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添添是真低血糖,加上,高燒剛退下沒半個小時,這會兒又有些起來了。

最後謝承璟喊來了醫生,她需要輸液,人已經是非常虛弱。

她也沒力氣掙扎了,只能是躺在床上,任由醫生給自己扎針,輸液。

謝承璟一直都在病房內,時添添趕不走他,那就索性閉上眼睛裝睡,反正她不想見到這個男人。

醫生告訴謝承璟,時添添是病毒性的感染。

“最近這個病毒的確是很猖狂,尤其是我們北方這兒,謝先生,樓下患者更多,您自己也要多注意身體,病毒感染的話,像時小姐這樣的情況是很正常的,可能會反覆高燒不退,身體無力,咳嗽加重,現在因為沒什麼特效藥,還是得靠退燒,加上自己扛過去才行。”

謝承璟點點頭。

醫生離開了之後,房間內又安靜了下來。

謝承璟去了洗手間,看了一下自己的臉。

剛剛那小東西一直招呼自己的臉,手指甲明顯是劃破了一點他的脖子,還有臉頰一側。

有非常顯眼的兩道指甲痕。

他抽了一張紙巾,稍稍用水沾溼了之後,擦了擦。

疼倒是不疼,但他知道,這兩道痕跡看著自然是十分曖昧,並且需要幾日才能消下去。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明顯是感覺到床上的人稍稍動了動。

謝承璟走近。

發現她側身躺著,緊緊閉著眼睛。

本來心情並不是多好,但看她這副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又覺得有些好笑。

仔細想想,她到底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會害怕,會忌憚是很正常的。

她本身就是一個老師,從小出身的家庭,也的確都是那種比較傳統的。

所以一下子不可能接受得了自己。

一番自我的說服,謝承璟的情緒也得到了緩和。

“我幫你買點粥,等一下我還有別的事,有人送過來了之後,你自己乖乖吃掉,聽到沒有?”

沒人回答他。

只有輸液管傳來幾乎不可聞的聲音。

她就這樣躺著,一動不動。

謝承璟笑了一聲,坐下來。

果然是感覺到床上的人,瞬間繃緊了身體。

男人看了一眼床頭放著的那個手機,他順手拿過,開啟的時候需要密碼。

他問:“手機密碼多少。”

時添添肩膀縮了一下,他想要幹什麼?

他還想要自己的手機密碼?

她是不會告訴他的!

謝承璟指腹摩擦了兩下手機螢幕:“我也不想侵犯你的隱私,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等一下乖乖把我得微信拉出來,重新加上,否則我下次過來,就會親自動手,嗯?”

依舊是沒人回答他。

他將手機扔回了床頭櫃上,自顧自說:“我這個人,很簡單,想要的,就必須要得到。你是怎麼想我的,我認為不重要,只要是你就可以,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時添添大腦嗡嗡的。

她到這一刻都懷疑,也許真的是在做夢。

謝承璟是真瘋子嗎?

他說的這些,正常人能聽?

她不要聽!!

什麼培養?

她絕對不會和他培養感情的!

神經病!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乖乖在這兒治病,等退燒了之後,你父母會來接你,我先走了。”

謝承璟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臉。

但看她哪怕是閉著眼睛,都是氣鼓鼓的側臉,最後還是落在了那條被子上,幫她稍稍拉了一下。

“添添,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一個人,你搞得清楚麼?”

……

時添添一直都忍著。

忍到那個男人出了病房,關上了那扇門,她才睜開眼睛。

委屈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氣得捏緊了拳頭,無力捶在了被褥上。

可惡的謝承璟。

流氓!

混蛋!

還喜歡一個人,她搞得清楚?

難道他謝承璟這樣的大混蛋就能搞清楚了?

他無非就是覺得好玩,覺得刺激!

敗類!

時添添在心裡,幾乎是用完了自己畢生所能用所有的髒話來羞辱謝承璟。

這才稍稍平靜了一些,隨後拿起手機。

也許是因為葡萄糖加上退燒的輸液,讓自己緩過來了一些,時添添先是給林希之打了個電話。

時家現在是在辦喪事。

因為大概是的要等到後天才會出殯。

所以今天時家那邊也是異常忙碌。

林希之正在招待一些客人,接到女兒的電話,聲音有些嘈雜,“添添,你醒了麼?感覺怎麼樣?”

“媽媽,我好多了,家裡是不是很忙?”

“你別擔心,好好養病,這兒有我和你爸呢,再說你的什麼伯伯姑姑的都在,沒事的,你安心在醫院裡待著。”

時添添很想問,為什麼謝承璟會在醫院。

但她又怕這事,父母也許不知道。

結果倒還是林希之先開口的:“這次也多虧了謝先生,你都不知道昨天你有多嚇人,直接高燒暈過去了,我和你爸直接把你送醫院才知道,這兒流感爆發,那醫院全是人,你要輸液都得排著隊,也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正好我們碰到了謝先生,他好像也在醫院看一個病人,要不是因為他幫忙,真怕是沒那麼容易給你辦住院手續。”

原來真的是湊巧碰到的。

時添添咬了咬唇,只是問:“方宴良過來了嗎?”

“他說要來嗎?”

然林希之反問,這就是方宴良沒來。

從京城到H市,其實就是開車也沒幾個小時的路程,昨天到現在,方宴良還沒到嗎?

時添添內心一陣失落。

她剛剛醒來,也沒來得及看手機,但男友幾次三番都是如此,這讓她有一種非常無力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也許什麼事對方宴良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

但只有她。

她這個女朋友,關於她的任何事,似乎都變成了不重要,無所謂,可以一次次放鴿子,可以一次次爽約。

“話說回來,你也確實應該是讓他過來一下,你和他談了這麼些年,親戚也都知道這個人的,昨兒個你二伯還在問,說是你男朋友要是過來的話,到時候你看要不要加上他的名字,哎,添添,其實你也別多想,他們當然不是為了那個錢的事,因為他們覺得你們遲早是要結婚的。”

時添添一時心頭有些發澀。

但她很快就說:“媽,我聯絡一下,我這不是才醒來嗎?你先去忙,我晚點再和你說。”

“好,你好好休息,媽媽看著得明天過去醫院找你了。”

“媽,你別過來了,我今天輸完液就沒事了,到時候我自己能回去的。”

有人喊了一聲林希之,她也來不及說什麼,就掛了電話去忙了。

時添添這才有時間看手機資訊。

方宴良的確是給自己打了好幾個電話,還有微信訊息。

【添添,車子還沒上高速,這兒就出現的封鎖的情況,我現在堵車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上高速。】

隔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

【添添,我媽剛給我打電話,她感染了病毒流感,現在情況很危險,我得先回去一趟。】

大概是過了一個多小時。

【添添,我得過兩天才能過去,你自己照顧一下你自己,我媽要住院了。】

這條訊息傳送的最後時間是凌晨2點多。

時添添拿著手機,悵然若失。

也許方宴良的母親是真的,也被這一波的病毒感染了。

好像他做的這些,也無可厚非。

可她…

難道不是人,沒有感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