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年底,羅進還是逃不掉被外調的命運,這次他被平調到了河安市做副局,依舊還是做刑偵工作。

河安市是省會城市,上水市是直轄市,羅進的等級不變卻是被暗降了。

不過他也知足了,若不是老恩師發力,他可能會被調地更遠。河安市是羅進的老家,也算是回到故里了。

而讓他鬱悶的是,他剛在家過好年,黑麵的標記就出現在安省的新源縣內。

這是陰魂不散吶!羅大局長很鬱悶!

案件是怎麼發生的,我們把視線拉回到一個月前。

正文:

冬夜的凌晨,新源縣方定廣場的後門亮著一個早點門面,這家門面的位置很偏僻,穿過狹窄的街道就是縣第三中學。

老餘夫妻兩個守著這家學校,早點生意還算湊合。

做早點都是起早貪黑掙幾個辛苦錢,在小縣城尤為如此。

老餘邊和麵,邊往外瞅,第一籠包子已經熟了,他巴不得現在就來幾個逃課或下網的學生。

“老餘啊!怎麼辦啊?方家要收門面了。”

聽著妻子的嘆息,老餘將和麵的力氣加大了幾分。

老兩口的女兒餘玲玲在上大學,家裡正是用錢的時候。

上半年老兩口用全部家當盤了這個鋪子做早點,收入勉強維持開銷,但投入還未收回。

前幾天方氏集團突然就來人要收了鋪子,說要集體整改開超市,有幾家懼怕方家權威已經簽了字。

店面收就收,老兩口也沒有什麼怨言,可租房子的時候簽了三年合同,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清楚,若甲方違約要賠付乙方損失。

可方氏集團十分強硬且無理,那個肥胖的經理說,“一個屁大的早點攤,能用幾個錢?趕緊給我搬走。”

老餘拿出合同和他講道理,卻被經理一巴掌搶過來撕碎扔在地上。

“死老頭子你也是縣裡的人,不知道門面是誰家的嗎?人家都搬了就你不搬是嗎?”

老餘梗著脖子,就是不肯服軟,妻子怕兩人打起來連忙出來勸和。

胖經理指著老餘的鼻子說,“你不搬是吧?好,看我們老闆來了怎麼收拾你。”

經理走了,中午方家的老闆方正山就帶人來到了門面前。

方正山上來就一腳踹翻了老餘的攤子,“老東西,都搬就你不搬是吧?明天再給我出生意試試看!”

老餘還是拿合同說事,方正山直接給了他一巴掌,“合同,老子的話就是合同,不搬你給我等著。”

被人這麼欺負,老餘來了脾氣,硬是出了幾天生意。

這幾天方家的人天天來找麻煩,派出所也來人了,說是經濟糾紛他們管不了,讓老餘去告。

很多人也勸老餘,說這種小經濟案會拖很久,不如搬了算了,方家在新源縣勢力很大,連方定廣場都是他們開發的,他們惹不起。

想到女兒還要交學費,老餘就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今天老餘還是出了生意,包好了幾籠包子,老餘發現手抓餅用的生菜沒有拿,於是就騎著電瓶車回家拿生菜。

誰知道老餘剛走不久,街口就傳來了劇烈撞擊聲。

老餘的妻子連忙出門檢視,卻發現老餘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十字路口停著一輛白色路虎,前保險蓋已經變形,電瓶車的碎片散落地到處都是,二十米外的老餘已經變了形。

老餘的妻子感覺天都塌了,跪伏在老餘的屍體旁哭地昏天暗地。

車上的方正山不急不慢撥打著電話,十分鐘後救護車和交通民警都來了。

事後告知老餘闖了紅燈,要負事故一部分責任,而這件事也被定成了交通意外。

交通意外案與故意殺人比較難界定,之所以這麼判是因為肇事者是正常行駛,並沒有刻意等待死者。

可真有這麼巧的事嗎?老餘的妻子周芸不這麼認為,老餘的女兒餘玲玲也不這麼認為。

她們提起了上訴,新源縣公安局也介入了調查,結果和交通局判定一樣,方正山沒有酒駕和毒駕,沒有故意等待死者,所以沒有故意殺人的證據。

事後方正山的律師反把這對母女告上了法庭,說她們蓄意敲詐。

後來餘玲玲才知道,在父親的事故案中,這位鼎鼎大名的肖律師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老餘走後母親周芸悲痛過度突發心梗,餘玲玲將母親送去縣醫院,卻被醫院拒收了。

在這種小縣城,醫院害怕承擔責任拒收重症病人是件很常見的事,在轉去市醫院的路上,周芸不治身亡。

父親的案子定了性,一切賠償都和保險公司敲定,由於老餘闖紅燈,又是農村戶口,負事故一半責任,餘玲玲只能拿到二十多萬的賠償金。

這十幾天是餘玲玲一生之中最黑暗的日子,她只個是弱女子、一個沒有畢業的學生,她哭幹了眼淚,找不到生的希望。

按照流程,在民警的陪同下,餘玲玲火化並下葬了雙親。

按照規定,方正山需要支付一部分民事賠償,這個金額是2萬塊的安葬費。

本來,餘玲玲對父親的死很懷疑,而對母親的死並沒有多大疑心。

可就在她去方氏集團簽字,領父親死亡安葬費的時候,囂張跋扈的方正山告訴了她事情地真相。

那是一個早上的9點,餘玲玲來到方氏集團簽字,填好了自己的名字和銀行卡資訊,簽好了合同。

在她下樓的時候,方正山在樓道里堵住了她。

穿著西裝,一臉陰笑的方正山將菸頭踩滅,指了指上空說,“你也不看看,在新源縣誰敢和我方家作對?不殺雞儆猴那些人肯乖乖搬走嗎?”

“我實話告訴你,在新源縣哪裡都有我方家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方正山瞥了眼醫院的方向。

“怎麼樣?你聽到這個訊息是什麼感覺?”

方正山陰笑著,看著憤怒無比的餘玲玲。

“現在是法制社會,什麼事都要講證據,你現在才開啟手機錄音還有用嗎?”

此時,方正山的身後出現一個人,此人是瘦高個,梳著油亮大背頭。

上身穿著褐色休閒西裝,下身穿著米白色七分褲,白色襪子搭配著休閒皮鞋,嘴中叼著根雪茄,來人正是方氏集團的律師肖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