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放心放心,”尉青菱見靜笙擔心,就跟她說起了陸常歡的往事,“當年老陸可比她囂張多了,現在還不是被太子妃殿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而且陸常歡可比羽弗璩璩棘手多了,陸家滿門忠烈在軍中民中有極大的威望,而陸常歡是陸家最後一點血。要是處理不好,那就是苛待陸家遺孤,最後怕是連皇帝都要過問的!

靜笙看了一眼對面的陸常歡,繼續跟尉青菱咬耳朵,“她以前跟阿淺不合?”

“當初我們剛進宮,東宮呈三足鼎立之勢。太子妃為一勢,掌管東宮宮務大權的太子乳母慧淑夫人為一勢,還有就是以老陸為首的九黎貴女為一勢。”

“還是以她為首?!”靜笙有點驚訝,陸常歡雖然鬧騰,但也不是個愛找事的主兒啊。

“她年輕時笨啊,被人捧兩句就飄了,做了人家手裡的槍都不自知。”尉青菱不客氣地取笑道。“還以為那兩個人是真心跟她做朋友,哪知道她們只是想利用她對付太子妃殿下罷了。”

“陸良娣以前很囂張嗎?”

“囂張到就差上房揭瓦了,老陸身份特殊,這貨可是連太子都拿她沒轍的人。”

“那後來呢?”

“後來啊……”尉青菱眼神閃了一下,“後來慧淑夫人去江南榮養了,兩個貴人“病逝”了,現在的東宮,太子妃最大。”

太子妃進東宮時,宮務大權被太子的乳母攥在手裡,而嬪御這邊更是各方勢力錯根盤結,每一個貴女身後都是一個鼎盛的家族。

當年的太子妃,在東宮如同群虎環饒,一不小心就會被分食乾淨。當年連尉青菱都覺得,這個漢家貴女是活不了多久了。

但最後卻是太子乳母自請出宮,兩個上躥下跳的嬪御被暴斃,陸常歡臣服。

太子妃幾乎是兵不血刃,就清理了門戶,收回了大權。

東宮之主的位子一坐多年,穩穩當當!

尉青菱看了一眼上座的人,那個永遠溫溫柔柔的美人……才是這東宮中最兇殘的那一個!

那一邊,蘇淺聽著羽弗璩璩的得寸進尺,臉上依舊端著笑,溫煦如春日。“羽弗昭訓身子病弱,來遲些不是什麼大事,以後病著就不用到長信宮問安了。”

聞言,羽弗璩璩心裡得意,但她身旁的中年宮女一下變了臉色。

這可不是什麼殊榮!

東宮就有一位不用到長信宮請安的貴人,那位大郡主的生母賀樓良媛,她在東宮,那可是如同透明一般的存在!

身為東宮的貴人,初一十五不到長信宮請安,那代表太子妃不承認她的身份!

“暮月,通知彤史女官,將羽弗昭訓的名字從寢錄上撤下來,”蘇淺對身旁的暮月吩咐道,“羽弗昭訓體弱的毛病什麼時候治好了,什麼時候再寫上去。”

這下,連羽弗璩璩都傻眼了。

彤史女官是掌記宮闈起居,負責安排宮廷中床笫之事的女史。而寢錄,說白了就是太子晚上可以選擇睡哪裡的名冊。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羽弗璩璩白著臉問道。阻止太子來南薰殿?

蘇淺一臉關愛的看著她,“本宮身為太子妃,自要對太子殿下的身體著想,羽弗昭訓身子病弱,自不能出現在寢冊之上。”

這話說的大義凜然,羽弗璩璩竟然一時無法反駁。

“太子想去那裡,難道太子妃還能攔著?”靜笙悄悄問旁邊的尉青菱。

“當然能啊!東宮彤史,管太子的寢居事宜,而東宮彤史歸太子妃管。”尉青菱給靜笙解釋道,“皇后有一枚鳳璽,你知道吧?那鳳璽除了頒佈諭旨、管理宮務、調動內廷外,還有一個蓋印彤史的作用。”

“蓋印彤史?”

“彤史上沒有皇后的鳳璽,就算皇帝真幸了哪個,那也算不得數,睡了也白睡。”尉青菱小聲說,“皇后殿下有鳳璽,咱們太子妃有太子妃金印,效用都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太子晚上想睡哪裡,太子妃還真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