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864“珊瑚”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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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同學請了半天假,從市產院出來後沒有再回單位,而是直接回了家。
唐植桐從郵電學院回到家的時候,就瞅見小王同學正捂著肚子笑,而旁邊的鳳芝一臉懵逼的看著笑抽的嫂子,不理解嫂子為什麼笑。
“這是怎麼了?你悠著點。”唐植桐趕忙上去給小王同學捋捋後背,省的她笑岔氣。
“你自己看。”小王同學暫停了笑,將手裡的試卷交給唐植桐,然後接著笑。
試卷是鳳芝的語文小考卷,已經批改過的那種。
小學嘛,題目不算難,兩口子當個老師幫著改一下還是綽綽有餘的,平日裡,鳳芝有不會的題也會拿著請教唐植桐或小王同學,亦或是鳳珍,具體請教誰,主要看誰有空。
唐植桐拿過試卷,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了一道打著紅叉的題上。
題目是讓寫出下列字、詞的反義詞,鳳芝做錯的是給“生”寫反義詞。
唐植桐的第一反應是“死”,人生無大事,唯生死爾。
可鳳芝卻在後面寫了個拼音——shu。
“都說生米煮成熟飯,我不會寫‘熟’,就寫了個拼音。哥,熟不對嗎?”鳳芝百思不得其解,放學後拿著試卷回來找嫂子評理,結果剛說出自己的想法,嫂子就笑了,笑的停不下來。
“倒是也對,明兒跟你老師說就行,這題判錯了。”唐植桐也笑了,果然在吃貨眼裡沒有什麼生死,只有熟沒熟。
得到哥哥的肯定後,鳳芝拿回試卷,高高興興的回去寫作業,臨走前還不忘瞄一眼小王同學,她還是不明白嫂子的笑點在哪裡。
“自從得了精神病啊,你猜怎麼著?嘿,精神好多了!行了,別笑了,再笑真成精神病了。”唐植桐看小王同學還在笑,又逗了她一句。
這一逗不要緊,小王同學笑的更歡了。
“這麼大個人了,說話還三五不著調的。”張桂芳聽了兒子的話,笑著批評的同時遞過來一封信:“今天剛送過來的。”
“吆,麻三哥來的,估計是菜譜。”唐植桐拿過來一瞧上面的筆跡,心裡就有了譜。
拆開一瞅,果不其然,信裡詳細的寫了珊瑚白菜的做法。
一棵霜打的白菜去根,只取菜芯備用,將每一片白菜幫由根部向菜葉的方向扁刀片一下,把白菜幫打薄,方便入味。
然後將白菜葉豎著切成筷子粗細的條狀,碼盤撒鹽殺水。
白菜殺水的空,準備輔料,泡發好的香菇切絲,蔥切絲,去皮的姜切絲,幹辣椒斜著切成小段。
接下來將香菇汆水煮熟,換水煮開,熬白砂糖,糖不怕多,一棵白菜一斤糖,熬化倒至空碗晾涼。
趁晾糖水的空,將白菜拿出來攥水,重新擺好,把香菇絲、蔥絲、薑絲、幹辣椒段均勻的擺在白菜條上。
糖水加一兩白醋,充分攪拌,均勻的澆在菜上。
然後起鍋燒油,花生油、香油比例為1:2,燒熱後放入花椒熬香,在花椒變黑時停火,撈出花椒,把油均勻的澆在菜上。
常溫醃製三小時,冬天醃製六小時即可擺盤上桌。
冬天醃好能放三天,夏天醃好最好當天吃完。
“嘿,麻三哥真體貼,知道咱眼下沒有白菜,說用這個做法醃黃瓜也行。”看到最後,唐植桐先樂了,馬克儉在信的末尾寫明,自家做著吃不用這麼嚴格,大差不差就行,不用擺盤,如果沒有白菜,也能醃點黃瓜解解饞。
“哥,能吃珊瑚白菜了?!珊瑚黃瓜也行!咱家的黃瓜已經長好了!”鳳芝聽到唐植桐說白菜、黃瓜,敏銳的想起了前陣子哥哥說的國宴菜,作業也不寫了,噔噔噔跑過來拉著哥哥的衣襟哀求。
“淨給你三哥找事幹,他那是給大人物服務的,你別給他添亂。”張桂芳也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在一旁叮囑道。
唐植桐聽到也不反駁,只是嘿嘿笑,這確實是給麻三哥找的麻煩,麻三哥給寫的菜譜非常詳細,哪怕是沒有什麼下廚經驗,也能照著步驟做個八九不離十。
“嫂子,你想吃嗎?”見母親有些不樂意,鳳芝趕緊拉援軍,雖然她不知道母親前陣子為什麼說要留著細糧給嫂子吃,但知道只要嫂子點頭,這菜就穩了。
“恐怕不太好吧,這糖用量有點多。”小王同學拿過信快速瀏覽了一遍,她不太關心做法,將重點放在了白砂糖的消耗量上。
“反正不會浪費,湯湯水水的蘸饅頭吃唄。”唐植桐聽出小王同學有想嚐嚐的意思,一錘定了音,這菜必須得做!
