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給我們的陣法,也清楚她的門道。”步落南壓低聲音道。

有的事,她不解釋,也不是他們能深究的。

喬琳韻怔怔神,幡然醒悟,立即雙手合十,嘟囔道:“罪過罪過。”

但她還是覺得有口氣咽不下去。

畢竟他們在那些生蓄研究上花了大價錢。

“媳婦,你就想想她不給我們買土地,我們又能上哪裡找來那麼好的土。”步落南道。

喬琳韻漠然,她並不懂這些。

可基地裡用阮青青給的土壤種植的糧食確實比從前的好。

而且她的土地比其他地區運來的更耐核輻射。

這土屬實難找。

“算了,就當我發善心給她得了。”喬琳韻方覺自己理虧,嘴上卻不饒人。

喬琳韻撇嘴:“回到基地後,讓張乾元葬在墓園,他養那個白眼狼侄子估計也不收他,然後再給他立個烈士碑吧,他也算是榮歸故里了。”

步落南在一旁咯咯地笑,附和道:“夫人決策英明。”

“少在那拍馬屁。”喬琳韻撇過頭去,聲音卻嬌滴滴的,顯然是氣消了。

步落南心中歡喜。

但想到張乾元的結局,莫名又有幾分沉重的哀傷。

張乾元本來是家境優渥,奈何父母去世得早,被他舅父收養。

是不是好日子他並不清楚,他知道張乾元名字時,他出國留學歸來。

整條村子人都為他接風洗塵。

就連不知道哪來的侄子都和他攀親戚。

張乾元主動收養他,他這孩子整日神神叨叨的,不務正業,只會向他這叔叔伸手拿錢。

變異潮來臨後,他更是足不出戶。

張乾元臨別前送都不來相送。

不純純養了只白眼狼。

步落南感到對此也感到惋惜。

並不清楚,張乾元那個足不出戶的侄子早就出了事故。

“就這樣的人,也值得你讓我來替你打抱不平,你出手當真闊綽。”

少年郎的聲音明朗。

聽得站在遠方土丘目送步落南他們離開的青年怔神。

他的面板蠟黃,佈滿了大小青紫的痕跡。

其身形骨瘦如柴,顯然已經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模樣。

“死了?當真便宜他了。”青年正是張乾元的侄子,不過他此時已經不是人了。

他啞然失笑,像個漏了風的氣球。

他賠了自己才換來的復仇機會,張乾元卻已經死了。

而他身後的少年穿著一身黑衣裳,包著頭巾,渾身佩戴的銀飾襯著他眉目更加星辰如畫。

他腰間用紅綢纏著一嗩吶。

在這變異人橫行的地帶,他這身裝扮稱得上簡陋。

但少年並不畏懼自己周身的環境,神情自若。

“我認栽了。”青年氣餒。

少年自稱是途經此處的“趕屍人”,途徑落南基地時發現張乾元把自己屍體拋棄在荒郊野外。

“我看你骨骼驚奇,成為我的屍首吧。”祁霖一副苗族的打扮,彎腰俯身看著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他。

青年以為少年說的玩笑話,不想祁霖真將他“復活”了。

青年答應了祁霖的請求,但前提是,他必須替他殺了張乾元報仇。

祁霖答應了。

然而張乾元卻在阮青青的基地意外身亡。

他的交易白做了,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算了,你走吧。”祁霖瞥了他一眼,雙手枕在腦後。

青年有些蒙,以為自己聽錯了。

祁霖笑容天真,是真許諾了放他走。

聞言,青年欣喜若狂,他拖著一瘸一拐的身子快步離開。

下一秒一個不明物體的飛來橫禍將他的腦袋直接砸了下來。

祁霖態度散漫:“都放你走了,都走不了,真是沒用。”

他坐起身,將高出自己兩個頭的乾屍招了回來。

“這就是讓師兄他們一直苦惱的基地嘛。”祁霖岔開腿大咧咧地坐著,望向阮青青基地高聳的圍牆,嗤笑出聲:

“一股正道的氣息吶,真是晦氣。”

今他就去會會這個首領,看有多大的能耐。

少年的臉上笑容張揚,他將手中圈起的機關繩索往上一拋,整個人輕鬆跨上高牆。

然而沒爬到牆的一半,便聽到上方的喊聲道:“有不明人員入侵,緊急戒備!”

祁霖目光一怔,抬頭即見有塊石頭從他腦袋上鋪天蓋地而來。

他想叫寵物們過來抵擋的,可是他們全部被攔在了城牆結界之外!

外面有陣法!

祁霖大驚失色,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意識消散那一刻,他直罵娘。

誰會往那麼高處的城牆放岩石!

而此時的阮青青剛剛送走步落南,正準備將自己新研究的陣法用上。

這次有她師門的師兄姐弟幫忙,她本想著工作會輕鬆些。

不想剛準備出城門就聽到了有人試圖入侵基地。

外頭還有大批的變異人突然圍攻他們。

她之間建設城防時,她好不容易找來一個磐石鎮壓,不想在變異人來襲前竟然自己掉下去了。

她懷疑在城外入侵的並不是變異人!

阮青青帶著同門出現,便發現那些是殭屍。

尚且有百年的歷史。

他們與變異人不同,除了面板蠟黃暗沉得有些發黑外,完全是人正常的形態。

“這哪來那麼多走屍,都煞氣沖天了!”跟著出來同門驚得下巴拉得老長。

就連玄虛子他們聽到動靜也主動來到城外。

他們眉頭緊蹙看著下方阮青青在有條不紊的驅趕。

一眾師弟扛著一個苗族裝扮的少年沖沖剛到了阮青青面前。

“師妹,這裡還有個活人。”

阮青青側目,看向了師兄們帶回來的人,她眉頭瞬間緊皺。

這人不簡單!

阮青青立即道:“快把人扔了!”

“啊?為什麼?”師兄們卻疑惑。

阮青青深吸口氣:“這人渾身陰氣,便知道他身份不簡單,他指不定和地下的人有些關係,我們惹不起。”

“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師兄道。

阮青青被他們的話氣得夠嗆,現在這世道哪有隨便救人的道理,更何況這人一看就有問題,不扔留著下次過年給他屠城不成!

見師兄依舊不動手,阮青青準備親自把人丟出去。

可就在這時,少年墨如星辰的眸緩緩睜開。

他神色茫然,幽幽開口道:“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