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我又是誰?”

祁霖的三連問直接問蒙了眼前的三個人。

“師妹,你看這人還丟不?”兩位師兄面面相覷,感覺大事不妙。

“扔了。”阮青青毫不猶豫。

祁霖瞪著他精明的眼睛,連聲阻止道:“等等你們先解釋一下這是哪裡?我不能平白無故就被扔出去吧!”

“這裡哪都不是,你進去就是送死。”阮青青毫不誇張道。

他渾身陰氣直衝天靈蓋,進來玄門聚集浩然正氣的地方堪稱自投羅網。

然而少年不依不饒,露出無辜的神情:“姐姐,可我真不記得過去了。”

其可憐巴巴的模樣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阮青青往後退了一步,心中掐算一番後更覺得此人不能留了。

“可,總不能就這樣把她丟進危險裡。”師兄看著外頭還繼續作亂的屍群。

祁霖則一臉鎮定,他動動肩膀,因為根本沒有禁錮的原因,他很快就掙開了兩位師兄的手,向阮青青道:“姐姐如果不願意我留下了話,我這就走。”

“誒,等等!”祁霖要走,兩位師兄立刻阻止。

然而祁霖剛剛踏出結界,眼睜睜地就看見屍群朝自己撲來,幾乎兩步一跳地蹦到了阮青青師兄們的身後。

他們眼睛一個屍首被另一個摁到地上,還衝著他們齜牙咧嘴。

“嘿嘿,姐姐你人美心善,就收留我兩日如何?”祁霖目光移向阮青青,訕笑起來。

兩個被嚇到的師兄也紛紛替他求情。

阮青青扶額。

“行,屆時我會找其他基地收留你,但我們這裡,你不能久留。”阮青青作出讓步。

她還不至於為一件還沒發生事了取一個無辜的生命。

“真的,謝謝姐姐,我就知道你們都是大好人!”祁霖喜笑顏開。

阮青青卻覺得自己像個冤種。

她看見此人第一人就知曉其命格七殺,天煞孤星。

是凶煞之命,孕育暴戾的禍端。

然而少年眉目清澈,看著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但願是自己多慮了。

“希望你真的能遵守我們基地的規矩。”阮青青眼神凝重道。

“我會遵守紀律的。”祁霖道。

他的模樣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身材高挑,笑起來恍若大智若愚。

阮青青讓師兄先送去隔離區檢查健康的情況,自己則處理完城防的事情才回去。

其間,玄虛子還主動留下阮青青談話。

“那小子命格留我們這,或是去其人地方,都恐生禍端。”玄虛子滿目愁容。

“在劫難逃,也只能見步看步了。”阮青青想嘆氣,轉眼即道,“但這未必也是禍端,看卦象,他是能化災之人。”

他的命格帶煞,與雲方長未知的命格相撞,倒是化險為夷之象,但此前必然有一劫。

能挺過去就是萬事大吉,無法挺過去,乃是大禍。

玄門的長老們自然看出了這一卦象,但還是希望玄虛子勸說阮青青放棄此人。

“師父放心,我過幾日我會送他離開的。”阮青青道,她身上還有一道符,能淡化祁霖命中煞氣的影響。

屆時讓祁霖帶著,去到哪裡都能好好生活。

玄虛子點頭,確認之後便回去傳達訊息了。

“這是姐姐送我的禮物嗎?我會好好珍惜的。”祁霖捧著手中護身符,目光雪亮亮的。

“算是吧。”阮青青態度平淡。

這一幕卻好巧不巧地落到過來探望的雲方長眼裡。

“阮青青。”

雲方長忽然喊了她一聲。

此時天已經黑下來了,沒有城市燈火的照耀,天上的星星似那鑲刻在天上的寶石,熠熠生輝。

“你怎麼來了。”阮青青驚訝地回頭,自身都沒察覺自己嘴角上浮現出笑意。

風吹過她額前的碎髮,她只是伸手去勾的動作便讓少年怔住了神色。

雲方長抓著她的手臂,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幾步:“我做了飯,見你這麼晚還沒回別墅,過來看看。”

“姐姐,這位哥哥是誰啊?”祁霖上下打量的雲方長。

“我朋友,雲方長,是這基地的負責人之一,這幾日有遇見什麼問題的話,我不在就可以來找他。”阮青青簡單介紹道。

她並不打算留祁霖留在基地,但在這幾日一些人他還是該清楚一下為妙,免得鬧出烏龍。

“原來是朋友啊,長得真俊俏,我還以為是姐姐男朋友呢。”祁霖和顏悅色,笑眯了一雙桃花眼。

雲方長神色一滯,看見祁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唇瓣抿成一條線。

“你可真會開玩笑。”阮青青跟著他笑了兩聲。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外人拿她和雲方長開這種玩笑了,她也沒太在意,而且雲方長對這樣的誤會時,時常也不表態。

反倒是她越解釋越混亂,誤會時常就因此越陷越深,她倒不如閉口不談。

畢竟認識真正認識他們的人都不會誤會這種關係。

祁霖倒是有了別樣的想法,他有些難為情地開口:“姐姐我能問一下,我今晚住哪裡嗎?”

“就這裡。”阮青青道。

現在隔離區的設施基本完善,也沒了先前的簡陋,做外勤人員的宿舍還是可以的。

但,祁霖像是受驚嚇般縮了縮腦袋,低眉小聲道:“可是……還是算了,姐姐讓我住哪我就住哪,我不該挑的。”

此言一出,雲方長皺起眉頭,他怎麼感覺這人哪裡怪怪的。

“你有什麼需要可以提,缺什麼我讓人替你送來?”雲方長道。

“啊?我沒有什麼需要的,居住環境我已經看過,這樣就挺好。”祁霖連連擺手拒絕。

可他睜著的眼睛裡顯然透露出害怕的神色。

而這種眼神直對雲方長。

阮青青也察覺不對勁,抬頭便見雲方長眉頭緊皺的模樣,手就拍到了雲方長的眉心上。

雲方長毫無防備,阮青青沒用力,他眉心以下的位置便逐漸發燙,眉頭終於鬆開了。

他咳嗽了幾聲,後退一步:“你突然幹嘛。”

“瞧你的兇悍樣,把人嚇到了。”阮青青歪頭。

她只是輕輕碰一下,雲方長就那麼大反應,反射弧長,讓人害怕也解釋得過去。

“我哪有。”雲方長驚訝,他沒想過因為這個,阮青青才碰他。

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可祁霖突然拽住了阮青青的手臂,哀求道:“姐姐,這事怪不了哥哥的,是我態度不好才惹到哥哥不高興了。”

“啊?”雲方長道,“我哪裡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