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情況!

變異人毫無徵兆地增加,他們來時分明就沒察覺到這樣的異常。

上一世師門不會就是沒察覺到這樣的異常才被輕易滅門的嗎?

阮青青越想越心驚,根本沒注意到車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

“終於安全了。”副駕駛座上的師兄狠狠地鬆了口氣,後座的兩個師妹和一個師兄驚魂未定。

年齡小一點的嚇得哭出來了。

“不是,傷到的不是你,你哭什麼?”後座的師兄氣虛。

也是聽到他聲音,眾人才反應過來,他腳不知道什麼時候受傷的。

“喂,你們這麼看著我,我可是很心寒的。”說完,他便直接前傾昏了過去。

“師妹,這下怎麼辦啊!”

驚忙中,阮青青才被呼醒來神,發現自己手指甲都咬出痕跡來,而她整個人還坐在雲方長的大腿上。

車內四人看她沒回話,表情變化都很豐富。

不是說同門不重要,但阮青青此時和雲方長的姿勢真的曖昧得異常。

阮青青幾乎是被氣笑了,拽住了副駕駛座師兄的耳朵:“知道還不讓座?”

“師姐,你就忍心我坐一個男人腿上?”師兄捂著嘴巴,他會盡量哭得小聲一點的。

雲方長乾咳了幾聲,險些沒被隔壁的話嗆到口水。

方才事態緊急,他也沒想太多。

“咚咚。”

車窗被敲響時,剛剛還為阮青青責怪慌不擇路的幾人都從情緒裡抽身,警惕地看向窗外。

竟是看到了純陽子。

“師叔!”阮青青他們看見來人是又驚又喜。

“師叔你怎麼來了!”副駕駛座上的師兄搖開車窗。

定睛看去,眼前的真是純陽子。

此時,山間已經接近暮色,他們也不清楚自己跑到了哪裡,竟都不覺得純陽子出現的湊巧。

雲方長凝眉。

“看來,你們都沒事,是我白擔心了。”純陽子笑道。

但看向阮青青和方雲長時,他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不是,師叔,你來得正好!”阮青青立刻想開啟車門下車,從雲方長身上下來。

雲方長耳根微紅,拉住她手腕道:“你不怕下面有危險。”

面對雲方長的提醒,讓車內的人都一怔。

但很快,大家都恢復平靜,劫後餘生地慶幸道:“師叔都來了,我們還怕什麼。”

阮青青點頭,尚且純陽子道行高深,對付他們幾個小晚輩,哪需要大費周折。

“看來,你們的情況不容樂觀啊。”純陽子瞭解過他們的逃亡經歷皺緊了眉頭。

他扶過受傷的那位師兄,同樣先用玄學的門道替他壓制變異。

“天色不早了,我們拿了物資趕緊回去吧。”純陽子道。

一行人在純陽子的帶領下回到山門。

阮青青眸色卻變得逐漸凝重。

“你發現異常了?”雲方長與她並肩而行道。

“什麼異常?”阮青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們真的是同門?”雲方長微微蹙眉,質疑道。

“是啊。”但很多是在同一個師門,彼時並不是全部很熟絡。

“眼下不是該傷心難過的時候,我們安然等到霧散後,才能好好地和他們踐行。”阮青青語氣沉重道。

“你不會覺得我們冷血吧?”阮青青拍住雲方長的肩膀,奉勸道,“末世之下,先殺聖母,你悠著點。”

雲方長滿臉黑線。

阮青青自然知道他又在懷疑自己師叔了。

但他是不知道,純陽子不同玄虛子,純陽子給她的感覺更像是理性主導一切,他心中真正的喜怒本來就很少顯示在臉上。

阮青青將物資移動到道觀的地窖內,又喊些人去伐木在村外圍修柵欄,圈上了昔日補獸用的鐵絲。

又讓還住在村裡和後山的同門都召回,搬回道觀居住。

外圍的屋子空出來就用來部署道門的防禦陣,四方分別放置四象法鏡鎮守,必要時能召朱雀玄武等神獸幫忙禦敵。

沒有火槍熱兵器,他們便削箭捆羽,制駑防身……

為抵禦變異潮,道門上下都忙碌起來。

是時,眾人聚在堂前唸經,聲色頓然變得浩蕩起來。

後山的陰氣也呈現出削弱的現象。

隨著唸經聲,其周圍好似有無數的咒文在蠕動,藥碗突然從主人的手裡摔了下來。

中藥的苦味瞬間瀰漫了整座屋子。

“你的意思是現在你想反悔了?”

隱藏黑暗中的人輕笑,金絲邊框的眼睛在月光的倒影下光芒反射,看起來格外的陰森。

純陽子被他打翻了藥碗也不見怒意,俯身把碗碎片撿了起來。

見此,那人惡劣地勾起唇角:“三日後霧散,你還想要解藥,就按我說的去做!”

“否則,你也不想看到自己師門被變異潮吞沒吧。”

說著,他毫不留情,用手將純陽子的手掌踩在腳下。

鮮血瀰漫,純陽子面目表情的臉色才有一絲絲變動。

藉著月光看清底下人的表情,那人頗有玩味地將力道聚集在腳跟,去碾壓純陽子的手。

然而純陽子只是手臂顫抖,不吭一聲。

直到那人覺得徹底沒了玩味的心思,將他踹開,暴怒地開門走了出去。

夜晚的風聲微寒,吹動緋色的門扉發出吱呀的響聲,純陽子依舊沒起身,也沒開燈。

他靜靜坐在那,在黑暗中看著他手掌中的血液流淌。

燈亮時,他都沒回神。

“師叔,你坐在地上做什麼?”阮青青帶著玄虛子和雲方長走了進來。

“你手怎麼了?”玄虛子皺眉,走去拿了紗布。

阮青青環顧眼四周,警惕發現地上的泥印,顯然不是道觀裡弟子的鞋印。

山門規定,弟子入觀非不必要都需換上布衫平靴,一律要盤頭。

阮青青如今的裝扮也不例外。

而方才門內人都在堂前唸經,雲方長也在自己身邊,怎會有外人來這?

“我無事,剛剛碗碎了,我不小心被刮到了,師兄不必緊張。”

純陽子此時坐在板凳上,扯出一抹笑容,任由玄虛子替他包紮傷口。

方才有誰來過,他隻字不提。

阮青青神色凝重。

雲方長環手靠在牆邊,他看向純陽子,比阮青青先一步開口道:“道長,剛剛所有人都在堂前誦經,方才誰來過後山,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