身為一個半吊廚子,唐植桐知道單純靠鹽殺水是無法讓白菜將水分全部浸出的。
做這麼一道菜,又是糖又是油的,在會堂吃國宴的時候,唐植桐沒發現盤子裡有多少湯湯水水,吃起來也沒有那麼甜膩,想必那些邊角料也不會浪費,總會有人吃進肚子裡。
這麼一琢磨,這年頭大單位的廚子待遇還真不錯,就連做菜的邊角料也能提供能量。
“哦~吃國宴菜嘍!哥,現在就做吧!我去摘黃瓜!”鳳芝繞過母親,直接跟親哥協商。
“嘿,沒白瞎了你把生的反義詞寫成熟。去摘吧,只能摘大的,小的留著。”昨晚小王同學又幹嘔了一次,既然她想嚐嚐,那就安排上,無非今晚晚點吃飯。
趁鳳芝去摘黃瓜的空,唐植桐先找出香菇泡發上,這些香菇還是大伯當初送來的那些,現在四九城已經買不到了。
蔥姜也得安排上,張桂芳幫著給生薑打皮,手上一邊忙活,一邊跟兒子說著今兒的見聞:“街道今天發了勺子,每戶一把,讓按人頭吃鹽,每人每頓一平勺。”
“勺呢?”自家吃鹽都是用湯匙估摸著用,每次一個勺尖的量,唐植桐沒想到這次街道照顧的這麼周到,竟然還會免費發勺子,有些好奇。
自家的湯匙是瓷的,好像一兩分錢一個,年齡比鳳芝都大。
“在鹽罐子裡呢。”張桂芳朝鹽罐子方向呶呶嘴。
“咱還是用原來的吧。”唐植桐去瞅了一眼鹽罐子,跟湯匙躺在一塊的就是街道發的勺。
勺子很袖珍,讓唐植桐想起了自己童年時校門口小賣部賣的酸梅粉、蜜桃精裡面的小勺,不光個頭像,粗製濫造的外形也像。
“行。”張桂芳難得沒有響應街道的號召,一來平時用湯匙習慣了,二來有兒子帶回的粗鹽打底,家裡根本不缺鹽,不用這麼節約。
說話間,鳳珍放學回家,重點學校就是跟普通學校不同,偶爾老師會在放學後加個小班,將考試中出錯多的地方再耐心的給學生講一遍,免費的那種。
“姐,我想吃個纏纏糖。”鳳芝見鳳珍回來,立馬又扔下了手中的鉛筆。
“昨天剛吃了,今天不吃,隔三差五的吃一次解解饞就行,聽話。”鳳珍無視妹妹的賣乖,摸了摸她的腦袋就算給了回應。
唐植桐在一旁一邊往黃瓜上撒鹽,一邊偷笑,把麥芽糖的分配權交給鳳珍算是做對了,不僅能讓她有參與感,還能培養一下她的規劃感,順帶提升一下她在鳳芝眼中的地位。
除了沒有白醋,家裡做“珊瑚”黃瓜的配料基本齊全,不過白醋可以用食醋替代,無非就是多放一點。
雖然做出來的顏色沒有會堂那麼清亮,但自家吃嘛,沒有人挑理兒。
在唐植桐熬糖的時候,張桂芳眼角直抽抽,她總算理解了兒媳婦為何說“糖用量有點多”,這何止有點多,簡直太多了!
自家每個月就只有這麼一點糖的定量,有時候還不一定能買到,結果只夠做一個菜的?她都不敢想國宴菜得用多少糖,這也太不拿糖當回事了吧?
唐植桐不知道親媽作何感想,在一旁忙活的起勁。
等黃瓜醃的差不多,已經是晚上九點,這一頓晚飯吃的有些晚,期待感也拉的很滿。
儘管唐植桐是第一次上手做,好在麻三哥給的教程詳細,並沒有出太大的差錯,全家吃的都很盡興,小王同學甚至吃的都比平時多,也沒有孕吐,值了!
飯後,小兩口回到廂房,唐植桐想起了顧勇想約自己和小王同學吃飯的事情,於是問道:“哎,你給劉悅回信了嗎?”
“還沒呢,怎麼了?”小王同學有些心不在焉,今天呂大夫的言語猶在耳旁,而丈夫今天表現棒棒噠,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勇敢的拿出甘油來呢?
