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未來清除日〔15〕

大概小惡魔也不知道朱羽為什麼突然就生氣了，突然就就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掄到了牆上，拳頭砸到他臉上的時候，他都好一陣沒感覺到疼。

它只是覺得朱羽很生氣，滿腔的壓抑、怒火隨著這幾拳肆意發洩了出來。

他沒動。只是默默承受著，等著他恢復理智，等著他氣消、等著他變得再次堅強。

不知道打了幾拳過後，朱羽感到耳邊是於楠的聲音，“~羽子……朱羽！”於楠的聲音充滿焦急，有些發緊，“別打了，你怎麼了……別打了！”

朱羽感到於楠從身後抱住了他，死死了攬住他腰間向後拽著，“別打……別打……你看著我！”

朱羽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突然地一股怒氣，就衝小惡魔壓了過去，周圍的同伴們竟然拉都拉不開的，半晌，朱羽才回過頭來，看著於楠，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看著她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於楠攬在他腰間的手，“我沒事兒……沒事兒了……”

“你……怎麼了……”於楠眉頭皺著眉頭，“你剛剛的樣子真的挺可怕的……你真沒事兒了嗎？”

於楠這還是跟朱羽相處以來頭一次見他生這麼大的氣，發這麼大的飆，有些震驚，有些吃驚，又有些害怕。以前朱羽的情緒、脾氣會控制得很好，就算是看出他有些不爽也不會直接表露，回顧及他人的心情，很善良，這是怎麼了，於楠有點想不明白了。

朱羽慢慢看向小惡魔，小惡魔就像個靶子，一開始被朱羽打得時候一動也沒動，就只一下又一下挨著，當朱羽鬆開他的時候，就好像一直支撐著他身體的支柱突然就抽離了，靠著牆面滑到地上，蹲坐在原地，兩雙眼睛沒什麼神情得默然者。

“……你，為什麼不躲？”朱羽臉衝那邊，卻並沒有看他，而是看著牆面待著。

“如果，這樣能使你好受一些的話，”小惡魔抬了抬頭，“你就打好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能讓你消氣的辦法了……”

其餘人都處在震驚中，他們一直就很溫柔溫暖，善良。正直的隊長，今天有點暴躁，頭一次在他們面前發了火兒，多少也是沒反應過來，瞪著眼睛有些驚恐地看著，顯得有些措手不及，又不敢上前。

顧希挺為小惡魔被打得流血的臉，感到心疼的，一張多好看的臉啊！這下顏值都下降到並冰點了。

“沒什麼好說嗎？是嗎！”朱羽的目光從白牆上的一點慢慢挪回到小惡魔的臉上，“……你是都知道吧？都知道吧！為什麼還來接近我們？”

“跟那個沒關係……”小惡魔突然抬起琥珀眼睛看著朱羽，“我……”

“誰派你來的，哪個派？是黑暗三首嗎？”朱羽就這麼沒有什麼神情，沒有什麼語氣，宛如看著一個死物一樣的盯著，“……是嗎？”

“沒有。”小惡魔從地上站起來，“我沒有，我什麼派也不屬於……要是屬於我可不可以屬於你？”

於楠不相信，張了張嘴看著小惡魔。

這麼久在學院經歷過的人和事兒讓他們學會了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任何突然示好或者突然出現的事物都有可能是吸引他們上鉤的陷阱，更別說這個小惡魔在這次考核環境中一直出現在他們身邊幫著他們，從沒有要求任何的回報了。

這可能嗎？

“那說說為什麼一直幫著我們的理由吧，從一開始我們進入這裡的第一晚開始……”朱羽說，“說個能讓我相信你的理由。”

“我出現在你身邊的第一晚就說過了，”小惡魔抬著著眼，看著朱羽的側臉，於楠竟然能從他深邃的眼底看到淚花，“我想跟你在一起……這個理由不能讓你相信……”小惡魔說著聲音低了下去，就像忽然沉入了海底，被翻湧著的不安和悲傷溢滿了整個臉上。

