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幸祥村之謎
滅世者任務刪除了去哪裡接 熱情組織某屑老闆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陳知行慢慢睜開眼睛,自己如同在深邃的海底一般,在這黑暗中沉浮,不可言說的壓迫感和慌亂不斷湧上心頭。
他下意識揮手準備拿出自己的武器,卻發現一伸手只能抓住空氣。
伴隨著黑暗遮蔽眼眸,一些記憶碎片也出現在陳知行腦海裡,那些本該被忘卻的回憶現在被從內心深處掘出,一股腦塞進陳知行的大腦。
孤寂的小山包,破舊的茅草屋,灰暗的蒼穹,鬱鬱蔥蔥的青紗帳下隱藏著一座座墳墓,整個畫面如同一幅古舊的圖畫,清晰無比的印在陳知行腦海裡。
沉默著,無數負面情緒在陳知行心裡翻滾,一種莫名的慾望也隨之產生。
想要從這裡脫離出去的慾望。
這很不正常,哪怕這裡再是恐怖,再是陳知行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想起的回憶,按照陳知行的心理都不會有這麼強烈的慾望,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這就是那所謂的慾望之夢。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由遠至近的腳步聲。
……
“嗒” “嗒” “嗒”
趙蔥敏的眼神充滿恐懼,她看著眼前的房間門,整個人縮成一團,躲在這個狹窄房間的被子裡,聽著外面的腳步聲。
難以描述的惶恐不斷襲擊著她,讓她想從這裡想出去的慾望越來越強,但遺憾的是,並沒有隨著她的慾望變強,這裡的場景就退去了。
反而,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
和外面的漆黑的世界相比,教室裡的燈彷彿是整個世界唯一的光明,在這間教室裡,楊念敏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學習。
和平時的她不一樣,現在的楊念敏面孔扭曲,手上的筆就沒有停下來過,擺在她面前的試卷被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完成,然後丟在一旁。
“我要努力學習,考上好的大學,找到好的工作,迎來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瘋瘋癲癲的聲音在空寂的教室迴盪。
……
腳下是平時再熟悉不過的跑道,抬起頭,跑道隨著視線而蔓延,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盡頭。
一個人正在這看不到盡頭的跑道上奮力奔跑,不斷超過一個個虛幻的影子,每超過一個影子,這些東西都會化作一團黑霧籠罩在這個人身上。
隨著黑霧越來越多,這個人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於是他奮力掙扎,將一團團黑霧甩開,鄭子凱的臉露了出來。
那瘋狂只比楊念敏少一點點。
……
“接下來,我會隨機抽取一名幸運觀眾來到舞臺,跟我一起完成一些活動。”
舞臺上的英俊男子微笑著,拿著麥克風輕輕的唱起了歌,讓臺下的郭小夢不由得感到強烈的緊張。
以及想被抽到的慾望。
……
被林深抱在懷裡,付旭除了感到一陣陣熟悉的溫暖外,還有一絲絲的不安,在她和林深上千次的擁抱中,敏感如她,早就發現了林深有事想告訴她。
“小旭,有件事我想徵求下你的意見。”
果不其然,付旭聽到這句話就感到絲絲不妙。
“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子,是這樣,我兄弟的聚會,我不好意思拒絕,人是他們帶的,喝了點酒,氣氛就搞起來。”
“反正就是……我對不起她,但又不想放棄你。”
“那麼你願意和她共處嗎?”
付旭抱著林深背的手陡然用力,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肉,讓林深一陣陣皺眉,卻也沒有反抗。
“你說呢?”
懷中的溫軟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聽到有點委屈的聲音。
“開玩笑的啦,我可沒有想過拋棄你。”
虛擬林深沒有看到的是,付旭可愛的小臉上的慾望,想要把林深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的慾望。
……
“星哥晚上好!”
一路走來,到處都能聽到有人對著剛剛走出房間門的楊定星致敬。
身披狐毛大衣,戴著墨鏡,叼著一支菸的楊定星看著下面自己的勢力,嘴角勾起了一個標準的龍王歪嘴笑,他,就是這個城市最大的黑幫老大。
“那麼,今天有什麼事要跟我彙報呢?”
