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想法可真夠天馬行空的!離硯無語了好半晌,這才哭笑不得地說:
“好一個‘講義氣’的姜老大,看來我必須要替天行道了,你乖乖躺好了讓我戳一劍,不許嗚哇亂叫。”
“才不信你捨得戳我,我也捨不得讓你心痛!”
隨時都能開啟情話綿綿模式的姜安檸直接蹦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肉麻程度堪稱登峰造極,直教離硯聽得嘴角抽搐,只得無奈笑道:
“算了,今天我們倆是註定挖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
心絃緊繃了這麼久也夠累了,我們還是先休息,等養足了精神再作打算,急也急不來的。”
聽離硯這麼一說,姜安檸的眼皮頓時就耷拉了下來。
其實在經歷了海底種種險況,又被抓來觀看活剝人皮的現場恐怖片之後,她早已經身心俱疲了,只是強撐著一口氣不敢放鬆。
先是要不停地打怪,後又因為被俘而警惕擔憂,再來是受驚生恨,還接到了新的主線任務……
如今好不容易能有二人世界了,離硯竟還要拉著她來玩推理解謎!
可以想見,這口氣一旦洩掉,倦意就一波接一波地湧上來把這丫頭給淹沒了。
在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立刻沉入夢鄉的關頭,姜安檸抱著離硯的腰喃喃道:“你可不要趁我睡著就玩自殘啊……”
“不會的,放心吧。”離硯柔聲笑道:“其實方才聽你提到離豐,我就有了新的想法,沒必要玩自殘了。”
說到這裡,他笑得有些不厚道,然而再一低頭,卻見他的福星已經好像豬仔一般呼呼地睡熟了,離硯便也不再說話、靜靜地閉上了雙眼。
不過在當前這樣的境況下,離硯顯然是不可能入睡的,他只略略養了養神,便在姜安檸均勻的呼吸聲中開始梳理起了關於此次事件的頭緒。
百鍊奪魂宗的一系列動作,有很多細節都顯得不合常理——
離硯不認為泰天聖尊是個瘋子或者傻子,他瘋狂行為的背後肯定有秘密可以挖掘。
譬如依照泰天聖尊所言,他們五個餘孽已經依仗著“偷天換皮術”控制了仇谷雪好幾年,難不成竟只是為了舉辦一屆英傑交流大會然後捉住他們這些精英弟子嗎?
那豈不是太浪費工夫了,而且也殊無必要。
雖說離硯根據經驗判斷出“偷天換皮術”並不能瞞過化神期高手的神念。
但仇谷雪位於北大陸,跟正道各派集聚的東大陸相距頗遠,化神期的大人物們很少過來這邊,所以操作得好的話,瞞上十幾年也是可以的。
十幾年的時間,培養一代弟子是勉強夠用了,百鍊奪魂宗大可以披著仇谷雪的皮來招收和培養自家弟子以復興門派。
那樣做的話,他們既不會過早地暴露在各大派的眼皮底下,弟子們的忠誠度也有保障,怎麼都比強迫他們這群人改換門派要好得多吧?
按照過往的慣例,正道英傑交流大會的時限是三個月左右,再加上首尾和來去的路途,至多花費半年時間。
現如今離硯他們離開天元宗已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了,再過一兩個月,清遠真人要是還收不到任何關於愛徒的訊息,他不親自殺到北大陸來才奇怪了。
其它各派肯定也會關心自家的精英弟子,別看這百鍊奪魂宗有三個化神期尊者,真要惹出了整個正道的敵意,他們絕對會被轟殺成渣!
可不要因為天元宗裡貌似只有清遠真人一個化神期高手,就以為天元宗的實力也就那樣了,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按照正道各派的習俗,在每一輩晉升至化神期的門人中,只有實力、心性和人品都最合適做掌門人的那一位會留在門派駐地裡坐鎮。
其餘人等都會以供奉的身份分散在各地、自建洞府,平時接受門派的好處,必要時出手護派。
單是天元宗就有六七個供奉,十大門派加在一起少說也有四五十個。
即使不可能一下子都召集起來,只要聚上十幾個化神期高手也足夠把這些屍宗餘孽們滅個乾淨利落了……
所以說了,泰天聖尊為什麼要害死那麼多的正道精英弟子,又把他們這些倖存者一起抓回來?
離硯隱約猜到了一點,那傢伙很可能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需要人手來做,重新培養弟子只怕來不及,還是用現成的傀儡比較方便。
至於傀儡印的問題,離硯相信那枚黑色印章法寶能夠控制的人數肯定不多——
法寶的威力有多大他還不瞭解麼?
太過逆天的法寶是不存在的,如果那印章法寶真的可以無止盡地製造傀儡,泰天聖尊早就一統修真界了,哪還用得著這麼鬼鬼祟祟?
待得姜安檸睡得飽飽醒來之後,離硯便把他的推測都說了出來,聽得福星一愣一愣的,眼睛裡都盛滿了小星星。
理出了百鍊奪魂宗的部分情況,離硯便也有了底氣,他們倆總算是擺脫了無頭蒼蠅的窘況,對於如何完成主線任務也有點眉目了:
簡而言之,就是找出擺脫傀儡印的方法,然後盡力破壞泰天聖尊的要緊事,最終找機會要了那傢伙的老命!
“現在令我比較想不通的是,泰天聖尊到底打算怎麼應對整個正道的怒火?”
離硯微微蹙眉道:“更重要的是,他把交流大會安排在海底迷宮……究竟是巧合為之還是另有目的?
迷宮裡畢竟留有我的印記,如果他是從魔道得到了某些訊息,故意拿來做文章的話,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離硯真心希望這件事情與他無關,否則姜安檸至今為止的每一個主線任務都或多或少地扯上了他,這讓離硯有種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