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未來清除日〔14〕

西餐廳裡的人不多，他們點的菜上的很快，還是剛才那個男人上的菜。

瘦高男人走過來的時候，朱羽對坐在他身邊的於楠說，“那人我看著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想不起來了？”

於楠伸出手在朱羽的大腿上掐一下，朱羽忍著疼沒叫出來，看著於楠做的小動作，滿臉的問號加開心。

“你就是忙著看小惡魔，被他的神來顏值折服了是吧，腦子都秀逗了！”於楠在他耳邊說，“那人剛才給我們點菜我就看出來了，那是個熟人。”

“嗯？”朱羽朝那男人看過去，男人把托盤上的一盤贈的沙拉和飲品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朱羽猛然才想到這人是誰。

福利院裡的瘦高男人，那個販賣兒童的瘦高男人！！

好幾秒，朱羽的眼睛都沒從男人身上移開，他想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震驚。

這個服務生倒是轉頭看著朱羽，跟他對視了，笑著問，“怎麼了，先生？”

“哦……沒什麼，”朱羽移開目光，“能給我個名片嗎？”

瘦高男人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盒名片夾，從裡面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朱羽。

托馬斯。托馬斯？這人竟然叫托馬斯。

“托馬斯？”朱羽看著男人問。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戳中了二胖的笑點，“……哈哈，還小火車呢！哈哈哈，太TM分好笑了……哈哈哈！”

男人笑了下，估計他也沒看過什麼小火車，“是的，我叫托馬斯。”

“哦，”朱羽說，“沒事兒了。”他十分在意的看了看男人的神情，看在他身上看到那種熟識的樣子。

托馬斯走後，朱羽看了看笑崩了的二胖，“笑什麼呢！”朱羽說，“屁崩了？！”

“……不是，”二胖臉上的笑意還沒收回來，“你們沒看過托馬斯小火車這動漫嗎？為什麼沒反應。”

“看過，”柯銘白他，“怎樣?那人你看不出來是誰啊？”

二胖忽然就不笑了，意識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麼重大劇情，“什麼？誰？”

“福利院裡的那個瘦高男子，人販子！”顧希小聲說。

二胖才反應過來回頭看了看，人早沒影了，不過一會兒還得上菜，有的是時間觀察，“是嗎！我說你怎麼就興起要名片來了！”

“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這地方還有沒有其他不認識的演員啦！怎麼npc都是來客串出演的，”一直挺沉默的梁峰說，“是不是學院沒錢跟我們玩了啊？我看要黃。”

“你這比喻還是有點靠譜的，但是還有點不太恰當。”柯銘糾正，“我們這裡可沒有npc吧，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我看差不多。”二胖喝了口剛送來的鮮榨果汁。

過了一會兒，托馬斯又過來了，端著個托盤，上面放著四份意麵，給他們端到桌子後就退下了，這次二胖是看清楚了，就是人販子福利院院長瘦高男人。

九份面就上了四份，他們先讓女生們先吃，於楠用小叉子捲起麵條剛要放到嘴裡，用鼻子聞了一下就覺得這面有股酸酸的味兒。

她頓了下，“先不要吃！”將叉子放到桌子上。

其餘三個女生看著她慢慢將舉到嘴邊的麵條又放下去了，“怎麼了？”顧希看著於楠有些變了的臉色問。

“先不要吃，這麵條我覺得有問題……”於楠看了眼四周，看到托馬斯尤端哲麵條走過來，先閉了嘴。

等托馬斯把麵條都上齊了走開後，又過了號好一會兒，於楠才說，“這麵條有股酸味兒，你們聞聞。”

朱羽湊過去，聞了下，是有一股，但是他們點的是番茄意麵，番茄帶著酸味兒應該也正常。

“是不是番茄味兒？”二胖說，“紅紅的不是番茄嗎？”

“試一下，”於楠取下掛在胸口的小瓶子，開啟用指尖捏取一點，化作了粉末狀的東西灑在麵條上，粉末與麵條接觸的時候，就發出“刺啦”一聲。

眼看著面前的番茄肉醬變成了墨綠色，他們都不敢動筷了。

“這什麼店啊？”二胖吼道，“變質食物也賣給顧客！我要去告你們！”

朱羽朝四周看了下，才發現剛才坐著的幾桌顧客的樣子有點詭異，剛才這幾桌的人雖然沒說話，但是動作上也看不出所以然來，但是從剛才開始，這些人都正襟危坐地坐在卓之前，也沒吃飯，就這麼坐著，雙手放在桌在上就像個假人偶。

“……不太對勁兒，”朱羽低聲說，“這裡不對勁兒！”

周圍的氛圍開始變得詭異的有些安靜，雖然有人，但是卻讓人感到了無生氣。

四周的空氣忽然就這麼靜默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朱羽慢慢站起身，生怕弄出什麼聲音來，但是幾個人走出來的時候，還是因為碰到了桌子，然後連帶反應一個搭在盤子上的叉子，“哐啷”一聲兒落在了大理石桌面上，碰撞聲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格外響亮。