十八歲的少年。

突然出現的十八歲的美少年。

代替阿欽忽然之間出現在他們身邊的美少年。

於楠不知道給怎麼判斷了，原本以為她看人的技能比羽子要好一千倍，但是現在有些看不真切。

小惡魔的眼神是真摯啊！

“那個……不是……”顧希的手在胸前不安的握著拳，“羽哥……我覺得小惡魔是好人，我們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對他這麼殘忍啊！”

“好人？”朱羽偏過頭，“你憑什麼就判斷出是個好人，再說，人不是好壞就能區分的，不要太單純！如果是敵人，對他仁慈就是對你們殘忍，我不想再有人受到傷害了！你們明白嗎！”

朱羽幾乎是吼出來的幾句話，聲音裡藏著喑啞，於楠聽出來了，他很難受，你很難受，還很矛盾。

“……我知道了。”顧希被朱羽吼得不敢說話了，非常小聲地說了句。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朱羽開口了。

“阿欽，”朱羽啞著嗓子問，“你弄到哪兒去了？”

是啊，這是一個大問題，阿欽到哪去了呢？於楠想。

“你把他弄到哪去了？”朱羽忽然轉身駐拽住小惡魔的衣領，吼道，“說啊！是不是回不來了？”

小惡魔看著他沒吭聲兒。

“說啊？”朱羽的手緊緊攥了攥，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你，說啊！”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他，是不是，是不是，回不來了？”

小惡魔還是沒吭聲眼睛低了下去。

“你tm不是說過阿欽會沒事兒的嗎？”朱羽把小惡魔推到地上，“我問你話呢！你tm的聾了啊？”

“羽哥，我沒事兒啊，”小惡魔再度抬眼的時候，聲音神態都變了，雖然外貌沒變，但是是那個令他們每個人都熟悉的影子。

朱羽愣住了，盯住眼前這張臉看著，半晌才問出，“……誰？”

“我啊，”小惡魔的一臉傷疤的臉上露出微笑，“我，阿欽，羽哥，我沒事兒……”

“啊……阿欽……”朱羽有點驚動，上手拍了拍阿欽的臉，聲音清脆，“你沒事兒嗎？真的沒事兒嗎？”

“哎！”阿欽皺皺眉，“輕點啊，羽哥，挺疼的……”但還是讓朱羽拍著，以朱羽問好的方式，“……小惡魔跟我商量好了，這次結束的時候，我就回來了，所以……他還是靠譜的，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的多，能幫助咱們。”

“真是太好了，”朱羽上來就摟住了阿欽，給他腦袋環進了懷裡，又拍了拍腦袋頂，“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還以為……”

“又被人暗算了，失去一個好友兼隊友，是嗎！”阿欽被朱羽按在懷裡，蒙著聲音說，“……嗯，現在你可以放百分之八十的心了。”

朱羽鬆開他，看著，“為什麼不是百分之百？”

“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小惡魔說，“萬一，要是小惡魔在結束的時候實在捨不得你了，不願意出來的，你再跟他算賬也不遲。”

朱羽點頭，“嗯，好。”又把阿欽摟過去，拍拍背。

“啊！”顧希尖叫，“太好了，真太好了！”

“是啊！”米露拉了拉顧希的手晃晃，“太好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還好阿欽還在。”

同伴們都笑了起來，剛才陰雲密佈的天空頓時有一縷陽光照耀在心尖上。

柯銘笑著說，“哎！羽子，放鬆點，知道你這個隊長很負責的，但是剛才我就想說，小惡魔也沒有錯，至少現在看起來還很好，人家幫了我們兩天了，可以再觀察觀察，我們這麼多人呢！”

朱羽鬆開小惡魔，點點頭，“嗯，我……剛剛就是太緊張，太害怕了，感覺又被人埋坑裡了！”

