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竹齋——

蘇淺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便看見還穿著一身溼衣的沉月跪在地上請罪,“本宮讓你護著良娣,你就是這樣護著的?”

“沉月失職,請殿下責罰!”

“去刑堂領罰,若有下次,便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蘇淺冷冷的說道。

“諾!”東宮太子妃向來賞罰分明,沉月領罰。

暮月在一旁默默看著,一個宮人進入聽竹齋,在她耳邊耳語了兩句。

暮月聽後,一臉驚愕,忙向蘇淺稟報了此事。

“你是說,泠苑裡都在傳,良娣私會五皇子?”蘇淺微微皺起眉,瞥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沉月。

沉月見狀,忙如實回稟道:“絕無此事!良娣從流杯宴出來根本沒有見過五皇子,沉月和長樂公主都可以作證。”

“可那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像親眼看到一樣。”暮月看著蘇淺,請示道,“殿下,咱們需不需要派人去解釋一下?”

“解釋有用嗎?”蘇淺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暮月啞口無言,流言這種東西,越解釋,只怕越傳的厲害。

“都有誰在說此事?”

“很多人。”

“去查一下都有誰?”

“殿下要治她們的罪?”暮月不贊同,“這怕是很難,眾口鑠金,她們只是說說而已,沒有造成實質傷害,而且人數眾多,要是治罪,只怕……”

師出無名,又失了眾命婦的心,最後只怕得罪大半個朝堂,落得裡外不是人!

“本宮知道你想說什麼,”蘇淺望了一眼窗外,若有所思,“從本宮更衣到現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流言就傳至整個泠苑,背後定有人做了手腳。”

而這個人也算準了她會為難!這種流言蜚語本來就不好處理,而且那些人畢竟是朝廷命婦或官家貴女,想要治罪她們,必定是要牽扯甚多。

事情最後……大概就是東宮吞下啞巴虧,不了了之。

“那殿下……咱們要怎麼辦?”

“怎麼辦啊?”蘇淺看向窗外,喃喃了一句,“確實不太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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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棲臺,蓬萊島上最高的樓臺,頂閣之上可俯瞰整個泠苑。

此時的凰棲臺頂閣內,錯金螭獸小爐上香菸嫋嫋,一旁的棋案上,黑白錯落,大局將定,黑子已被困入絕境。

一隻纖纖玉手突然入局,拾起了棋局中的一顆黑子。另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輕按住它,渾厚低沉的男聲滿是無奈:“落子無悔真君子。”

“妾不是君子,妾是女子!”輕盈婉轉的女聲頗是理直氣壯。

低沉的男聲輕笑,帶著縱容的寵溺,縱著女子將局中黑子拿出,硬生生破了他將勝的局面。

這時,一個青衣少年回來覆命,聽他聲音尖細陰柔,一耳就能能辨出是宮中之人。

“事情辦妥了?”女子問道。

“回稟殿下,事情辦妥了。”少年恭敬地回稟道。

“做得好,下去領賞吧!”女子的聲音中透著極為愉悅的情緒。

少年退下,獨留男女二人在閣中。

白子落盤,聲音清脆利落,如同執棋之人的心情。

“皇后心情似乎很不錯啊?”

“陛下不懂!磋磨兒媳,是作為婆婆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