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沙啞著嗓子,艱難喊了一聲,然後不顧一切地撲進顧延霆懷中,大聲哭出來。
小姑娘哭累了,逐漸睡下。
顧延霆把她轉交給傭人,上樓換了一身衣服下來,聽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不以為意扯了扯薄唇,慢悠悠下了樓。
顧天嵐手裡拎著皮鞭,臉色陰鷙,他走下樓梯,揚起鞭子猛抽在女傭人的臉上。
女傭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什麼東西撕咬破碎,她顫著身體,死死跪在顧天嵐面前不停地道歉。
鞭子細長,微端甚至還掃過靠近的顧延霆的手背。
女傭人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她捂著臉滿地打滾,失控喊著,“老爺,老爺!”
顧天嵐粗喘著氣,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一下又一下,打哪算哪。
顧天嵐這次是下了死手,連帶另一個女傭人也沒有放過。
其他傭人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老爺,你再打下去她們就真的沒命了。”
顧天嵐揚著鞭子也往其他傭人身上抽了幾下,他似乎還不解氣,繼續要打,顧延霆見狀攔下他的鞭子。
“打死她也無濟於事,你手上只會多一條人命。”
他粗聲粗氣吼著,“敢動我顧家的人,她該死!”
女傭人被打的渾身顫抖,她哼唧了兩聲,不敢有多餘的聲音。
顧天嵐說著話,氣不過又抽了兩鞭子,“報警,把他送進監獄!”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到了。
“老爺,你不能這樣啊!”幾個傭人不顧身體的疼痛,爬到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拉住他的褲腿,“你把她送進監獄了她就徹底毀了啊……”
顧天嵐怒不可遏,用力甩開她的身體,他揚著皮鞭衝她怒罵,“她有今天你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幾個傭人眼淚汪汪直掉,她們只能服軟認錯。
現在顧天嵐在氣頭上,不論顧天嵐說什麼,女傭人都只承認一切是她的錯,沒有供出來季豔玉。
半個小時後,顧天嵐的怒火逐漸平息下來,季豔玉冷冷睨著她們那雙哭腫的眼。
她知道顧天嵐遲早會心軟,好在這幾個人沒有把她供出來。
果不其然,顧天嵐緊繃的臉有瞬間的鬆動,最後用力甩下皮鞭,“你現在給我滾,從此以後顧家沒有你這個人!”
女傭人以為他只是說氣話,半刻也不敢磨蹭,連滾帶爬地離開。
顧天嵐不解氣,“我再重申一遍,這個家誰也不準對小姐不敬,否則別怪我翻臉!”
在場的都是顧家的老人,個個都是人精兒,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季豔玉心有不甘,但到底不敢亂來,甚至學著顧天嵐的語氣有模有樣訓斥著傭人,“都是吃裡扒外的東西,眼瞎了!”
顧延霆掀起眼皮淡淡掃了眼,輕嗤,“思意在您這眼皮子底下被人抓走的,這責任算起來是不是也有你的一半?”
季豔玉臉色頓時大變,“她好歹是個人,我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看住她,有我什麼事?”
顧天嵐沒看她,“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季豔玉看了看顧天嵐,又看了看顧延霆,最後咬著牙不甘心離開。
顧天嵐動了動唇,“延霆,你作為顧思意的父親,既然回來了以後就在這邊住下。”
顧延霆想也不想的的拒絕,“多謝您的好意,我明天就帶思意一起搬走。”
他也並不打算放過這對傭人,既然已經撕破臉了,接下來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報復。
顧天嵐也沒有勉強,他今天折騰了這麼一天早就疲倦不堪,他重重嘆息一聲,“好,那接下來的事你去處理。”
整個顧家上下恢復了詭異的沉寂。
……
市中心的咖啡廳裡,一男一女面對面而坐,擺在眼前的咖啡已經冷卻,可他未曾動手過。
勺子碰撞杯延的聲音清脆無比,夏薇薇抬睫看向對面那張俊臉深沉的男人,顧延霆氣場強大,哪怕只是坐在那裡一語不發都足以讓夏薇薇著迷。
夏薇薇手指在手機上按了幾下,淡笑,“她如果知道你瞞著她把顧思意接回來,會怎麼樣?”
“你威脅我?”顧延霆危險地眯起眼眸,他聲音清冷倨傲,“如果想用這種方式來靠近我,那你算盤打錯了。”
夏薇薇沒有被拆穿心思後的惱怒,臉上依舊掛著淡笑,“我倒是想知道,她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
“夏薇薇。”顧延霆黑眸猶如結霜一般,他從皮夾裡抽出兩張鈔票放在桌上,隨即起身,居高臨下睥睨著她,低聲警告,“最好別試著挑戰我的底線,後果你未必承擔的起。”
“真絕情。”夏薇薇拿過那兩張存有他手指餘溫的鈔票,眼神淡淡,獨自低喃,“如果我非要挑戰呢?”
她自始至終不信那小賤人能值得顧延霆跟顧家翻臉。
入夜,一座大廈的燈還亮著。
顧延霆揉著酸澀的脖頸,新長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雙眼默默注視著某一處,神情隱晦。
辦公室的門被人悄悄推開,助理小黃把最新資料放在桌上。
顧延霆回頭看去,薄唇微揚,“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如你所料,但目前證據不足,沒辦法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坐回沙發,“我讓你盯的人怎麼樣?”
“那邊還沒什麼動靜。”
聞言,顧延霆思忖半晌,點頭,“下班吧。”
盛夏,這個城市的時間比其他地方都慢了半拍,晚上九點,天才逐漸暗淡下來,路上行人匆忙,紛紛往家的方向趕。
顧延霆將車掉了個頭,朝哪家老酒吧開去。
刑一崇接到電話換了身衣服過去,他走進包廂,不由皺眉,“這兒沒什麼樂子可玩,換個地方。”
這家老酒吧不同於其他地方,這裡純粹就是喝酒尋樂,至於其他的鶯鶯燕燕一概沒有。
他們這群人私底下都愛玩,來這裡頂多就談談正事,真要消遣也沒人回過來。
顧延霆屈起修長的腿,猶豫著開口:“賀如最近跟你聯絡過嗎?”
刑一崇臉色一凜,“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