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下子被年輕人給抓到了自己的痛腳。白母只覺得心口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心裡一直沒有梳理清楚的怒意反而甚囂塵上,直接衝著他發來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永遠都是打著想要試試的旗號,我們只是想要用我們的經歷給你們更好的日子,也不至於走了歪路,你們不撞南牆不回頭。”白母怒氣衝衝的一句話,心裡則是一瞬間沒有了底氣,她的心裡又何嘗不是在懷疑自己的選擇。
聽見白母的反駁,年輕人原本的氣急敗壞反而沒了,語氣淡漠的問道:“不同的人想要找的人不一樣,大不了尋一個願意接受、同樣心懷天下的就好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麼兩句沒頭沒尾的對話,白母反而找不到反駁的話,這些話都不偏不倚擊中她的想法。
“理想主義。”白母負氣甩手離開,這就打算走了,反正兩人這樣接著呆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沒有接著聊下去的必要了。
見白母準備負氣離去了,這會兒反而年輕人的勁兒上來了,將孩子放在座位上,站起身來反而開始主動給白母說教。
“您是有您的經驗,我也相信您是為了您的孩子,可是您又何曾想過,如此瞬息萬變的世界是否真的有絕對適用的法則,而您又能庇護多少,還不如放任她自己去吃苦。”
“我雖然識字、讀書不多,但我知道人有生老病死,要是什麼時候都膽怯的人,以後他一定不能自己過自己的人生的。”
再往後的話白母就沒有聽見了,徹底的消失在了原地,而周圍坐著的人看他的表情也變得各異,大家都已然習慣了他的存在,也就是在這裡時不時的幫助他們做點能做到的小事情,從來都是不怎麼愛說話的,自然是不明白怎麼這會兒他會說這些話。
白母以為自己找到的是一個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但從小世界出來之後他們自然是不能忘記關心自己的恩人的,自然也就知道了白父白母是白靈兒的父母,再加上白母本就指向性很強的話,自然是要為自己的恩人說話的。
不過最後白母是什麼想法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話分兩頭,這邊幾乎是落荒而逃的白母皺著眉頭,臉上就像是凝結著寒冰,一路走來,兇巴巴的,不過她只不過是在思考年輕人的話罷了。
“難不成這才是他們年輕人的想法,是我太過約束靈兒了?”這不是第一次白母這樣質問自己了,但是之前的每一次都被她自己否決了,這是她為白靈兒留下的最好的路,她同樣也相信這是最適合的路,她不希望白靈兒最後走上自己曾經那樣高壓的生活。
只有這一次,她開始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就這樣恍恍惚惚的,中途還走錯了幾次路,白母還是勉強找到了白父等人開會的地方,裡面還在熱火朝天的討論,白母也不忙著去叫白父,安靜的坐在沙發上隨手拿了一本書,表面上在看書,實際上也就是在發呆。
書上寫了什麼,畫了什麼白母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腦子裡還在打架。
白父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白母呆愣的對這一本書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了,一看這樣子白父就覺得頭疼,白母的性子居然還能這樣做這麼長時間,一定是大事,他都不知道上一次看著她這樣呆坐著的時候是什麼情況了。
難受的揉揉自己的眉頭,白父只覺得自己肩負重任,還在會議當中剛剛熱烈爭吵的隊長的事情在哄自己媳婦面前都變得簡單了。
深吸一口,白父先是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這才挎著沉重的步伐走過阿來,心裡則是不斷的在為自己唱起來了大悲咒,抱著獻祭一般的心情上前。
從會議室出來的幾個老狐狸看著他這副模樣,都默契的不上去叨擾,畢竟這幾個世家大家都熟,誰不知道白母是白家最惹不得的,可別現在上去引火上身了。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笑著走到白母的身邊,白父笑著湊上去,白母的膝蓋上放的書是反的,而且桌上的茶顯然已經徹底涼了,只一眼,白父就知道白母在這裡已經坐了很長時間了。
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白母的表情,白父一邊將自己的表情整理好,可千萬不能將自己的表情顯露出來,現在他還摸不清楚白母的想法,可千萬小心。
白父這些小心翼翼很顯然都沒有讓白母看見,火凰直接漠視了他的話,反問道:“好了?”
“啊?”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白母在問自己什麼,白父先是一愣,接著急忙接話道:“是是是,已經開好了,夫人等急了吧?”
完全沒有想到白母會過問這次會議的事情,白父在心裡會想這場會議的內容,心裡撒開了歡的開始猜想白母的想法。
根據每個白父覺得有可能的想法,白父一瞬間在自己的腦子裡已經打好了無數條腹稿了就等著白母開口問了,白父心裡信誓旦旦,這一次自己一定能猜到白母的想法。
“回吧。”白母就輕飄飄的一句話,將白父所有的腹稿全部推翻。
要不怎麼說女人心海底針呢,饒是和白母在一起幾十年了的白父遇見了火凰生氣的狀況也不得不低頭,只能想大海撈針一樣尋找白母生氣的理由,特別是這一種他不知道源頭的。
“怎麼了?”起身準備走人的火凰看著白父還在原地坐著,有一瞬間的呆愣,顯然是不知道白父為什麼還坐在原地不動,不由得出聲提醒他。
白父哪敢接著坐著,急忙站起來,乖乖的跟在白母的身後,活像一個保鏢。
還沒走兩步,白母不動聲色的走到白父後半步的位置,白父一見這架勢,心裡反而有點低了,這樣說來今天不是自己的問題。
這是兩人之間的習慣,在對方和對方的熟人在一起的時候走在後半部的位置,在外面兩人其實一直是很給對方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