“放鬆點兒，還有我們大家呢！羽哥。”顧希笑著說。

“對啊，我你還不知道嗎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放心吧，”二胖拍拍自己的胸脯說，“羽子，你就是太緊張了。”

“也許吧，”朱羽嘆口氣，“我一聽到這裡面的人跟學院都有聯絡，所以就……實在忍不住。”

“羽哥，”小惡魔還被朱羽抱在懷裡，他挺開心的，就這麼被朱羽摟著，因為朱羽身上有他一直沒有的東西，感覺很舒服，“你能暫且相信我嗎？”

聲音已經變了，是專屬小惡魔的聲音了。

朱羽把一直靠在自己肩頭的小惡魔的身子擺正，“既然，阿欽說了，我也不問別的了，我們任務完成的時候再說吧。”

朱羽站起來，朝小惡魔伸出手去。

小惡魔拉住他的手，站了起來，看著朱羽笑了笑。

“我剛揍你了，”朱羽提醒他。

“……我知道啊！”小惡魔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得看著朱羽，不知道他的意思，又強調一遍幹嘛，\"怎麼，了？”

“傻子魔！”朱羽瞟他一眼，“我揍了你，還跟我笑啊？！”

小惡魔愣了愣反應過來，又衝朱羽笑了，“哦，你說這個啊，你是害怕嘛，我理解啊！”

小惡魔給出的結論是正確的，一箭正種靶心，是啊！他就是怕呀，一點沒說錯。害怕有同伴再失去，害怕在考核中死去，害怕他們這樣的友情在這種殘酷扭曲的環境下變得面目全非了……

朱羽看著小惡魔愣了半天，然後低了低頭，說了句“對不起，衝動了……”

小惡魔伸手在朱羽的袖口上拽拽，“沒關係的，羽哥，知錯就改好孩子！”

朱羽抬眼瞪他，“揍你啊！”

小惡魔笑了笑，“我明天就又好了呢，可你的拳頭會疼，是不是覺得很虧？”

朱羽沒說話，而是朝他笑了下。

這樣的對話跑開其他不說還真是讓人挺放鬆的，小惡魔在逗他開心。

狂熱粉絲一號顧希又有些激動，小惡魔這樣的美少年，像是畫裡走出來的小帥哥情商還挺高，“哎，小惡魔你沒有可能看看小姐姐嗎？”顧希無限惋惜地說，“小姐姐也是可以撩的呀！我們羽哥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宇宙，要不然老天怎麼會讓他這麼人見人愛呢!”

“哎！”米露無比嫌棄瞅了顧希一眼，剛才還拉著的手頓時就鬆開了，“顧希小姐姐你能不能清醒過來，花痴樣兒！”’

“你可比我更花痴！”顧希回懟。

小惡魔從為他爭執不休的小姐姐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裡充滿了陽光的溫暖。

朱羽看了下小惡魔臉上的傷，眼角處已經開始淤青了，紅紅的一片，嘴角上的血剛才擦掉了，狼狽而又有些小性感。

性感！

這個詞朱羽還是第一次用在男生身上，他從來也沒覺得哪個男的會性感……哎，真是的，剛才下手太狠了點兒。

朱羽現在有些後悔了，先不為別的，他們還得指望著人家幫助呢，還好這小孩兒沒心沒肺的，捱了揍也笑嘻嘻。

“你……”朱羽看了小惡魔一眼，“你這傷真的沒事嗎？我剛剛記得不止是打了臉啊。”

““沒事兒的。””小惡魔笑著，“我復原能力超強的。”

“嗯。”朱羽點頭，“……好吧……”朱羽轉回頭看著大家夥兒，“剛才打架的時候，我看見那個華麗大肚腩跑了，你們注意到了沒？”

沒人回應，應該是都沒看見吧，朱羽繼續，“不知道是什麼人，我覺得那人挺重要的，找找吧。”

