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味道，溫暖的被窩，滿滿的安全感。
劉囂睜開眼。
看見外婆就坐在床邊，帶著老花鏡看著一本筆記，筆記上是她記載的老歌歌詞。
雖然不是孩提時居住的那間房，但因為有外婆在，還是讓劉囂有些恍惚，彷彿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週末清晨，沒有什麼原點，也沒有什麼戰亂。
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外婆，幾點了？”
“你再睡會，才九點多。”外婆放下筆記，輕聲道。
以前聽到這句話，劉囂會立馬鑽回被窩，繼續自己的春秋大夢。
可現在不行了，他記得自己返回這裡是清晨六點多，算一算，睡了有兩個多小時。
“夠了，我其實不怎麼需要休息的。”
劉囂下了床，湊到外婆身邊，拿起那本筆記。“有新歌嗎？”
“有吃的，我給你熱點，你等一會。”
外婆起身就向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電話打不出去，和那些老同學聯絡不上了，就一直沒什麼新歌。”
外婆一直是和幾個家住燕京的老同學共同回憶和尋找歌詞的，大家拼拼湊湊，也算頗有成果，在她們那個年代，能在青年時讀上女校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劉囂曾經聽外婆哼唱過當時的老歌，說實話，比現在的流行歌曲好聽多了。
"哪怕你身體好，也不能熬夜，身體這東西就是個消耗品，不能總是透支它。"
外婆打起燃氣灶，將涼了的早餐放入蒸鍋，囑咐道。
“時間寶貴啊，不能浪費。”
劉囂笑著回答，“放心吧，我有分寸，你看我不是馬上跑回來睡了一覺嗎？”
“百靈呢？”
外婆重新坐回位置。
“她有很多事要忙，怎麼？”
幾個星紋靈音都熱鬧得很，劉囂也只是聽聽，也不說話。
“而且現在雖然不打仗了，但這一早上收音機裡的新聞就沒停過，說明世道還沒真正太平，不管你現在有多厲害，總之小心點好。有時間和百靈到處走走，別總是到處亂跑，”
嗯嗯，外婆的訓誡總是那麼有理有據。
劉囂岔開話題，笑問道，“收音機裡都播了些什麼？”
“打仗的訊息，好像是把小鬼子在海上的軍艦打沉了，還俘虜了不少敵人，看來是打了大勝仗，不容易啊，好多國家都跑燕京去祝賀了，之前我們被打的時候這些人怎麼不來，這仗打勝了，全跑來了。”
外婆搖頭嘆道。
“可能他們怕了吧。”
劉囂喃喃道。
“怕什麼？”
外婆拿起一隻梳子，準備給劉囂有些雜亂的髮型理一理。
“怕我。”
劉囂沒有做無謂的抵抗，伸出腦袋感受梳子的威力。
外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笑了。
“嗯，嗯，怕你。”
.......
婺江邊，一處已經荒廢一年有餘的茶室。
緊鎖的大門突然被開啟，接著，二十多人魚貫而入，他們拿著各種器具，麻利地打掃整個房間。
多餘的桌椅都被搬走，只留下落地窗邊的桌椅。
全新的茶具，市內最好的咖啡機也陸續進場。
所有工作有條不紊，一絲不苟。
因為這間茶室，馬上會迎來它最輝煌的時刻。
半小時後。
茶室周圍500米內拉起了警戒線，荷槍實彈計程車兵把守著各個出入口，任何車輛和個人都不允許入內。
一輛輛軍車疾馳而入，軍政兩界的大佬，特事局和龍組的核心層悉數到場。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看上去並不是體制內或者部隊體系的人也從軍車中走下，這些人要麼體格強健，要麼目光清冷，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主角沒到，誰都沒有進入茶室。
所有人都聚集在門外的空地上，心事重重。
在場的諸位已經太久沒有體驗自己等別人的焦慮感了，這些軍政大佬平時的時間都是掐到分鐘來利用，而且都是別人等他們。
但今天，他們心甘情願。
因為他們所等的人，是泱泱華夏數千年，無數傳說故事中的存在。
點化凡人的神仙......
從昨夜到現在，從全國各地趕來的人不止到場的數量，在燕京有些眼線的地方大元多少都得到了一些訊息，幾乎是不惜一切代價的來到婺城。
但級別低的，根本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
一輛軍車姍姍來遲，百靈從車上走下。
看了看眼前這陣勢，這麼多大佬同時出現，要說心中不慌，她還無法完全做到。
抖擻精神，眼神堅定，迎著一雙雙熱切的目光，百靈邁步向前。
【血衣沒到？】
白澤的靈音響起。
【嗯，他應該一會到。】
“百靈，你辛苦了。”
率先迎上的，是龍組的一把手，在總部很少露面的磐龍。“血衣到了嗎？”
“沒有，需要等他一會。”
百靈向這位曾經大領導微微點頭，從容答道。
磐龍也是清晨才趕到的，這事已經到了他不得不出面的地步。
聽說血衣還沒到，鼓譟起來的氣氛立馬涼了半截，一些人也將目光移開，對百靈不再注意。
百靈徑自向茶室走去，卻被門口的兩人擋住去路。
“我要給血衣烹製咖啡。”
她淡淡說了一句。
兩人用眼神偵訊了一位老者後，放行讓百靈透過。
溫潤的陽光穿透落地窗，灑在靜謐的房間內。
一位身著旗袍的清秀女子，正端坐在茶桌前，輕聞著茶蓋，似乎是一個茶人。
女子輕抬眼簾，看見門口的百靈，微微側頭一點。
百靈點頭示意，自己走到吧檯後。
咖啡機已經預熱，咖啡豆，牛奶，黃糖和各種器皿一應俱全。
窗邊的女子舉止優雅，落落大方，一派高人風範。
而自己這邊，好像在氣度上就輸了好幾籌，加上自己都沒時間打扮，穿的只是一身休閒服，百靈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這談事就談事，為什麼還搞來這麼一位。
就在這時，茶室外突然熱鬧起來。
氣氛還沒到高潮，大門就突然敞開，接著，一個人已經站在屋內。
接著，大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那女子柔柔起身，向來人欠身致意。
“我叫雲竹，是這次的茶人。”
劉囂扭頭看向臺後的百靈，笑了。
“喲，親自下廚啊？”
百靈笑容燦爛，默默點頭。“拿鐵要奶泡嗎？”
“要啊，分量大點，多加點糖。”
劉囂回過身，看了一眼茶桌旁的女子，眯眼道。
“我今天不喝茶，你出去吧。”
"......."
百靈好想笑，但她忍住了。
........
劉囂選了個面向陽光的座位坐下。
百靈端著一大杯咖啡走到他身邊，擺在他身前。
“什麼時候開始？”
“就等你這杯咖啡了。”劉囂瞅了一眼杯子，驚詫道，“你居然會拉花？！”
百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門外的人等了好久了，他們的時間可是很珍貴的。”
劉囂癟癟嘴，用眼神看了看自己左手邊的位置。
“這是尊位，我不能坐在這。”百靈搖頭堅定道。
劉囂皺起眉，“那讓他們再等等。”
百靈一屁股坐下。
同時，大門敞開，門外所有人的耳邊都有風語拂過。
“請進請進，讓大家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