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都帶來了?”吳子胥嘴角輕輕勾起,和顏悅色道。

“你都說了讓我帶,我敢不帶麼?怎麼,你要跟我比比?”楚展天眉頭輕彎,嘆了口氣,斜眼看了看身後的劍匣,泰若自然道。

吳子胥笑逐顏開,一手輕拍桌案,桌上酒杯中的濁酒應聲而起,懸浮在空中。

見這陣勢,楚展天沒說二話,一手輕揮,身後劍匣中二十三柄玄鐵劍紛紛出鞘,環繞在其身旁。

“今日,你若是贏了我,便能名噪天下。若是敗了,你就得欠我一年的酒,如何?”吳子胥饒有興致道。

一向不去管天多高地多厚的楚展天,當下受到這般挑釁豈會敗陣?

立馬擺好陣勢,輕輕笑著。

“那你到時候可別跟天下人說,我下手沒輕重。”楚展天狂放豪言,似乎很有信心。

也難怪,他早就想知道吳子胥的實力了。

之前在武當山的時候,兩人之間最多就切磋切磋,從來不會認真。

論劍的時候也是,楚展天能夠叫動所有人,卻偏偏叫不動這位輕佻子。

今天也不知他是抽什麼風,居然主動要比一比。

對此,楚展天求之不得。

話音一落,二人之間氣勢瞬變,劍拔弩張。

吳子胥身前懸浮的濁酒輕轉,逐漸化為數枚繡花針般大小的水劍。

相比楚展天的劍陣,確實在場面上輸了幾分。

不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今日這杯中酒能否量一量,就得看看來者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不等吳子胥出手,楚展天率先控劍前衝,二十餘柄飛劍,一柄接著一柄,如一條長龍,直衝出去。

與此同時,樓下眾人開始忙活起來,四周稍高一些的建築,很快就被佔領。

且不說負匣男子御劍的手段如何,單就讓吳子胥出手這一點,就足夠有噱頭了。

所有人都想一睹為快,看一看兩人之間較量。

吳子胥不急不忙,手指輕輕轉動,水劍立刻做出反應,劃破空氣後,撲向不及體積,不及數量的飛劍。

每一根水劍在觸及飛劍之時,都會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一番鬥法,楚展天明顯不得勢,這時候也顧不得瞠目結舌了。

眼前那幅景象有些不可思議,細如繡花針般的水劍竟然能將玄鐵劍彈開,還不會改變原有的飛行路線。

不僅如此,水劍在碰撞之後便會支離破碎,轉而再次匯聚到一起,形成一枚新的水劍。

雖說飛劍被彈開後便會被氣機牽引回楚展天身後,可本應該發生在兩人正中間的博弈,漸漸朝著一邊倒去。

眼看著水劍一步步逼近,楚展天只好將數柄飛劍並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形的劍盾,擋在前方。

樓上之人不慌不忙,接過勿念溫好的酒水,倒入杯中,抿了一口後,笑容可掬。

“好,好酒!怎麼樣,要不要嚐嚐?”

吳子胥相邀的物件正是勿念,一個和尚。

此時的勿念一手立在胸前,呢喃了兩句後,將披在身上的黑裟解下,拿起身前酒杯,斟滿,飲盡。

襄陽城的熱鬧依舊。

商販腳伕為了生計奔波,江湖遊俠身後負劍四處遊走。

作為這些年來襄陽城最為人津津樂道的評閱樓卻風波不斷,不久前才送走一位藩王,今日便再次紛亂起來。

吳子胥的修為在什麼地步,這是楚展天最奇怪的,也是天下人都感興趣的。

今日這位名滿天下的輕佻子在評閱樓出手,無疑讓在場的所有遊俠炸開了鍋。

只見那輕佻子坐在評閱樓的頂樓內,手裡拿著酒杯,怡然自得。

對座的是個和尚,同樣端著酒杯,一看就不是個正經和尚。

疲於應付那些水劍的楚展天忙裡偷閒,瞥到了這一幕,嘴角勾起便是一笑。

他喜歡與這般人打交道,不遵守世俗常規並沒有什麼不好,人生在世不過百年,若是再為那些條條框框抑制自己,活著便沒了意思。

“小和尚,得了空,我得跟你好好喝兩杯。”楚展天百忙之中喊了一聲,笑容很是輕鬆。

“還想著喝酒?先看看自己的處境吧,再不上點心,我真怕等會失手取了你的命。”大有閒情逸致的吳子胥輕動嘴角,平心靜氣道。

越是挑釁,楚展天就越是開心。

只見他哼哼一笑,一手聚氣,撤下劍盾之後,朝後倒掠數丈,看清眼前水劍的位置之後,起手劍氣攪仙城。

四周的氣機被牽引,在一瞬間被切斷而後打亂。

無數水劍受到周圍氣機波動的影響,都有些漂浮不定,甚至有兩柄當場崩碎,滴落在地面,混進泥土之中。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楚展天抓住機會,另一手操控散開的飛劍形成一張劍幕,再一次掠向吳子胥。

楚展天自認為這一計已然得逞,可是飛劍在距離吳子胥尚有半丈的地方卻停下了。

這不禁讓他心頭起疑,但是箭已上弦,豈有不發之理?

說時遲那時快,他再將體內氣機傾瀉,奮力前衝,一股氣團轟在劍陣之後,將飛劍往前推去。

可飛劍就像是刺在了石頭上一般,任憑你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難再進半寸。

從形勢上來說,對楚展天有利的,畢竟現在無兵可用的是吳子胥。

正想著,兩人之間的優劣再次發生變化,而且這一幕不禁讓楚展天在腦海中瘋狂罵娘。

未進半寸的飛劍竟慢慢調轉劍鋒,指向還在努力的楚展天。

“好你個老吳,仗著氣機修為比我高,跟我玩喧賓奪主這一套。”楚展天不滿道。

興頭正盛的吳子胥並未理會,因為正忙於跟勿念推杯換盞,哪裡來的時間理會楚展天。

飛劍反水,攢足氣機後,向著楚展天反撲回去。

長久以來,控劍的本事逐步成長,說不上爐火純青,卻也不失高手風範。

看著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飛劍,楚展天心頭泛起一股惡寒,他用這些飛劍殺了不少人,當然知道其中厲害。

情勢不妙,楚展天“嘁”了一聲,落在屋簷之後雙腳用力,向後一翻,眨眼間便已經落至地面。

空中飛劍撲了個空,調整之後再一次向地面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