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聽說了嗎?”
“那章永明手腳被廢,眼珠子都給掏出來了!現在和死人差不多了。”
“還有這事?這也太慘了!”
“慘什麼慘,那是他活該,在外散步天家謠言,還說自己小妹是什麼皇子妃,哈哈哈哈,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
蘇禾和趙無極坐在大廳角落,聽著周遭人放肆討論。
“要我說,沒給他整死已經算他命大的。”趙無極端起酒盞,搖了搖頭。
蘇禾沒說話,只是附和的點了點頭,與趙無極碰杯。
“子謀,你說那個章永明真與二皇子有關嗎?”
想到昨日二皇子在自家府上賣力的拉攏自己,按照二皇子那笑面虎的模樣,他絕不會讓一個有勇有謀但不屬於他麾下的人存在。
“不知。”
“你今日怎的如此話少?”
趙無極有些詫異,看著蘇禾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全然不是以往那插科打諢的性子。
又伸手探了探蘇禾的頭,對比了自己的,“這也沒燒啊,莫不是在腦子裡面燒了但是摸不到,對,一定是這樣!”
看著趙無極自言自語的給自己下定論,蘇禾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世子殿下,你是紈絝不是神醫!”
“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舒服了!”這次輪到蘇禾無語了。
正當兩人你來我往的互懟時,小二拿著一個帖子來到了蘇禾面前。
“二東家,這是方才有人讓我轉交給您的。”
蘇禾接過,越往下看臉越黑。
這是鴻門宴啊!
“這是誰家的帖子?”
“二皇子的賞花宴。”
看來這個渾水,二皇子打定主意要叫自己蹚了。
......
翌日,二皇子府。
門口門庭若市,來來往往的官員虛偽與蛇的打著招呼。
“王大人,許久不見,近日春光滿面,似有好事將近啊!”
“哪裡哪裡,不過最近又添一子,哈哈哈哈...”
“哎喲,恭喜恭喜,那可得好好辦個宴席啊!”
“....”
蘇禾站在二皇子府門口,周圍的官員都在虛假的奉承著。
自己著實不想來,原想讓自家老爹代替自己來,自己便在家中裝病,可是話還未說完,便被蘇德齊給踢出家門。
這日子怎麼還越過越苦呢?
“子謀兄,怎麼在門口站著,我可是給你留了個好位置。”趙嘉禧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蘇禾,雖面上笑意佈滿但是未達眼中,看起來就是一個虛偽假笑的笑面虎。
“我見二皇子府如此氣派,那石獅子都比我家的精緻許多,一時不免被震撼!”
蘇禾憨笑,撓了撓頭,臉色帶紅,像是一幅沒見識被人戳穿了時的害羞模樣。
“哈哈哈,若是喜歡,以後常來啊。”
不知是不是蘇禾的錯覺,他明顯感覺到趙嘉禧非常用力的說著常來啊。
待蘇禾看到二皇子給自己安排的位子,便是大感不妙。
竟然給他安排在左側首位。
趙國以左為尊,向來是身份貴重,或者像杜老先生那種大學究坐的地方,如今將自己安排在此,這不是將他推到風口浪尖嗎?
“殿下,這...”
“無事,這是我的賞花宴,我說你可以坐你就可以坐!”
看著二皇子嘴角含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若是坐了,那在場的所有人不但對自己不滿還可能認定自己已經加入了二皇子的陣營,若是不坐,蘇禾看著二皇子那奸笑的樣子。
“那便多謝殿下,因著快活樓的事情如此安慰我了...”
“呵。”不用抬頭也能知道這是二皇子對於自己的表現很不爽。
“行了,大家安坐,前幾日我新得了幾盆望月蘭和綠菊,今日特意設宴請各位與我同賞。”
二皇子拍了拍手,侍女們便一盆接著一盆將花放在宴席中央。
望月蘭,如其名,通體晶瑩藍色,開花只在午夜時分對著月亮,花有奇香。
“這望月蘭可是世間少有,沒想到二皇子這竟然有三盆!”
“聽說這望月蘭的香氣沾染可三月不散啊!”
“這得多謝二皇子,我們才能看到這稀罕物啊。”
“...”
聽到四周討論,蘇禾皺了皺眉,這二皇子今日如此風頭,就不怕今上問話嗎?
“子謀兄,你看這望月蘭如何?”
“哈哈哈,殿下,我只是一個粗人,只覺著這望月蘭不但好看還很香!”
趙嘉禧有些不滿這個回答,盯著蘇禾,也不接話。
蘇禾也望著趙嘉禧。
“蘇禾,你哪能是粗人?就憑你那些詩,連杜老先生都對你讚不絕口,你可是妄自菲薄了啊!”
“就是就是,你要是粗人,那天下文人算什麼?”
“那不成殺豬匠了?哈哈哈哈。”
“不如今日我便以這望月蘭為彩頭,大家以蘭、菊作詞,也算是不埋沒我這好不容易得來的花?”
“殿下英明,用這花做彩頭,那我們就算窮思竭想也要作首好詞!”
“對啊對啊!”
“不如蘇公子也加入,之前只聽過你的詩,還未曾聽過你作詞。”
“蘇兄可不能說自己只擅長詩,對詞不甚瞭解喔。”
眾人都是看好戲的盯著蘇禾,要是蘇禾還不明白這場賞花宴是針對自己,那才是真真腦子缺根筋。
就在蘇禾思考的時間裡,有人便起鬨,“莫不是之前那些詩都是抄襲的吧,蘇侍郎也是文采不菲,為了自己的兒子獻出自己的詩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蘇禾記憶力還是很不錯的嘛!”
“哈哈哈哈哈。”
蘇禾站起來對著起鬨的那人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你先開始?”
起鬨的那人是章永明的同僚,以往向來與章永明關係好,不知為何在章永明身上栽了跟頭的趙嘉禧還要給這人發帖子。
“行啊,到時候可別哭著回家找爹爹。”
“哈哈哈哈。”
趙嘉禧就坐在上位含笑,想看看這接下來戲該如何演?怎麼演?
“問天何意,千里冰雪,春深。
結衣束帶佩不在,只說芷珠蘭亭。
綠窗輕敲,結春好。
百花迎風笑,從蘭英好。”
周圍人都在回味此詩,點點頭。
“不錯。”
“從蘭英好...”
蘇禾挑了挑眉,倚靠在座椅上,懶懶散散的念起。
“別樣幽芬,更無濃豔催開處。
凌波欲去,且為東風住。
忒瑟蕭疏,爭奈秋如許。
還留取,冷香半縷,第一湘江雨。”
眾人愣神,高低立下明眼人都能看出。
“好一個且為東風往!”
“好詞!”
“......”
趙嘉禧正想說些什麼時,門口的王穩拍了拍手。
“王公公!許久不見,我可真是想你的緊!”
蘇禾諂媚的湊到王穩身邊,一副狗腿子樣,讓眾人對他的不要臉有重新整理了一個限度。
“你可別貧嘴,咱家是來傳陛下口諭的!”
“宣二皇子、蘇家蘇禾進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