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恆從空中降落,瞬間改變形狀,化作一隻不引人注目的老鼠,慢慢的靠近魔雲宗。

“為何魔雲宗的氣氛如此肅殺?”山腳下,牧恆能夠清晰的感覺出此時的魔雲宗與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有明顯的不一樣。

緊張嚴肅的氣氛,讓牧恆感覺到奇怪。來不及多想,牧恆想要儘快告訴柳清書自己回來了。

按照道理來講,柳清書控制著護宗大陣,能送自己出來,肯定也能發現自己回來了。

正當牧恆想著辦法傳遞出訊息的時候,便感覺到眼前一黑,讓他忍不住閉起眼睛。

不知道發生何事的牧恆,還在暗罵著自己的膽小,隨即睜開雙眼,一盞微弱的燭火照進自己的瞳孔。

熟悉的環境讓牧恆心中一喜,驚喜的叫道:“就是這裡!”

身處魔雲宗護宗大陣的密閉空間,牧恆便知道是柳清書發現了自己,並帶自己進來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尋找那個讓自己思念的人兒,牧恆急忙轉身,朝著身後的床上望去。

只見那張由自己打造的木床上,一個身段妖嬈,氣質不凡女子盤坐著,散落的長髮下那一張絕世的容顏異常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乾裂的嘴唇讓她更顯憔悴。

那一雙緊閉的雙眼此時正努力的想要睜開,卻只能稍稍眯出一條縫。

可惡的大長老!萬惡的噬靈丹!將原本朝氣蓬勃、正值年華的俏佳人變成這般枯槁的模樣,心裡詛咒了大長老一萬遍,牧恆才抬起沉重的腳步,慢慢的靠近柳清書。

柳清書知道是牧恆回來了,忍著痛苦的臉上想硬擠出一些笑容,來迎接自己等待的男人。

“公子,你回來啦!”柳清書掛著辛苦的笑容,雙目中卻神采非凡,彷彿被點燃了的篝火一般,散發出熾熱的光芒。

“清兒,你清減了!”牧恆看到被折磨成這般模樣的柳清書,十分的心痛。急忙快步向前,湊到她床前,拉住那一雙皮包骨頭的柔荑,感覺到了冰涼的溫暖,牧恆心疼不已,問道:“清兒,你怎麼樣?”

“尚好,只是渾身乏力,有些提不起精神!”柳清書被牧恆握住雙手,露出一抹溫柔。

“公子此去方才一個月有餘,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是我做夢了?”柳清書抽出左手,攀上牧恆那滿是鬍渣的腮幫子,自言自語道。

“不是做夢,不是做夢。是我真的回來了,真的回來了!”牧恆見她似乎有些神遊,更加擔心起她的狀態。

“原來不是做夢啊!也好,有公子陪著,清兒就不會孤單了!”柳清書莫洛的神情落在牧恆眼中,似乎有些奇怪。

“清兒,你什麼意思?”牧恆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說這些話,只覺得不是時候。

“沒什麼,只是清兒現在一刻都不想與公子分別。”柳清書身上無力,卻強打起精神對牧恆對視,想要將無盡的思念化作目光之流,傳送給對面的男子。

“不分別,誰說我們要分別了。難道清兒你上回與我說的不會危及生命是假的?”牧恆聽著柳清書的話,像是在做著天人永別,頓時心中一緊,懷疑其當初柳清書對噬靈丹的評價。

“公子別怪清兒,清兒不想公子擔心。”柳清書感覺到牧恆的生氣,便急著想要解釋。

聽她這麼說,牧恆也明白了她告訴自己的話只是託詞,心裡產生了一個不好的猜測,說道:“清兒,你若真不想我擔心,便將實情告訴我,好不好?”

對於牧恆這般真情的流露,讓柳清書心中一動,將手重新放到牧恆的手心,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一點溫暖,接著哀嘆了一聲說道:“大長老的萬魂噬靈丹,不只是會消耗修為,更是消磨生命力。”

“可是你不是說功德之力可以抵擋住生命力的消耗,不至於有性命之憂的嗎?”當初柳清書的話猶在耳旁,是自己能夠放心外出尋找“自然的祝福”的基礎。

“那是騙公子的!”柳清書露出抱歉的神色,不敢看牧恆的眼睛,因為她已經感覺到牧恆的憤怒。

“那你說的六個月也是假的,說‘自然的祝福’能解這詛咒也是騙我的,只是想讓我遠離這裡,不想讓我看到你的慘狀對不對?”牧恆說到這裡,已經止不住的滴下淚來。想要用力的抓住她的雙手,以表達自己被欺騙的憤怒,卻又不敢用力,生怕將她捏壞了。

柳清書見牧恆通紅的雙眼還有臉上的焦急,柔弱無力的雙手努力的想要握緊牧恆,搖了搖頭回道:“清兒只想給公子留下最美麗的印象。”

說著,那一滴無助的淚水順著臉頰落下,滴到牧恆顫抖的手背上。

帶著悽苦笑容的俏臉,蒼白而柔弱,更讓牧恆想要將她呵護起來。柳清書接著說道:“不過清兒說的‘自然的祝福’並非妄言,只是這等連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東西,又如何能找到,何況還在萬里之外的十萬大山,妖族盤踞的地方!”