朱羽是很明顯得在他轉頭看其他人的時候，發現剛才顧客都微微側著頭看著他們，無神呆滯的眼神盯著他們，嘴角向上彎起，表情甚是奇怪。

但是那些人的臉色卻並不好，上面籠這一層青灰色。

朱羽伸出雙手，很抱歉地示意他們打擾這喜人用餐了，

但是那些人好像根本就沒有要放過他們，眼睛還是盯著他們一動不動地看著。

他們打算從正門離開，正往外走，面前忽然就出現了一群人，朱羽實在沒搞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好像是突然就出現在他們面前，擋住在他們的退路……

朱羽看到這些人裡有托馬斯，還有他們要找的目標——雞毛撣子，但是雞毛撣子的面色不太好，面板上已經露出青一塊，黑一塊的斑點，一個胳膊上的肉已經腐爛，開始從骨架上脫落，肉出爛了的紅色肉糜……

另外這些人中還有他們剛才在河邊看到的小男孩兒的母親……那女人臉上泛著綠光，幽幽森森的顏色讓人看得雞皮疙瘩四起……

另外，除了這些人外，還有一一些其他的人，一個穿著極其華貴，金銀珠寶掛滿全身，珍珠瑪瑙鑲嵌在滿身的衣服上的，頂著個大肚腩又禿頂的人……

還有很多朱羽他們沒見過的人，這些人的臉上根本就毫無生氣，如死人一般陰沉。

“客人，你們的餐還沒吃完！”托馬斯看著他們說，“你們為什麼都沒有動呢？是不是我們餐廳做的不好吃？”

朱羽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說，“……不。不，還行。”

“那為什麼你們都沒有吃，”托馬斯盯著屬於問，“一丁點兒都沒吃就要走了呢？”托馬斯向朱羽他們靠近的一點。

朱羽沒動，只是因為小惡魔在他耳後說了句，“拿槍。”

朱羽差點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但是感到周圍逐漸變了氛圍，他也是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情況，“這些人怎麼了？”

朱羽測頭問小惡魔。

“目標。”小惡魔輕聲說，“而且都聚到一起了，這個機會非常好，要是能一舉消滅，你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這樣啊，朱羽想。

托馬斯還在逼問，來來回回就是為什麼他們做的東西她們一口都沒吃就要走，是不是做的不好吃……

朱羽他們只能向後退去，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後面也沒了退路，因為剛才用餐的幾桌客人也站起來了往他們這邊靠過來。

幾個成年人，外加幾個小孩子。

二胖算是走在最後，因為往後退的途中，突然撞到了個什麼東西，轉頭一看，那幾桌的客人已經站在身後了，二胖向後退的時候沒站穩，還是其中一個陰臉男人扶了他一把，男人手上的觸感二胖是不敢再體會了，冰涼涼的。

“……不能再往後了……”二胖說出來的時候，都感覺了聲音在微微發顫。

他們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

“你們想幹什麼？”朱羽只能問一句。“我們吃完了，要走了，請你們讓一下!”

托馬斯笑了一下，笑容讓人很不舒服，帶著一絲貪婪，“你們不能走啊！都說了為什麼我們做的飯你們不吃，是不是……是不是……”托馬斯有代癲狂聲音聽起來都透露著尖利，“是不是發現食物是人肉做的？！”

“是不是？”

“是不是！”

“是不是！”

托馬斯的聲音一次比一次讓人聽著覺得乖戾，逼問下，朱羽也很震驚，人肉做的！

九人看著他們沒說話，只是瞪著。

“啊！”托馬斯很小聲哈了一聲，帶著一種秘密被人偷窺了的異常興奮，“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呢？”

停了一會兒，他又繼續開始說，“所以就更不能讓你離開了！告訴了其他人怎麼辦！”

毫無商量的語氣，讓朱羽感覺是要來硬的了。

那些人衝上來的時候，朱羽率先開了槍，朝一個衝向他的男人開了槍，槍口打在了他胳膊上，但是並沒有阻止他們的前進。被打傷的傷口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潰爛，流出的東西太過於反胃朱羽不願意多看，但是讓他驚奇的是，那傷口流下來的膿水滴在木質地板上的時候，朱羽看到很明顯的發出一陣“刺啦”聲兒，燒出一個大洞。

腐蝕性，他們身上的東西是帶有腐蝕性的！這是讓他感到棘手的問題，也是不能夠大意的致命問題，不能碰觸他們的身體。

“不要碰到這些傢伙！”朱羽喊道，“這些傢伙身上帶有腐蝕性液體！”

朱羽說完其他人，比如想要過肩摔的二胖，飛毛腿的梁峰就都停了手，近身肉搏術是他們最有利的武器了，這個不能用，他們就只能躲了。

這些怪物就是看到他們會躲，然後才拼命想往他們身邊衝，這些人中，朱羽注意到了，那個穿著華麗的大肚腩並不是很熱衷於往前衝，而是旁觀多過了進攻。

“顧希，顧希！你這槍怎麼不管用了？！”二胖不知道跟那裡找到個墩布正舉著拖把站在一張西餐桌子上用拖把懟著一個怪物的腦袋,“不是一槍斃命嗎！”