……
“嘿嘿,老婆……”
一臉痴漢樣的李輝被一群畫風明顯不同的女孩子團團圍住,一眼望過去,什麼藍粉雙胞胎,金髮呆毛王,嘴裡咬著竹子的,眼睛像白內障的,數不勝數。
“我超,不會真有喜歡紙片人的二次元吧,是我啊?沒事了。”
……
看著眼前的棋盤個對面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張顧我不免有些尷尬。
張顧我苦笑道:“話說,你見面就告訴我你是我的慾望,現在這裡是我的慾望夢境,這樣真的好嗎?”
對面下棋的那位抬起頭:“你是什麼人,我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點東西你會看不出來嗎?”
“既然你都能看出來那我佈置也沒有用,而且,恐怕你小子自己也沒有發現,你的慾望少的可憐,可能只有下棋能找到對手這麼簡單的一個慾望了。”
“那麼,我來幫你實現這個慾望,和自己下棋才是最大的挑戰,我足夠資格當你的對手,只要滿足了你的慾望,或者在明白慾望之夢的目的後,便可以從夢境中醒來。”
張顧我將白子放在一處位置,聞言便輕嘆一聲,不出意料,自己才是最瞭解自己的生物。
於是他又下了一步棋,讓白子將黑子團團圍住,便抬起頭鬆了一口氣,看向對面。
另一個張顧我也是笑了一下,身體開始慢慢淡化,化作飛灰消失在空中。
還剩最後一個頭的時候,他看向了張顧我:“放心,我們還會再見的。”
……
腳步聲一直響到黑暗中的某處,伴隨著老舊木門的吱嘎吱嘎的聲音,這聲音彷彿有種魔力,讓一直處於慌亂孤單狀況下的陳知行內心開始回暖。
伴隨著陳知行的期待,白光漸漸從一個黑暗的地方冒出,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女孩,沒有驚人的身材,傾國傾城的容貌,靈動自如的表情,有的只有前不凸後也不翹的身體,最多稱得上可愛的臉蛋,以及如同萬古不化的冰山似的,僵硬的表情。
但就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孩,卻讓一直在顫抖的陳知行停止了顫抖,重新拾起了理智,和擺脫慾望的勇氣。
其實黑暗也沒有那麼可怕,因為現在有人會在意自己,不管是劉白高曉茉,還是那位沒有表情的女孩。
陳知行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依舊是賓館房間,橫七豎八躺著幾個男生,不過現在只有陳知行醒了過來,他試著推了推其他人,也都沒有反應。
於是他打了個哈欠,準備去洗漱然後買點早飯,按道理講第三天會有一定的危險,但應該不大,總不可能這些人一個都醒不過來吧?
走到盥洗室,推門一看,陳知行楞在了原地。
盥洗室的鏡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彷彿一個井口,突兀的橫在牆上。
陳知行取出劫數,小心翼翼的朝井口挪動,就在他踏入盥洗室的一瞬間,一根觸手閃電般從井口伸出,如同一隻長矛,朝陳知行狠狠刺去。
鋒利的刀芒閃過,觸手被切斷,粘稠的黑色液體從斷口處噴湧而出,伴隨著一聲低低的尖叫,剩下的觸手縮回了井口,消失不見。
看著那個井口,陳知行猶豫了一下,然後咬咬牙,劫數刀身上開始遊走著一道道電光,他只留了一點天諭,剩下的全部注入到劫數內。
隨後,他高舉劫數,一刀狠狠劈在那個井口上,寂滅黑雷的毀滅屬性不斷侵入,讓一道道裂紋蔓延到井壁,當裂紋多到一定程度後,整個井口猛的碎開,化成一團泡影消失無蹤。
餘下的刀芒順勢劃過洗手檯,將它劈開,又在地面上留下一條深深的裂痕,陳知行這一刀的威力才全部耗盡。
一陣恍惚過後,陳知行看到了鏡子出現在被自己毀滅的井口處,他收刀歸鞘,打了個哈欠,拿起牙刷開始洗漱。
……
井口破碎的一瞬間,眾人的夢境也隨之破碎,等陳知行洗漱完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醒了,然而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能記得起自己坐了什麼夢,除了陳知行。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整個世界已經開始慢慢變壞了,這些從街上越來越老舊的設施和表情越來越古怪的人就可以看出來。
