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恆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才發現蘇蘇與何忘憂已經都走到了懸崖邊的石橋根部,望著對面的平臺思似有所想。

“看著只有這麼一點長的距離,卻難如登天!”何忘憂本已經放棄了尋找絕品仙劍,但現在過了第三道禁制的她,重新燃起了鬥志,想要再拼一拼。

“回首一路走來破解的三道禁制,我忽然覺得那位佈置禁制的前輩也不過如此。”蘇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感嘆讓牧恆並不能理解。

“什麼意思?”何忘憂也露出不解,這三道禁制攔住了多少強者,而自己這支隊伍又有過多少次的後退,這還不夠強嗎?

“若是隻有我,只有你,又或者只有你我來闖這混元山,肯定是破不了禁制,也到不了這裡。”蘇蘇接著說道。

“是啊,所以說這些禁制太厲害,佈置這些禁制的前輩不是更厲害嘛。”何忘憂聽蘇蘇這麼說,便更加不能理解她的話了。一邊說著禁制太強,一邊又說著佈置禁制的前輩太弱,這不是互相矛盾嘛。

“可是你回想一下,潘達才什麼境界,而他破解這三道禁制又有哪一種是靠修為、靠境界的?”蘇蘇的態度急轉而下,回過頭看著牧恆,眼中的厲色也讓後者渾身發寒。

“哎?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啊。潘達所用的手段都不是仙家手段,就算是凡人也能破解了這三道禁制。”何忘憂也意識到這樣的潘達太過恐怖了,不過她還是沒有對他產生任何的懷疑,只是覺得奇怪。

“你們看著我幹嘛?”牧恆看她們齊齊盯住自己,蘇蘇那眼神十分的嚇人,頓時緊張起來。

“你到底是誰?為何到混元山來?有何目的?”蘇蘇轉過身,發釋放出三才鏡的氣勢朝著牧恆壓來,踩著沉重的步伐緊逼向牧恆。

“不是說過嘛,我叫潘達,來自天府之國。至於來這混元山,那真是意外,我是被仙子擄過來的。”牧恆又將自己的來路重複一遍,雖然聽起來沒什麼可信度,但她的信條就是隻要你能證明我說的是假的,我就認。

“確實是我將他擄過來的,做我的嚮導的。”何忘憂察覺到蘇蘇的威壓中並沒有殺意,便也不打擾蘇蘇的逼問,其實他也想知道牧恆更多的秘密。

“你看,我沒騙你。”牧恆見何忘憂幫忙作證,立馬叫道。

“哼!你這小妖精,全身上下都透著怪異,你肯定有其他什麼目的,快說,否則就算你破了這三道禁制,我也要把你留下。”蘇蘇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幾乎是咬著牙齒,便是在警告牧恆。

牧恆知道這時候只能真話假話摻雜著說,防止蘇蘇有什麼分辨真假的本領。

“哪有什麼怪異,我就是一隻普通的妖族,要天賦沒天賦,要機緣沒機緣,更沒有族群的資源可依靠,簡直是最底層的妖族,非要說怪異,那就只能怪我太普通了。”假話簡單,隨口就來;真話也不難,換個主角,將自己作為人族的悽慘哭訴一遍,神情自然、態度明確,怎麼也不會是假的。

“呸!”蘇蘇沒想到牧恆說著說著就哭訴起來,簡直就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讓她也感應到牧恆話中的真情實意。

“哼,休要顧左右而言他。你身上的怪異簡直不要太多。”蘇蘇打斷牧恆想要轉移話題的意圖,接著一條條數落著他的不尋常。

“你這怪異的熊貓,就這模樣怕是在我妖族也是獨此一份,此為其一。”

“又說你來自什麼天府之國,這十萬大山盡在我眼中,卻從未聽過有這種地方,此為其二。”

“妖族與人族向來不睦,而你這小妖卻與人族結伴而來,此為其三。”

“去什麼地方不好,非要來妖族的禁忌之地,此為其四。”

“張口便是‘自然的祝福’,你可知道這是隻有最高層的妖族首領才知曉的秘密,你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妖卻知曉這個秘密,還說不怪異?此為其五。”

“連續用這般奇妙的手段,接連破我妖族大能幾千年來都無法突破的禁制,此為其六。”

蘇蘇每說出一個方面的不同,臉色便陰沉上一分,直到將她全部的觀點都說完,已經面沉如水,赤果果的寒氣直奔牧恆門面。

而牧恆的心也在她一聲聲的質問中一步步的下沉,雖然人家證明不了自己說的假話,但就憑這破綻也能有足夠的理由懷疑自己的來歷和不純的動機。有時候有沒有證據並不是那麼的重要,因為懷疑一旦產生,那就註定是什麼結果了。

