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給顧蘭心氣的夠嗆,她起伏了下,“有鬼!”

顧延霆雙手一攤,“隨你怎麼說,要住這兒就只有你屁股坐的那地方能睡,自己看著辦。”

他這是故意在激顧蘭心,偏偏這姑娘一根筋,越是不讓乾的事情她越上頭,聽顧延霆這麼說,她心一橫,乾脆兩條腿都搭在沙發上,冷笑,“睡就睡,誰怕誰!”

顧延霆:“……”

“抽什麼風,懶得管你。”他自顧回到臥室。

顧蘭心見狀趕忙過去,耳朵貼在門板上靜靜聽著裡面的動靜,可惜,顧延霆這房子的隔音效果到讓人咂舌,裡面的話她一個字也聽不見。

一牆之隔,夏涼意撿起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她挺完顧延霆說的話後,臉上表情很淡,“那我不能出去?”

“當然可以。”

“那我不出去了。”她又回到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團,只露出一顆圓滾滾的腦袋,姿態嬌憨,像個鄰家小姑娘似的。

顧延霆勾唇一笑,眼底藏匿不住的寵溺,“隨你。”

顧蘭心還真住下了。

這一夜她睡得不好,一直在反覆做夢,夢見她在打鬼,最後不知怎麼的,畫面突然切換成了顧延霆這邊,他身邊陪著一位年輕的女生,那張臉驚豔四座,卻是她很熟悉的模樣。

沙發的位置太小,她連身都不敢亂翻,後半夜直接摔在地毯上,毫無疑問,她又把顧延霆從頭到尾痛罵了一遍,然後硬著頭皮去開客房的門。

她是真沒想到能擰開,顧蘭心連燈都沒開,摸黑爬上床,就那麼睡下。

翌日,夏涼意忘了客廳裡還有個人,她穿著睡裙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摁下燈,床上的人條件反射般起來,四目相對,有種說不出的刺激。

夏涼意:“!!!”

顧蘭心:“???”

兩人整整對視了半分鐘,周遭氣氛無比尷尬,顧蘭心眼神從夏涼意的臉上一路掃過,最後落在她那睡衣布料根本遮不住的那兩團。

夏涼意猛的抬手捂住胸口,俏臉羞愧難當,她張張嘴,欲言又止。

該說什麼?怎麼說?

她簡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原地活埋了!

“你……”

“我……”

兩人異口同聲,夏涼意抿了抿唇,恢復了平靜,“你先說。”

顧蘭心也沒扭捏,雖然覺得奇怪,但她一向是秉著真愛至上的人,“你們倆……真的又在一起了?”

夏涼意也沒隱瞞著顧蘭心,大大方方承認。

“我靠!”顧蘭心來了勁,咻地從床上跳下來,在她周圍來來回回地打量兩圈,“可以啊,這麼難啃的一塊硬骨頭被你給拿下了!還是兩次!”

“沒這麼誇張。”夏涼意失笑。

顧蘭心嘆息一聲,好像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似的,她立即掏出手機發了條朋友圈:震的我靈魂都要碎了。

吃飯時,顧蘭心那雙眼珠子都跟按在顧延霆身上一樣。

顧延霆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撂下面包,“說話說話。”

“哼。”

“大清早陰陽怪氣,毛病。”

“你可真行。”趁夏涼意不在的功夫,顧蘭心壓低聲音說道:“外面的人知道了你讓她一個女孩子怎麼面對?”

聽著她字字句句都在替夏涼意鳴不平,顧延霆覺得自己昨晚收留她是對的決定。

男人心情頗好,“這就不勞大小姐費心了。”

“切,你以為我稀罕管你啊?要不是……”餘光瞥見走來的身影,顧蘭心瞪了他一眼,“反正你不許讓她吃虧,要不你就不是個男人。”

“……”

嘶,這丫頭罵人上癮了?

夏涼意:“你倆罵什麼呢?”

顧蘭心忽然變了臉,委屈巴巴地望著夏涼意,“他趕我走。”

“我什麼時候趕你走了?”

“就剛剛,你還狡辯。”她迅速抽出紙巾擦著鼻子,“要不是我現在無處可去,我才不願意來你這裡。”

這姑娘有點演戲的天賦,夏涼意早就知道的,她似受不了地拍著顧蘭心,“行了,人都走了,再裝就過火了。”

顧蘭心得意一笑,“讓他得罪我!”

夏涼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所以說,女人惹不起這話不無道理。

吃過飯,顧延霆接到一通電話,臉色微變,“我馬上過去。”

“出什麼事了嗎?”

顧延霆拿起車鑰匙,抬手在她頭頂揉了揉,語氣盡量溫和,“公司的事,我去處理一下。”

他儘管語氣平和,凌亂的步伐卻出賣了他此時的情緒。

顧思意被季豔玉接回來兩天了。

看著這個熟悉的房子,卻充滿了噩夢。一張張惡毒的嘴臉舔著臉對她笑,顧思意下意識尋找爹地的身影,她怯生生地抓緊揹包,眼淚滾了下來,小腿照著門口就跑。

傭人手疾眼快把她給攔下,下意識就要拿出往日裡那套訓斥顧思意的動作,被季豔玉一腳給踹遠了。

“從今往後這個家誰膽敢對小姐說一句大聲的話都給我滾蛋!”

被踹的傭人顫顫巍巍道歉,季豔玉直接讓人把她拖出去,以免影響了顧思意的心情。

她臉色柔和地蹲在顧思意麵前,“思意,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奶奶。”

顧思意很久沒見到季豔玉,故而也有些抗拒的害怕,“爹地,我要爹地!”

“思意,你聽話,聽話才能見到爹地,知道了嗎?不然你就沒有爹地了。”季豔玉故意威脅著孩子。

小姑娘的心思簡單,她所聽見的沒有爹地就是以為離她而去的意思,整整一天,因為季豔玉的這句話,顧思意哭的不能自己。

下午顧延霆得到訊息趕回去,小姑娘雙眼已經腫的不像話了。

他心疼極了,把人抱在懷裡哄了一遍又一遍,小姑娘這才在他彎臂裡睡著。

“還是你有辦法。”季豔玉被吵了一天,耐心早都被磨光了。

把人交給傭人,他看向季豔玉,“你什麼意思?”

“顧家不能讓人嚼舌根子。”

季豔玉端著茶水抿了口,眼神卻只落在顧延霆身上,她知道她這個兒子城府深,這句話不點透想來也是聽的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