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艘小船緩緩開過來,周浦也上了船,他提一下袖子,拱手說道:“李將軍,幽若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司馬牧風說道:“周大人,我們在一艘船的船艙裡面發現了十幾個殺手的屍體,而且軒轅定安已經死了,有人看到他漂浮在江面上。而且據上官荀彧所說,昨夜,軒轅定安帶著一個神秘的高手上了船,所以這件事情,很可能跟那個神秘殺手有關係。”
這麼一說,周浦也理清楚思路了,那個神秘的高手,很可能就是整個伏擊的策劃人。
“那他是誰?”
李牧回答說道:“他是昨晚的三百多名刺客之一,原本以為昨晚沒有刺客活下來,但是現在看來,在屍體當中還是有不少活口的,剛才士兵通知我們這人還活著,我們就立刻過來了。”
周浦點點頭:“好啊,有活口總比沒有強,現在就問問他,昨晚行刺我們的人究竟是誰。”
周浦對於昨晚的殺手痛恨至極,因為他們將整個忠字營的大部分戰力都給消耗掉的。
這如果是慕白帶兵,那麼肯定不會出現這麼慘烈的情況。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周浦第一次獨自帶兵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所以周浦除了自責之外,更多的是覺得自己沒有完成陛下的重託。
此時見那個殺手已經恢復了一點,整個人氣色看上去也不像剛才那樣病懨懨的模樣,看來能從這個人嘴裡敲出一點東西。
只見在那個殺手剛剛甦醒的時候,周浦對兩名士兵說道:“來呀,把他吊起來。”
周浦這麼做,是想高告訴這個殺手,你沒有別的選擇,你唯一的選擇就是乖乖的跟我合作,如若不然,你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周浦知道這些殺手都是嘴硬派的,他們受過專業的訓練,一旦被抓,通常會有兩種選擇,一種就是服毒自殺,另一種就是選擇一個刺殺目標同歸於盡。
不管是選擇哪一種,都是死路一條。
這些殺手從出發的時候,就沒有想著活著回來,這也就是為什麼,這些殺手身上帶著幾千兩的銀票在身上,因為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他們大多數是沒有家人的,這些東西一旦在自己死後,就會落入別人的手中,與其如此,倒不如將這些身外之物全部待在身上,哪怕是死,也有一種心甘情願的感覺。
但是周浦和司馬牧風,還有幽若都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為什麼還活著?
這跟他們以往遇到的殺手很不一樣。
所以周浦讓人把他先吊起來,看看能不能從他的嘴裡面敲出一點東西來。
很快這個殺手就被高高掛起,在船帆上吊著。
“啊……”
那殺手身上的傷勢開始發作,整個人比剛才迷迷糊糊的狀態好多了。
而周浦隨後則是讓人搬過來三張椅子,自己和司馬牧風,幽若三人坐在那裡欣賞。
起初他們三個人都是心有靈犀,都知道要怎麼把這個嘴硬的傢伙給玩死,所以很快就看到他整個人已經慌了。
司馬牧風說道:“周大人,這一招高明啊!”
司馬牧風不得不對他豎起大拇指。
周浦以前也有一段時間在刑部待過,這些人雖然看上去是硬骨頭,但是說白了,誰還不怕死呢?
只不過這些人的嘴比較硬,並且受過專業的訓練,看上去比一般人更加的有膽量。
但是這種膽量在極度的恐懼之下,還有重傷和神志不清的情況下,那幾不一定能撐多久了。
只見那個殺手緩緩掙扎,隨後又是更加劇烈地搖晃著身體。
“啊。大人,放了我,放了我。我不能死,我家中還有三歲的孩子呢!”
周浦和司馬牧風、幽若三人終於也是知道這個殺手為什麼還活著,並且不會服毒自殺,或者是跟忠字營的某個士兵同歸於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心中還有牽掛。
這種牽掛會化作一種生存下去的動力。
當然,從周浦和司馬牧風、幽若三人的角度來看,他這種牽掛,就是他們撬開嘴巴的機會。
司馬牧風說道:“這不是我們想聽的話,你慢慢想想,想清楚了,我們就把你放下來,但如果是想不清楚的話,那麼,你就一直吊在上面吧。江面上風大,看看你能這樣搖晃到什麼時候。”
此時殺手低下腦袋往下看去,不得了啊,自己的鞋底已經開始慢慢滴著自己血液。
再不說的話,還沒等自己說出事情,就已經鮮血流乾而亡。
所以殺手此時心裡慌得一批。
“我知道殺手集團的窩點在哪裡,那個地方現在還有幾十名殺手在那裡,準備在你們前往冬凜城之前,再組織一次新的伏擊。”
殺手說完這話,周浦和司馬牧風、幽若三人同時站了起來。
這可是重大情報。
他們沒有想到,原來那些殺手還不是最終的殺手,居然還會組織第二次伏擊?
