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添添的印象之中。

父親雖是一直都很忙,但他也是一個顧家的好丈夫。

小時候家裡窮,爸爸也經常要外出工作。

但基本過幾個月也都會回來。

那時候都會給自己和媽媽帶很多好吃的,還會給自己買衣服,給媽媽準備禮物。

印象中,父母從未在自己的面前紅過一次臉。

出軌。

這樣的詞,在時添添的認知裡,是真的沒有出現過的。

至少是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爸爸媽媽身上。

可是現在……

她還是不敢置信,只是已經太晚了,雪越下越大,她都不知道媽媽去了哪兒,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進了媽媽休息的房間,這才看到,媽媽的手機和錢包都沒帶。

身份證也都放在錢包裡。

她就不可能離開H市回S市。

她應該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跑出去了。

但林希之是個路痴,也沒去過很多地方,H市這兒,她陌生得很。

時添添也不想麻煩這兒的親戚幫忙找人。

畢竟爺爺還在辦喪事。

可報警的時間,可要報警找人,時間也不夠。

時添添只能是自己去找。

時庚禮見時添添臉色也不是很好,雖然一直都戴著口罩,但眉宇間都是疲態。

他知道女兒剛剛從醫院出來,這會兒試探性開口:“添添,我和你大伯出去找,你在家裡休息……”

“就算你找到我媽了,她願意聽你說話?”時添添沒有想到父親到了這個年紀竟然會…她不知道外面那個女人是誰,他們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她現在已經什麼都並不願意去想。

她甚至都懷疑,這個世界上還有所謂的純粹的愛情嗎?

爸爸在自己的心中,從來都是一個非常好的父親,一個合格的丈夫。

原來,也會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添添,這事,爸爸是可以解釋的,你媽當時的情緒太激動,我……”

“爸,先找到人再說,都已經很晚了,我媽路痴一個,我真的很怕她出事。”

時添添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

其實此刻的她,已經是感覺到身體有點兒不太對勁。

但她必須是要找到林希之。

……

幸虧這兒附近有24小時便利店。

雖是大雪,但店家還沒關門。

時添添買了點吃的。

一點胃口都沒有,也強行讓自己吃了點巧克力之類的,又喝了點熱水。

然後買了一頂帽子,將退燒貼貼在了腦門上之後,又戴上帽子,口罩,手套圍巾,這才拿著手機,充電寶,開始找人。

既然是要找人,肯定是得分開找。

她和時庚禮也沒驚動時家其他的人。

就兩父女,分開兩個方向開始找人。

已經是零點了。

雪下的特別大,路上幾乎沒什麼行人,偶爾有車子經過,時添添也會拼命攔下來,然後問一下司機,是否有遇見自己手機照片上的這個女人。

幾乎都是搖頭。

北方不如她們南方那邊。

面積很是廣泛,走著走著,時添添自己都快找不到方向感了。

她雙腿發軟,提不上一口氣來。

只能是蹲在路邊,看看手機。

凌晨1點30分。

時庚禮那邊發來訊息,依舊是沒有找到林希之,時家那邊也沒什麼訊息。

時添添一顆心都快懸到嗓子眼裡了。

然而孤立無援的時候,她拿出來手機,才發現,自己就算是想要找個可以幫忙的朋友都沒有。

包括。

男朋友。

開啟微信的時候,才發現方宴良有給自己發過幾條微信訊息。

【添添,我媽媽高燒了。】

【添添,你要是醒過來了,就給我回個訊息好嗎?我也很擔心你。】

【現在北方這兒流感太嚴重了,添添,爺爺去世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添添,我也不幸中招了。「圖片」】

方宴良也發了一張自己發燒的圖片,還有打針的。

時添添一條都沒有回覆。

收起了手機,繼續找林希之。

已經是凌晨快三點了。

時添添又拿了一塊巧克力。

正好看到有車子過來,她也不抱希望,就是攔下了之後,照樣問了一下。

結果那司機似乎是沉吟了片刻,才點點頭,“好像還真見過,但應該是好幾個小時之前了。小姑娘,我是朝著這條路開過來的,這是你媽嗎?幾個小時之前吧,我在這兒繞了一圈,的確是有點印象,她穿了一件粉色的羽絨衣,還一直在哭呢。”

時添添的鬥志都被燃了起來,“司機師傅,我給您錢,您可以不可以帶我一程?大概方向就行,我給您錢。”

“不是我不願意啊,是前面雪下太大了,馬路都已經是讓人封了。”

司機指著前面的路說:“朝前面一直走,的確是有個陡坡。那邊其實很少有車子繞過去的,我們這兒一塊,沒什麼高山,但有那種類似盤山公路一樣的馬路,那車子可不好開,而且下雪天,太危險了,這不是錢的事,這樣,你報警,不然你這麼找人會比較麻煩。”

時添添也想報警。

但沒有失蹤24小時,人警察局根本就不會受理。

可是按照這個司機說的,如果媽媽真的是朝著這個方向走的,那麼現在這個惡劣的天氣,她真可能是被堵住了回不來了。

超過24小時…

她都不敢想象,媽媽身上一分錢不帶的,到時候會有多危險。

她給時庚禮發了個訊息,大概是告訴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時庚禮很快就給她回電了,讓她回去。

“添添,我和你大伯過去找,那邊太危險了,你先回來,我看氣象預報,今天晚上一會兒就會有暴風雪,這樣很不安全的,你乖,你回家去,爸爸肯定把你媽媽帶回來,好不好?”

時添添也不想找麻煩。

可現在讓她回家,她哪有這個心思?

她只說:“我在這兒等你們,這樣,你們到了之後我再走,這兒的路有點複雜,我怕你們找不到。”

時庚禮想著,也行。

時添添剛掛了電話,果然按照時庚禮說的,風更大的,她這嬌小的身體,都差點被吹走。

那雪,就跟南方下大暴雨一樣,打在臉上都能感覺到實物感。

時添添環顧四周,發現這兒是連個躲雪的地方都沒有。

四下空曠。

不過不遠處好像是有一個小房子。

黑燈瞎火的,她藉助著路邊幾個有點破舊的路燈才能看得清晰。

這麼吹風肯定是不行的,身體扛不住。

她就想著過去那個小屋子裡躲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