大傢伙點頭回應。

朱羽突然想起什麼，抓過於楠的胳膊，他驚奇地看到現在黑線就只剩下兩根了，其他的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兩根了！”

其餘人也才剛剛注意到這個訊息，看著手腕，“難不成我們剛剛消滅的那幾個怪物都是目標？”柯銘說，“是巧合還是什麼？”

“要引起不是巧合，是有意為之吧。”朱羽說，“從我們走進這家餐廳開始。”

“他們要殺我們！”二胖突然就像要展現智慧一樣叫道，“你們記得嗎？麵條，那個墨綠色醬汁麵條！”

“呀！”顧希在二胖身邊躲了一下，“都知道，你小聲一點，又不是聾了！”

二胖忽然遭到了嫌棄，但沒人理會他的心情。

“對，那麵條，”朱羽繼續說道，一邊說一邊走到桌前，麵條還好端端放在面前，“這東西有點噁心……還好發現了。”

一坨麵條上面墨綠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現在看起來實在反胃。

“這東西一坨坨的，簡直了！”二胖說道，“他們跟那裡搞到的毒，怎麼這種毒從來沒見過。”

“擺脫！”顧希噘噘嘴，“不要用‘坨’這個字來形容食物，本來就挺不舒服的了，現在更難過了！”

二胖不說活了，再次遭到了嫌棄。

哎，餓了是真的餓，打了一氣，又愣了半天，這中午飯都沒吃呢，現在還真是感到餓了。

“哎……”二胖摸了摸肚子，“大家，我能不能先申請下，先補充能量後再找人，我們到現在還沒吃上飯呢！好餓~”

是他們忙活到現在還沒吃上飯呢，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再到外面隨意買著來吃了，朱羽唯一能想到的安全沒有後顧之憂的吃東西的地方就是麥餐廳了。

“去麥餐廳。”朱羽說。

點了一些吃的東西后，他們找個位置坐下來，這次沒人再要義大利麵了，腦袋裡的陰影還沒過去呢。

他們要的全都是中餐，小籠包，煎餃，生煎。飯菜之類的。

是餓了，朱羽看到大夥只顧著吃飯都沒人顧得上說話了。

這餐廳裡的飯菜還真是跟學院裡的沒一丁點兒差別的，一個味兒，就是美味。

小惡魔倒是吃得不多也不少，一份牛排，一杯葡萄酒，這很歐式了，吃得時候也是一刀一叉慢悠悠地切著吃的，不疾不徐。

吃過飯後，那個bobo頭小姑娘來收拾桌子，朱羽隨口問了句，“這餐廳就你一個服務生嗎？怎麼接待、收拾都是你，沒看到其他人呢。”

“我一個就夠了，”bobo很自豪地說，“老闆不喜歡人多，別看我個小，幹起活來一個頂仨。”

“哦，那你們老闆一定很喜歡你吧？”朱羽笑著看著小姑娘說，“老闆姓什麼？”

“老闆對我挺好的。”小姑娘一邊幹活一邊跟朱羽聊，手腳很麻利，“……其實我也不知道老闆姓什麼，從沒告訴過我。”

“你在這裡幹了多長時間了？”朱羽說，“看你幹活相當熟練！”

“很長時間了，記不清了……”小姑娘的眼神很迷茫，看樣子是真的記不清了。

朱羽沒再問她，這就很奇怪了，一個小姑娘，在這裡幹活不知道多長時間了，連一個估計，大概都說不出來的話，就非常奇怪。

而且小姑娘露出的迷離神情也不像是裝的，很真實。

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再過一個多小時就又該吃晚飯了。時間過得很快，朱羽打算去小教堂再請小教皇看看黑線怎麼樣。

穿過街道的時候，朱羽總覺得有人盯著他們，當他回頭向那個方向望過去的時候，什麼都沒發現，走過的無比平常的行人，各種景物後面也都沒看到讓他覺得奇怪的人影。

但是，給他的感覺就是剛剛有個人在叫角落裡一直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