牧恆聽到最後,才聽明白柳清書只是不相信自己能找到這個“自然的祝福”,才想著將自己送走,獨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裡了此殘生。

“真的?”不過柳清書說‘自然的祝福’是真的有用,頓時讓他驚喜萬分,不敢相信的問道。

柳清書沒想到牧恆忽然間便轉換了一副笑臉,不明所以的她沒有聽明白牧恆的反問是什麼意思,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我是問‘自然的祝福’有用,是不是真的?”牧恆再次確認道。

“嗯!只是那般傳說中的存在,又豈是我這般人物能得到的!”柳清書面對這種超乎自己太多境界的寶物無能為力。

牧恆得到肯定的答覆,也不再廢話,倏地抽出雙手,將儲物戒指中的那一團白色的霧氣取出來。

之前只覺得這是必須要得到的東西,如今卻與柳清書的性命掛鉤,牧恆方才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捧著白色的霧氣團,那一雙閃耀著驚喜的眼睛想要將心中的喜悅傳遞給對方。

柳清書被牧恆突然抽出去的雙手搞的有些手足無措,帶著笑容在儲物戒指內扒拉的樣子十分的可喜,看的她十分的歡喜。

那一團白色的霧氣躺在牧恆的手心,吸引了柳清書的注意。看著牧恆忽然高興起來的樣子,柳清書帶著懷疑看著這團白色霧氣,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只是這般結果讓她有些不敢去想,生怕產生了一點想法,便會將自己已經做好充分準備獨自死去的心重新點燃,卻又無法讓自己得償所願。

“這是—”柳清書的話中沒有疑問,只是起了話頭,想讓牧恆將後面的話接上去。

不是不關心,而是不敢關心。只存在於美好想象中的結果起初還能讓她對未來有些期待,但現實的殘酷卻將她所有的幻想全部打破。

在她心中,已經將“自然的祝福”當成不可能得到的東西,因為那真的太難了。對自己來說也是難如登天的事,又何況對於只是九宮境的牧恆呢。

“這就是‘自然的祝福’!”牧恆捧著白色的霧氣,將它送到柳清書面前,便如同幾歲的孩童,獻上自己最心愛的玩具,想要讓對方開心一般。

柳清書聞言雙眼一豎,腦海中瞬間山崩地裂,巨大的衝擊似乎要將她擊暈,不敢置信的凝視著白色霧氣。

從牧恆的神態中她察覺到了異常,居然對“自然的祝福”包有了一絲幻想,很快便被她掐滅。如今真的從牧恆口中說起那五個字,柳清書仍舊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懷疑它只是自己的夢境。

可是眼前的一切卻又那麼的真實,手心裡的溫度是那麼熟悉,那充滿磁性的聲音是如此的悅耳,還有二人心中的心意相通。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是真的。

“公子,這真的是‘自然的祝福’嗎?”柳清書不想將此時的景象打破,因為實在太美好了,美好到她願意沉浸其中,在其中迷惘,在其中迷茫。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牧恆不瞭解柳清書的內心,但還是肯定的回道。當然,這一切肯定是建立在蘇蘇沒有哄騙自己的前提下。

“公子,你快掐我一下,要是疼的話就不是做夢。”柳清書似乎有些意識到這就是現實,卻還是不敢太過相信。

“我怎麼捨得掐你呢!”牧恆聽她這麼奇怪的要求,哪敢真的上手。本就只剩下皮包骨頭,哪裡還肯讓她再受罪。

“那怎麼辦?”柳清書這時候忽然的很想證明這一切不是夢,見牧恆又不願意弄疼自己,頓時著急起來。

“我有辦法!”牧恆將她這副可愛的小女孩面孔看在眼中,心中也沒了怒氣跟哀怨。嘴角閃過一絲邪魅,在柳清書詫異中,身子前傾,吻上了那一雙乾澀的嘴唇。

雖然有些粗糙,但還是給了牧恆如故的溫柔。這一吻,也將牧恆這一個月來的辛苦和思念化作點點柔情,滋潤她乾枯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