲看在眼底,紅唇勾起笑容。
真沒想到,江良謹對江張氏這麼無情,發現江張氏與人有染後連壓一壓這事的模樣都沒有,張嘴就是要休掉江張氏。
“真無情。”江南歌笑盈盈啟唇。
黑衣暗衛看向她。
“可要救下洛邱鶴?”
“當然要救。”江南歌看著被人拖拽向後山的洛邱鶴,直接道,“不管洛邱鶴暗地裡是誰的人,明面上可是譽王府的人,他要是因為和江張氏的風流韻事死在這,丟人的可是譽王府。”
不過洛邱鶴作為男人,在跟人私通上,天生就佔了優勢,別人知道洛邱鶴做了什麼,只會感嘆洛邱鶴風流的大膽,並不會說閒話。
“救下洛邱鶴後,找個藉口讓他去許光霽那邊避一避風頭,然後把江良謹要休掉江張氏的訊息透漏出去。”江南歌緩聲,她相信以許光霽對江南星的感情,知道這事不會坐以待斃。
他們會去找江良謹。
到時候……
她完全可以說服江良謹把人送到她名下的秦家莊,徹底掌控江張氏的未來和生死。
江南歌彎眸笑起來。
黑衣暗衛深深地看了江南歌眼,翻身從樹上跳下,追著洛邱鶴被帶走的方向去救人了。
樹上。
江南歌收了笑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個容不下你的江張氏,報應已經開始了,你再等等,江南星,許光霽……所有導致你慘死的人,都會得到報應。”
她胸腔內的心臟跳的快了許多,似乎有個無形的存在回應了她。
江南歌抿唇跳下大樹。
孤身一人離開寺院,坐進馬車回京城的時候,江南歌敏銳的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她微微挑眉,目光朝馬車的車頂望去。
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響起,由木材搭建封好的車頂被風捲起指甲大的一片空隙,有血從縫隙處滴落,砸在江南歌的腳邊,開出一朵豔紅的血花。
“閣下既然乘了我的馬車,不該和主人打個招呼嗎?”江南歌沉聲。
吱呀吱呀的聲音依舊。
躲在馬車車頂的人縮了縮身體,竭力的避免自己被江南歌看到,她十分清楚,自己對那人下了殺手,要是被江南歌知道她做了什麼,必然不會帶她離開。
女人摒著呼吸,小心地縮成一團。
“我也不是不愛幫人,但我若幫了人,施了恩,必然要讓對方知道我的身份名字,這樣也方便受我恩情的人跟我報恩。”江南歌再次開口。
她感覺得出來,躲在馬車車頂的人受了傷,很害怕跟她見面。
但雁過拔毛,人走留金。
江南歌絕不允許任何人受了她的恩情不給予回報,她抬眸平靜的掃了眼車頂,“記住了,我是晉安伯府的大小姐,江南歌。”
馬車車頂縮著的女人聽到江南歌的名字,眼神閃了閃。
江南歌……
她從那人口中聽過這名字。
女人垂眸擋住眼中洶湧的情緒,在江南歌以為她徹底不會開口後,她小心翼翼的啟唇低聲,“江小姐。”
“嗯?”
“我……我聽人說了一件關於你的事。”女人嗓音很低,帶著莫名的乾啞。
江南歌沒追問女人知道什麼。
女人在沉默之中,主動道,“有人和伯夫人談了一筆生意,只要伯夫人把你嫁給他們家的兒子,他們家就送給伯夫人一大筆錢。”
“聽他們說話的意思,晉安伯府欠了筆錢,正在被人催著還錢。”
江南歌立馬想到了曾借錢江張氏,讓江張氏補上秦氏嫁妝給她的周朝陽。
想來周朝陽翻臉後要錢要的真頻,不然江張氏也不至於找人私下談著把她嫁過去換錢,江南歌想明白這些,開口問道,“知道是誰跟江張氏談的要娶我嗎?”
“知道。”女生頓了頓。
她似乎不知該不該告訴江南歌,那個人是誰,畢竟她就算被帶到寺廟關了半年多,她也聽說過江南歌的事,晉安伯府不受寵愛的嫡長女。
那人若執意要把江南歌娶給自己的兒子,江南歌反抗不了。
女人猶豫。
江南歌直接道,“有話直說。”
“是大皇子的岳父,王恆越大人。”女人一說出王恆越的名字,像是掙脫了某種桎梏,“王恆越有嫡女兩位,嫡子一位,但嫡子幼時高熱,燒成了傻子。”
江南歌聽出了女人的意思。
這位王恆越大人跟江張氏所談的婚事,就是要把她娶給自己的傻兒子,也正是因為對方痴傻,王恆越才願意花一大筆錢賣她。
畢竟王恆越痴傻的是嫡子,給他娶妻,自然也要選個門當戶對的姑娘。
江南歌嘲諷的勾唇,心道大皇子那邊真是可著一隻羊薅羊毛,又是籌謀秦家的皇商之位,又是惦記把她娶給傻子。
“多謝。”她沉聲對馬車車頂藏著的女人道謝。
女人知道自己成功靠著這個訊息報了江南歌的恩情,她沒再回江南歌,閉上眼睛靠著狹小的馬車車頂,心裡祈禱她們能順順利利回到京城。
她不想再被王恆越帶走了。
女人緊抿著唇,臉色蒼白如紙。
馬車中。
江南歌聽著女人時斷時續的呼吸聲,放出一絲異能,稍稍為女人治療了下身體。
吱呀吱呀的牙酸聲不斷。
江南歌在這聲音的伴隨下,迷迷糊糊地睡到了京城,不巧的是她還沒進城,一輛更加寬大華貴的馬車就從後面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