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都是感慨萬千,他們依偎在一起靜默了一會兒,離硯率先恢復了輕鬆的心態,澹笑道:
“好了,過去的倒黴事不提也罷,還是想想當下吧,那泰天聖尊馬上就要行動了,我們得做好準備整死他。”
離硯看得很開,他現在的運氣可不像以前那麼差了,倒黴的零蛋已經不屬於他,反而黏在了泰天聖尊的身上,真是太喜聞樂見了。
“你說那渣滓真的有親眼看到你走進那個鬼地方嗎?如果不是的話,其實我們可以想辦法把他騙到那裡去陰死。”
姜安檸忽然提出了這麼一個陰人妙計。
離硯頓時眼前一亮,“我以前總想著這輩子再不要跑到那個鬼地方去了。
按你這麼說,那個莫名其妙的湖泊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即使不能用來對付泰天,將來說不定還能陰死別人。”
這樣一想,倆人的心情又明媚了起來,繼續積極地過他們的小日子,努力跟宋玉拉近關係。
不得不說,姜安檸還是挺會討好人的,又或者說那根本就是她身為一個天然陽光型呆丫頭的天賦。
相處了些許時日,她跟宋玉還真有了幾分師徒之情。
某一天,在被宋玉例行胖揍一頓之後,姜安檸正準備回去接受離硯的愛撫,宋玉竟是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前路艱險,只有保住性命才有希望。”
姜安檸趕忙把這句話傳達給了她聰明的心上人,離硯頓時就明白了,泰天聖尊定是要行動了。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天,泰天聖尊將大家召集在一起,在眾人奇異的目光中喊出了“除魔衛道”的口號——
“你們原是正道各派的精英,從小就嚷嚷著除魔衛道、誅殺奸邪,可你們真正殺過的魔道修士有幾個?
哼,光說不練假把式,本宗主這就帶你們去除魔衛道!”
看來仇谷雪給出的誠意還算是可以信賴的。
就這樣,一群各有異心的人坐著靈寶飛舟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無論如何,對於深受柴林折磨的眾人外加胖子離豐來說,出門去殺別人總比他們繼續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要好得多了。
雖說大家都知道泰天聖尊這樣做根本沒安好心,但是俗話說得好,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身不由己的時候也就只能隨波逐流了。
事實上,當泰天聖尊以及五位長老全都披上了新的皮之後,眾人大抵上都猜到他們想做什麼了.
因為那些人皮的原主人對他們來講並不陌生——全是帶領精英弟子前來參加正道英傑交流大會的各派長老們。
冷新月假扮的是一名蔚霞宗的女長老,容貌和身段比她自身的條件都不差幾分。
蔚霞宗本就是個女修眾多的門派,她那七個女弟子裡就有三人都是蔚霞宗的。
她們看到冷新月的新模樣,頓時臉色煞白、眼中含淚,想也知道她們對冷新月的感官肯定又重新掉回了最低谷。
仇谷雪也是個美女,但她所假扮的卻是一個略顯瘦小的中年人,從這個小細節裡就能看出泰天聖尊對冷新月是有偏向的。
暫時來說,清和長老的皮並沒有出現,也不知是仍被收在泰天聖尊的儲物袋裡呢,還是他僥倖逃走了——
雖說在天元宗裡,離硯跟清和的關係一直很不和睦,但他還是真心希望那老傢伙能逃得一命,回去給清遠真人提個醒。
殊不知就在他們這群人踏上西大陸,開始對第一個目標、某個倒黴的魔道小世家動手的時候,清和長老還真的回到了天元宗。
他一身狼狽地站在了清遠真人的面前。
“這是怎麼搞的,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孩子們呢?”
清遠真人“霍”地一下衝過去揪住了清和的衣襟,急得小眼睛都瞪成了大眼睛。
“是顧蕭落那個大魔頭……
他親自出手了,崇明派已經完全被他控制、各派精英弟子都被弄到了他的別院裡去參加要命的‘交流大會’。
長老們死傷慘重,我是拼了老命才逃回來的道觀。”
清和長老恨恨地掰開清遠的手,一字一頓地說:“你的寶貝徒弟也身在其中,現如今生死不明。”
二十多年沒有公開現身的魔道第一尊者顧蕭落,再一次成為了正魔兩道修士最常掛在嘴邊的風雲人物。
雖說他原本就是盤踞在眾人頭頂、聲名赫赫的大人物,也從來不會故作低調。
但正魔兩道平靜了這許多年,即使是他也很久沒有引起如此大的風波了。
追憶回朔一番,數百年來,也只有在顧蕭落率眾突襲凝光宗之後的那段時間裡,修真界的熱鬧程度才能堪堪與近期相比了。
但此時的情況又與從前有所不同,想當年凝光宗事起,每每提到顧蕭落,正道修士是既恨又怕,魔道修士則對他既敬佩又仰慕。
然而這一次,卻是正魔兩道的修士都在罵他。
“顧蕭落屠戮了你們的精英弟子,你們大可以去抄他的老巢、找他報仇啊,為何要遷怒於我們?!”
某魔道家族的族長手捂著腹部的血口,憤怒地瞪視著強大的敵人。
就在他的身後,佔地廣闊的家族駐地已是一片火海,練氣期的家族子弟彷佛小雞仔一般逐個被宰。
築基期的家族精英們也是死傷慘重,家族長老、供奉們雖然還在艱難抵抗,卻也是節節敗退、死期將近……
回身看到這一幕,那族長痛極恨極,但他的元嬰已被敵人擊碎,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束手待斃了。
“顧蕭落胡作非為,引發了正魔大戰,任何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披著正道長老皮的泰天聖尊嘿然一笑,輕輕鬆鬆地伸手一抓,就將那族長的頭顱擰下來提在了手裡,隨即他大喝道:
“凡是魔道奸邪,統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