這倒是跟他們預想當中不一樣。
原先在周浦的料想當中,這些殺人會在雲江之上,把所有的戰力都派出來,來個魚死網破。
這樣做,既可以把押糧大軍給全部剷除,獲得這些物資,同時呢,還能把慕白給除掉。
可以說是一箭三雕的好事情,為什麼他們兵分兩兩路呢?
剩下幾十名殺手,為什麼不一起過來參與圍殺呢?
這點倒是讓人想不通的。
所以周浦和司馬牧風、幽若三人覺得這事兒不合理,有蹊蹺。
司馬牧風說道:“你撒謊,不可能有幾十個殺手埋伏在我們前往冬凜城的路上。冬凜城那邊兵強馬壯,你們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機會。”
那個殺手也不含糊,反正現在自己都是要死路一條了,與其如此,不如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大人,小人說的句句實話,求你們先將小人放下來,再拖下去,小人的血都要流乾了。”
這殺手一臉的惶恐,深怕自己被這樣活活吊死了。
周浦和司馬牧風、幽若三人相視一眼,覺得現在是時候把他放下來了,再吊下去真的要被血方幹了。
隨後只見幽若從身上放出一記飛鏢,精準命中那個殺手頭頂的麻繩,呲溜一聲,就應聲落地了,
殺手眼看著沒有摔在地上,也不高,一米多的高度,悶聲一聲,也就沒了動靜。
隨後幽若讓人將他手上的繩子解開。
周浦有些擔心:“不會自盡吧?”
幽若搖搖頭:“如果他想自盡,有一萬種辦法,不過看他的樣子,倒是沒有自盡的意思。”
“嗯!”
聽到武功高強的幽若這麼說,周浦也就放心了。
畢竟這個殺手現在也是身受重傷,想要在這裡反撲是不可能的。
這船的甲板上,此時天已經亮了,而且忠字營的將士們都是非常用心地戒備著。
如果說現在真有什麼可擔心的,就是這周圍,還會不會有高手存在,如果遠端把這個人殺了,可就大不妙了。
周浦說道:“說吧,到底是在哪裡有殺手埋伏,有多少人,是誰的人。”
周浦問出了三個關鍵的問題,那個殺手捂著身上的傷勢說道:
“地點是在渣子洞,就是過了雲江大概一百里路,靠近冬凜城的時候,你們還需要走一段上路,這段上路崎嶇不平,是非常拿走的。而且,也是從京城到這裡,最難走危險的一段路。懸崖峭壁不在少數。”
說完這句話,周浦和司馬牧風還有幽若三人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他們這一路從京城趕過來,千里路途,雖然走得累,但是好在一路走得都是官道,不難走的。
而現在在物資數量龐大,但是人員驟減的情況下,還要走艱難的路,那就對整個行軍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了。
周浦這般想著,從懷裡面拿出地圖,這個殺手沒有說錯,從這裡過了雲江渡口之後,往北走一百里路,山路崎嶇,卻是有一個地方叫做渣子洞,這個地方四處都是危險難走的上路,別說馬了,就是人在上面走,估計也夠嗆。
“當時,慕大人跟我再商量這段路的時候,整整預留了三天時間啊!”
這段路不長,大概也就是五十里路而已,但是現在看來,三天能走過去,已經是萬幸了。
而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有殺手埋伏其中,這可是讓第一次押糧到北境的周浦感覺到亞歷山大。
“那些殺手,共有多少人?”
這殺手捂著胸口說道:“有六十多人,實力全部都是二流殺手。”
周浦現在已經知道二流殺手是什麼水準了,昨晚上的那三百多個殺手,頂多也就是三流殺手,他們之所以能夠將忠字營的將士們打得節節敗退,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是趁夜色偷襲的。
如果是正面衝陣,這些殺手的實力根本就不足以將整個忠字營給掀翻。這在後面司馬牧風和幽若加入到戰場之後,形成的鮮明對比就能夠看出來,他們的實力,也就是三流殺手的水準。
“二流殺手和三流殺手的差距有多大?”
這殺手說道:“非常大,一個二流殺手的實力,可以相當於四名三流殺手。這些殺手如果全部依靠有利地形的話,六十人的團隊,發揮出來的戰鬥力,已經超過昨夜三百人的團隊。”
一聽到這話,幽若和周浦、司馬牧風三人,都是大為震驚。
要知道,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
六十個二流殺手,如果真的按照她說的,擁有一打四名三流殺手的實力,那基本上再依靠渣子洞那裡的危險地形,設下伏擊的話,可真的是太恐怖了。
周浦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拔涼拔涼的。
忠字營在昨夜的戰鬥當中已經損失慘重,如果在渣子洞又遇到伏擊,基本上就已經是宣告全軍覆沒了。
這樣一來,也就不用等到了冬凜城和魏青鋒那些人勾心鬥角,被政敵禍害了。
陛下也會一紙聖裁,將他們給處死的。
橫豎都是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