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

江南歌挑眉,撩起馬車的布簾看向外面,“看來,諸位早就知道我今日會從這經過。”

“江小姐心底清楚自己得罪了什麼人。”臉上有疤,手握長刀的男人冷眼看著江南歌。

江南歌的賣命錢可有五百兩銀子。

他死死的盯著江南歌,半點沒因江南歌美麗精緻的臉而心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黃良山的人既然收了定金,自然會殺了你。”

江南歌挑眉。

“殺了我?”

她活了兩輩子,除了對原主心懷惡意想弄死她的伯府母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

江南歌起身邁出車廂,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就憑你們,可殺不了我,要不我給你點時間,你再叫些人過來,也好能多堅持幾秒。”

男人感到挑釁,目光沉沉的瞪著江南歌。

不知好歹!

當著他這麼多兄弟的面如此挑釁他的威嚴,他這次不但要殺死江南歌,還要把江南歌的屍體掛在黃良山最高的樹上,讓她死都不得安寧!

“殺你,我一個就夠了!”男人低吼出聲,揮刀就朝江南歌劈來。

江南歌避都沒避。

倒是原本要帶江南歌去山上的男道士被嚇傻了,雙腿發軟的一哆嗦,直接給男人跪下了,“壯士,壯士我求求你了,饒我一命吧。”

“我可以向天發誓,今天的事,我絕對不跟任何人說。”

“她們……她們你都殺了!”

男道士嗓音顫抖的軟聲,早沒了清晨在晉安伯府裝神弄鬼的高人模樣。

他跪在男人面前,膝行到男人的手邊,“馬車裡那兩個都是她的丫鬟,要是不把她們都殺了,那兩個人一定會回去晉安伯府告發你們的身份。”

“呵。”

男人冷笑出聲,一腳踹開了男道士,“就你這種軟骨頭,還不如這幾個姑娘了。”

江南歌望著對男道士嫌惡不已的男人,目光掃過男人身後老老實實地跟著他,沒有命令根本不上前一步的眾人,眼中閃過了思索。

這人。

好像是個人才。

她細細打量著男人,側身又避開了男人朝她襲來的寬刀。

男人擰眉。

他有些詫異的看著江南歌,“怪不得找上我的人要給我開五百兩的價格讓我殺你,你倒是有些身手,比京城教養的那些貴女厲害多了。”

被他揮刀砍都沒嚇哭,很不錯。

男人看江南歌的目光有欣賞浮現,但他對江南歌欣賞歸欣賞,錢才是他最愛的東西。

“看刀。”

他邊吼邊繼續對江南歌動手,等江南歌側身躲避寬刀的時候,他直接道,“老三,放箭,給我殺了她!”

嗖——

有利箭從密林中飛出,直奔江南歌面門。

江南歌勾唇。

很好。

這還是個有手段的人,手下有這種人的話,不管放到什麼地方都能發揮大用處。

江南歌抬手攥住了利箭。

“你很不錯,要不要帶著黃良山的這些人跟我?”她望著男人緩聲,並未錯過男人眼裡的震驚,很顯然,她空手接下飛箭嚇到了男人。

男人握著寬刀,後退兩步,防備的看著江南歌。

這位江小姐比他想的還要厲害。

“江小姐在跟我開玩笑嗎?我可是來殺你的人,怎麼可能會帶著我的人跟你?”男人皺眉盯著江南歌,覺得江南歌這話問的太奇怪了。

他們又不是來找江南歌認主的人。

江南歌勾唇笑起來。

“那又如何?”

“你們想殺我,也要有那個本事。”她說著微微動了動手,一絲黑芒從她的手中射出,直接鑽進了男道士的身體。

男道士死了。

在男人的面前,眨眼之間被江南歌殺死了。

“我覺得,你們很願意跟著我做事。”江南歌彎眸,笑盈盈的看著男人。

男人抖了下。

親眼看到江南歌如何輕而易舉殺人,他已經沒了跟江南歌對上的勇氣,他手握寬刀緩緩後退。

“江小姐要失望了,我們就是些活不下去的農人,不會伺候人,能佔下黃良山,偶爾從這打家劫舍一筆錢財,已經知足。”

人不能太貪。

會死。

男人默默在心裡否定了江南歌的話,準備帶眾人離開,殺江南歌的五百兩銀子,他們不賺了。

江南歌看著男人,輕啟紅唇,“我要在京城開幾個免費給平民百姓醫治的醫館,你真的不考慮帶著你的人給我做事?我的醫館可需要很多人。”

“什麼?”男人皺眉,他懷疑自己幻聽了。

“醫館內要有人負責各種雜事,煎藥,照顧病人,醫館外需要有人去收購藥物,採集藥物,種植藥物。”江南歌再次開口,把話說的更詳細。

她在醫治安合郡主的時候便想好了。

開醫館。

一邊靠著醫治富人,給他們進行美容保健來賺錢,一邊僱傭醫術不錯的老大夫無償醫治窮苦平民。

久而久之,有錢有權的人會成為她醫館的常客,她的人脈,窮苦平民也會念著她救治他們的恩情,使她獲得好名聲,在她支援的赫連戚動手爭位中,這些都會成為助力。

江南歌盯著男人,再次開口,“跟我做事,是你們的機會。”

“不然你們就算偶爾能打劫一些錢財貼補家用,改善自己的生活,卻根本沒錢沒人脈教導孩子,孩子長大後會跟你們一樣,是個貧窮農人,為了活,搏命。”

男人臉色一沉。

他知道江南歌的話沒錯,但他沒忘江南歌人還沒來就有人要殺她了。

“你……”

男人盯著江南歌,欲言又止的頓了頓後才道,“我們若認你為主,給你做事,你真的會開一個醫館讓我們去做事?讓我們有其他出頭的機會?”

“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江南歌沉聲。

他沉默了。

男人身後同樣聽到江南歌話的人見此,咬了咬牙,大著膽子道,“劉哥,答應她吧。”

“答應吧,要是能光明正大的賺錢活著,誰想在這頂著土匪的名稱搏命?咱們都清楚,咱們做的事一旦被發現,自己要死不說,家裡人也會被牽連。”

這話一出,男人不再猶豫。

他上前兩步對江南歌屈膝跪地,謹慎認真的學著自己曾在京城見過的家僕行禮,“劉二郎,見過主子,從今往後,我便是主子手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