“啊！”顧希拿著一個桌布蒙在一個怪物腦袋上然後，用長刀來回捅，也不知道是死了沒死，那怪物的腿不斷蹬著抽搐，“我哪知道啊！他們的構造好像跟之前的不一樣了！”

得不到答案，他們想到的就只有小惡魔了。

轉眼看過去，小惡魔正站在不遠處，看著面前混亂的場面，眉頭微皺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半晌，小惡魔朝正在對付怪物的朱羽喊了聲兒，“羽哥，你用弓會不會好點？”

“……手槍不管用了？”朱羽感到納悶，說著已經掏出了弓握在手裡，他這才猛然想到，這小惡魔怎麼知道他的武器是弓箭的啊！

但是先管不了那麼胖多，朱羽拉滿了弓就衝雞毛撣子的腦袋射了出去，這箭準頭有點問題，有些偏，雖然也是射中了腦袋，但是，還是不是中間位置。

雞毛撣子啊著叫了一聲兒，掉了一半的眼睛瞪著朱羽，然後身上本來就已經是掛著的血肉開始像融化的冰激凌一樣軟下來，身伸向朱羽的手，跟著化作肉泥，一攤一攤地掉在地上。

有效，效果還不錯。朱羽有激動，其餘同伴們也跟著從朱羽的手上拿了幾隻箭，當作武器使用，周圍的怪物的數量開始減少。

對症下藥就是見效快。

但是朱羽很快就用餘光看到一個肥胖的身影，正在慢慢退回到陰影裡，然後在他們顧不上的時候，推門跑了出去，逃之夭夭了。

華麗大肚腩跑了。

這人有問題，這是大肚腩給朱羽留下的第一印象。

有了趁手的武器，大家幹起活來也不是很費力了，很快西餐廳裡的怪物就打完了，地上的有一灘灘血肉開始變成灰燼，在天空中消失不見了。

他們留了個活口，就是托馬斯。

托馬斯被他們用箭指著的時候，並沒有露出畏懼之色，朱羽還是挺意外的。

“為什麼要殺我們？”朱羽問，“食物是你們下了毒，用來毒死我們的吧，看來是早就等著了。”

“我們怎麼能放過你們，”托馬斯笑了笑，“你們這些外來人破壞了規矩，不除不行。”

“什麼規矩？”朱羽問，“日之城的規矩，還是夜之城的規矩？”

“我們的規矩，”托馬斯從胸口上摘下名牌放在桌子上，“來自夜之城的人的。你們不是已經幹掉了兩個嗎？”

兩個。飢餓小孩兒，家暴女。

“托馬斯。”朱羽看著他說，“你為什麼回來我們不想聽，但我們的使命就是把你們這些夜之城來的剷除，你們不覺得你們跟這裡有天壤之別了嗎，你們並不屬於這裡，強行留下難道不會感到困擾，生活的很悲劇嗎！整天重複跟生前一樣的人生很有意義嗎？”

“……我，不叫托馬斯。”“托馬斯”看著有些震驚的朱羽說，“這是那孩子的名字，那個被你們殺掉的，整天搶東西吃的乞丐小孩兒的名字……也許你沒發現吧，我們只是留戀，不甘，想要改變，卻沒機會了，只是想呆在唯一還能記得我們的人身邊看一看，多留一會兒……”

“是慾望。”小惡魔居高臨下看著男人說，“最強大的還是慾望，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忘記了。”男人說，“不太想得起來了。”

“是不是不想記起？”朱羽問，“福利院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男人是神色有些僵，這一個反應，朱羽就知道，他什麼都記得，只是不願意承認。

“什麼？”男人搖頭，“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朱羽看著他嘆氣，“為什麼不願意說，是因為沒打敗我們，輸了嗎？”

“……是不願意回憶。”男人頓了下說，“你們學院還真是挺搞笑的……我不願意多說些什麼了，真是……”男人說著說著就笑了，帶著悲憫，帶著不安，又帶著些許的貪婪之色，有些複雜的表情，讓朱羽看不懂。

就在他們的注視下，男人抓著箭刺進了他的喉嚨，然後身體開始融化，慢慢不見了……

朱羽有些沒回過神來，學院，這人剛剛是提到了學院吧。

“……那個，剛才，剛才，”顧希有些支支吾吾，朱羽大概猜得到她要說什麼，“他……”

“你是不是也知道？”朱羽轉回身看著小惡魔，眼睛眯了一下，\"“你是不是要知道？”

“什麼？”小惡魔微微垂下眼皮。

“學院……”朱羽盯著他，“別說你不知道。”

“……”小惡魔沒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都知道。”

“啊？”二胖撥出了聲兒，“都知道，你是說這裡的人都知道冥靈？”

“一直都知道。”小惡魔很平鍵地說，“你們不用感到吃驚，現在還不到說這些的時候，以後你們會明白的。”

“……你們，”朱羽有些生氣，拳頭攥著臉色很難看，“是把我們都當作了小白鼠嗎？這麼耍著玩很有意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