“今天碰見洋哥了,他說想一塊聚聚,咱跟顧勇、麻三哥商量一下,定個日子,再跟他說。劉悅是不是快生了?定在她臨盆前還來得及嗎?”唐植桐這一刻很想念即時通訊工具,拉個群,大傢伙在群裡自報一下哪天有空,聚會就能定下來。
但眼下最快的溝通方式只有電話,就這,唐植桐也嫌慢,三五個電話下去,等半天也不一定能確定下來,畢竟不是誰身邊都有電話,很多時候都得留言。
聚會不是什麼著急的事情,打電話留言難免會讓接電話的有不同的看法,也許會有不好的影響,還是寫信最穩妥。
“我明天寫信問問悅悅吧,咱先尊重她的想法。”小王同學想了一下,回道。
“行,這事不著急,生產後更好,就當去喝喜酒了。”雖然喝喜酒還要等些日子,但唐植桐覺得這個方案大傢伙都能接受。
“嗯,時候不早了,睡吧,明天還得上班呢。”小王同學起身準備去打洗腳水。
“你坐著,我來。你今天去找呂大夫檢查了嗎?”唐植桐有眼色,趕在小王同學前面將洗腳水摻好,除錯好溫度,端了過來。
“嗯,都挺正常的。”小王同學脫掉襪子,先是用腳指頭試了一下水溫,然後才將兩隻纖纖玉足完全放進水裡。
“就沒說點啥?”唐植桐拉過一把椅子,麻利的脫鞋脫襪子,把腳放進去湊熱鬧。
“說了一些女人的注意事項唄。”小王同學白了丈夫一眼,就是不往那方面說。
“哦,有啥注意事項,需要我配合嗎?”唐植桐用腳給小王同學搓腳,一會壓在小王同學上面,一會將她的腳丫子夾住,玩的不亦樂乎。
“沒什麼需要你配合的。好好洗腳,弄一地水,襪子都溼了。”丈夫將自己腳心撓的癢癢的,小王同學下意識的躲,但洗腳盆就那麼大一點,一撲稜水就出來了。
“怎麼著都得洗。給你擦擦腳,你先躺下,我洗一把。”唐植桐一點都不嫌棄,自個都恨不能往屋裡撒點涼水降溫,沒有風扇、沒有空調,灑點水帶走一部分熱量也好。
看著丈夫幫自己洗襪子,小王同學更加動搖了……
6月15日,星期三。
唐家今兒的早飯很硬,主食是饅頭,菜是昨晚做的“珊瑚”黃瓜。
不出唐植桐所料,在糖分的作用下,經過一晚上的滲透壓,黃瓜被殺出來了更多的水。
湯湯水水不光蘸饅頭好吃,倒到碗裡,衝成湯也能解饞。
這次的“珊瑚”黃瓜沒有給椿樹衚衕留,張桂芳倒是想著這一茬來著,但被唐植桐給阻止了。
馬克儉在信裡說夏天最好當天吃完,眼下兩邊都沒有冰箱,誰知道放到中午會不會變質?
若是把葉主任給撂拉稀了,算不算投毒?
中午的時候,羅志平滿頭大汗的回到了宿舍,不是急的,是熱的。
唐植桐待他吃完飯,才拉著他出去問了一下陸灩的情況。
“手術做的很好,今天早上呂大夫又過去問診了一下,說可以回來靜養,開了點藥,就讓出院了。”出來後,羅志平心懷感激的說道。
“成,那我就放心了。讓小陸這幾天在宿舍躺著吧,若是老師、同學問起來,就說痛經暈倒了,去醫院看了一下,大夫診斷貧血,讓躺兩天,補充下營養。”宿舍這邊都是八人間,沒啥隱私空間,若是表現異常說漏了嘴,後面的日子可就難過了,畢竟唾沫星子有時候也能淹死人。
“謝謝唐老師,你這次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羅志平感恩戴德,就差說若不嫌棄……
“行了,咱們既是同學又是同事,總不能幹看著。不過你們以後可得留神了,別再搞這麼一出。”
“那不能,結婚前都不敢了。”羅志平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沒有止疼狀態下的盲刮讓陸灩記憶深刻,這種疼痛讓她把這部分深刻記憶轉移到了羅志平身上,捏著男友的手,咬牙切齒的說:以後說如果再朝我使壞,我就給你剪了!
為了以後的幸福生活,暫時的隱忍蟄伏犧牲都是必要的,羅志平做好了當幾年和尚的準備。
“那就好,可別好了傷疤忘了疼。”唐植桐拍拍羅志平肩膀,語重心長。
至於他們能不能做到,唐植桐是不看好的,大家都是從這個年齡段過來的。
青春年少,沒有網路遊戲、網路小說能打發時間,唯有學習與戀愛,而只有戀愛能帶來那種多巴胺瘋狂分泌的快感,這種快感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戒得掉。
“嗯嗯,不敢了。”羅志平搖搖頭,也不知道是表達不敢,還是表達做不到。
唐植桐笑笑,也不再勸,都是成年人了,點到為止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