何忘憂也慢慢體會著蘇蘇所說的怪異,直到最後,一萬個好奇心齊齊上陣,一雙美目盯著牧恆,想要牧恆講這些問題全都講清楚。

“哎!”牧恆哀嘆一聲,接著思索了良久,才對應著蘇蘇的說法,開始反擊道:“若問我這樣子太奇怪,或者說我來的那個地方是不是存在,我只能說,要麼就是十萬大山太大,被你漏掉了許多種族還有許多地方;要麼就是你的見識還不夠,沒了解全面。”

牧恆此話一出,便將這責任推到蘇蘇那邊,不是我太奇怪,而是你見識太少。

“我就是一隻小妖,全身上下可以任你檢視,就怕你查也查了,看了看了,還是解決不了你心中的懷疑。”牧恆說完兩根手臂舉直了,一副任你拿捏的樣子,看著十分的可憐。

“至於你說的第三第四點,我已經說過了我是被仙子擄過來的,而至於為什麼能與人族結伴,往高一點說那是咱有包容天下的胸懷,往低一點說那是迫不得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帶個路而已,沒必要為了這點尊嚴送了命吧。”牧恆接著又解釋了一番,將自己的到來推到了何忘憂那邊。

這一段話確實實際,牧恆本就沒想來什麼混元山。若不是仙子的脅迫,以及後來心甘情願幫她的忙,再者又瞭解到你蘇蘇這裡有“自然的祝福”的訊息,那才留下來的。

“第五點,我知道‘自然的祝福’這個秘密,也是聽說的,是他知道,又不是我知道。”牧恆沒說錯,自己以前哪知道什麼“自然的祝福”,不是柳清書必須要這玩意,鬼才到這十萬大山來呢,早點提高修為,回去找真人不香嗎?

“第六點,這一點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非要解釋的話,只能說,雖然天賦與機緣不行,但智慧高於天,膽魄壯與山。”牧恆說到這裡不由提高了嗓音,豪氣萬千的將自己的能耐表達出來。

只是這樣還不夠,牧恆作出最後的總結,大喝道:“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不只是會破解這三道禁制,世界上其他利害的禁制,也不一定能攔得住我。”

咱可是懂科學的,一點點人為製造的環境總是逃不過自然的原理,想要找到弱點並不是那麼難的。

牧恆這一番話下來,頓時將蘇蘇高漲起來的氣勢壓倒,雖然並不是很全面,但至少全都懟回去了,順帶還裝了一波逼,牧恆心中暗爽。再看蘇蘇,似是被他的解釋和自誇折服,竟維持不住那原來的嚴肅模樣。

“說得好!”再看何忘憂,則是一副小迷妹的模樣,眼睛裡閃著小星星,手上不自覺的鼓起掌來。儘管覺得牧恆的口氣說的有點大,但事實擺在眼前,也容不得哪個否定額。

這樣的擺事實,講道理,真假摻雜,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便不容易那麼區分了。

“果然有效!”看著已經不再說話的蘇蘇,牧恆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又忽悠過去了。反正是個以後不會再用的馬甲,吹牛-逼就吹牛-逼吧,也沒那個社死的機會了。

牧恆見蘇蘇似乎處在迷茫的路口,索性趁熱打鐵,便湊到蘇蘇旁邊,蹲在她對面很是誠懇的說道:“蘇蘇,我就是個向下來的土包子,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之前的輕佻之舉卻有不當,還望蘇蘇你不要見怪才是。”

“呸!”蘇蘇聽到牧恆碩大輕佻之舉,便立馬想起剛遇見時的“掀裙子”事件,她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尷尬的時候,此時被他提起,更讓她羞的想要找個洞鑽進去。

牧恆注意著蘇蘇的面色變得羞紅,心中叫好,他要的就是插科打諢擾亂蘇蘇的心思,讓她不再執著於調查自己的底細。雖然這麼做有些不道德,但牧恆是本著不傷害她的初衷,所以只能特殊情況特殊考慮了。

牧恆見蘇蘇只是呸了自己一聲,並沒有說別的,便知道她還是有些掛懷自己的秘密,便把心一橫,想最後再來一劑猛藥,徹底絕了她的心思。

“且不說起來,這一路走來我們三個攜手並進,同甘共苦,誰也沒有拋棄誰,就這樣的情誼天下難找,若是我有什麼壞心思,就不會跟著你們一路到此了。”牧恆壓低著聲音,努力的將自己的音調變得富有磁性,更具感染力。

“若是蘇蘇你還這樣懷疑我,那我還不如就此留步,離了這隊伍獨自闖蕩去。”牧恆用盡了最後的手段,若是還不能徹底見效,那就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