“今天就不分開了,集體行動吧。”張顧我環顧一圈,緩緩說道,所有人都看向陳知行,徵求他的意見。
自從知道是陳知行第一個醒來並且毀掉了那口井,眾人才得以醒來後,他們已經隱隱把陳知行當成這個小團體的領袖了。
陳知行想了想,還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
小心翼翼地走在大街上,眾人一邊討論著到底該怎麼辦,一邊四處張望,搜尋著線索。
陳知行走在最前頭,雙手插兜,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
腳下的這條路通往昨天陳知行探索過的村委會大樓,有些東西陳知行說不清楚,只能讓他們親自來看看。
看著前臺血肉橫飛的屍體,連幾個男生都有點反胃,更別提那些女孩子了,只有同樣身為異能者的趙蔥敏臉色稍微好一點。
推開檔案室的大門,十多具屍體靜靜的橫在房間的一個角落,散發出滔天的血腥味,讓眾人再也抑制不住,拼命跑出房間嘔吐起來。
沒有理會他們,陳知行自顧自的翻找起來,不時就把一些關鍵的檔案找好,帶到走廊外面去讓他們看。
以下是部分檔案內容。
[幸祥村志]
元年元月元日 晴
“敗了,我們的大部隊擋不住敵人的進攻,我們徹底敗了,司令要求我們為他殿後,嘿,這勾官平時作威作福慣了,現在還要我們為他送死,怎麼可能?”
“我帶著剩下的人和路上收攏的一些婦女兒童開始逃跑,我們一路向大山深處前進,並且一路收集能收集的所有資源。”
“上天保佑,我們最後成功逃進了深山,並且找到了一塊合適的地方,天哪,這地方簡直是天堂,這是一塊平地,附近有水源,有樹林,我們可以生活相當長一段時間。”
“為了紀念這一天,我們決定給這個村命名為幸祥村,希望這個村子一直都能幸福祥和。”
三年六月二十四日 冰雹
“天氣很不好,我們播種的莊稼都被摧毀乾淨,雖然平時我們有儲備糧食,但這對我們越來越多的人口而言不過只是杯水車薪,或許我應該清理一下閒置人口。”
“該死……他們把倉庫偷乾淨了,等我們帶人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帶著倉庫裡的糧食跑路了,我就不應該收留他們,一群小偷,我遲早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三年六月二十七日 雨
“憑藉秘密倉庫的餘糧,我們撐過了三天,現在全村還有三百多個老頭和老太,幾十個小孩,成年人幾乎都跑完了,估計是看這裡活不下去了吧。”
“或許我也應該跑了,留在這裡只有餓死一條路,當初剛到這裡時,因為食物供應不足,我們把附近能搜尋到的東西都吃乾淨了,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食物可言了。尤其是被冰雹襲擊的今天。”
“但每每看到那些老人和孩子,我又不想走了……”
“什麼時候我也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三年七月一日 雨
“大雨還在下,附近的高山本來是掩護我們的屏障,但現在卻成了威脅我們的凶神。”
“不過現在不是擔心洪水之類的東西了,糧食在兩天前已經吃光了,不用山洪,我們就會餓死在這裡,倒是沒有出現人吃人這種情況,因為我們都是老人小孩。”
三年七月三日 晴
“難以描述,這就是神蹟嗎?我們活了下來,雖然只剩下了一些老人小孩,但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
“但是,我們是怎樣活下來的呢?為什麼沒有關於那段時間的記憶呢?”
這就是手裡這本幸祥村志裡陳知行標出的重點內容,看完這些東西,有人一頭霧水,有人陷入沉思。
“神蹟?到底什麼才能被他們稱為神蹟呢?”張顧我喃喃自語,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陳知行慢慢拿出下一本檔案,微微一笑:“他們所謂的神蹟是什麼我不知道,但來源我知道。”
當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時候,陳知行吐出兩個字:
“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