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中的佛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說讓我作為誘餌嗎？」

「阿黑薩呦……」

教皇俯視著臺下行著跪禮的阿黑撒，儘管有些冒險，他自己也這麼認為，但能感覺到提出這一計劃，是下了多麼重的決心，以及……

「抬起頭來，阿黑薩你不用感到迷茫！」

阿黑薩抬起雙瞳看向從臺上走下來的教皇，一步並作兩步上前攙扶。

「阿彤的計劃果然還是過於冒險了，怎麼能讓您冒這麼大的危險……」

「哼哈，還是沒變啊。」

「？」

教皇輕點了一下阿黑薩的額頭，讓阿黑薩有些不知所措，然後緩緩開口：

「只要教皇出現在人們眼前，勢必會讓冥鬥士警覺，從而派殺手過來刺殺聖域首腦，讓哈迪斯的戰士暴露在人們面前，確實對我們聖域而言，政治上更有利。」

阿黑撒點了點頭，在他看來現在聖域面臨著各國的質疑，聖鬥士的出逃，來自波塞冬，奧丁和哈迪斯的威脅，幾年前聖帝華學院無疑是讓聖域處在風口浪尖，甚至有訊息稱要讓聖鬥士處於聯合國管制下。

「是的，不過大肆宣揚教皇出行的同時，也會讓您陷於死地，冥鬥士覺得這是一次機會，肯定會手段盡出，這就是我憂慮的地方……」

「不過話雖如此……難道這不是讓那兩位雙子神出手的最佳時機嗎？」

一位男子從教皇寶座旁邊的門簾後走出，深藍色的訓練服，棕色的長髮些許輕佻慵懶的向兩人走來，不時打著哈欠。

「泰瑞斯昂？」

「傷好些了嗎，與海鬥士戰鬥相比很吃力吧？」

泰瑞斯昂看了眼全身上下打滿了繃帶的身體，順便戳了幾下，感覺不疼後，露出微笑的嘴角看向教皇，阿黑撒。

「不疼呦！」

「不談這個，你們剛剛在說的，我都聽到了，看樣子這計劃不錯」

泰瑞斯昂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他也同意阿黑薩的計劃，看著一旁的阿黑薩，一下子摟住了他肩鎧，站在教皇和他的身旁。

「雙子神……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即使他們不現身，也會控制冥鬥士。」

教皇緩緩邁向臺階上的寶座，看著手中的權杖，佈滿青筋枯老的手掌緊緊握住。

「只要他們使用力量，我們就有辦法對付他們，絕不能讓悲劇重演！」

「這個計劃的關鍵是雙子神的出現，還有就是……」

泰瑞斯昂說到這，一向慵懶的他瞬間正經起來，看向阿黑薩，阿黑薩像是感覺到什麼，無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

「必須借用他們的力量，以靈魂的方式進入冥界，那裡有，也是唯一克制冥鬥士不死的方法。」

「柯萊的柳樹。」

泰瑞斯昂和阿黑薩異口同聲道。

「相傳那是春之女神嫁入冥界時種下的，也是唯一一棵冥界活物，與死者相斥，如果用其軀幹做成收聚冥鬥士靈魂的容器，那麼冥軍的不死之身就沒有用了。」

泰瑞斯昂不知道從哪裡撿到的柳樹枝，在阿黑薩面前邊講解邊劃來劃去，阿黑薩稍作沉思一會兒，開口說道：

「原來如此……但是靈魂要進入冥界就必須要……」

教皇，泰瑞斯昂，阿黑薩的身影以及周圍的建築逐漸模糊，只有聲音還在傳遞。

「沒錯，這就是為什麼必須要承受神的力量。」

「覺醒第八感！」

「第八感……那，那是誰？」

空間充斥著邪神的小宇宙，在受到死神的攻擊下，周遭的力量不斷擠壓著自身，下墜感不斷加重，不知道自己是否領悟到了第八感，還是已經虛無的墮落深淵，只是在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但可以肯定，現在的他全身感知都在被破壞，與教皇和泰瑞斯昂的對話浮現在腦海，靈魂在被灼燒的同時，好像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連之前的記憶也開始模糊撕開，只依稀記得有個熟悉的身影在眼前。

那人輕輕吹起手中的柳葉，發出悅耳的音樂，而自己躺在那人的懷裡靜靜的享受著，那是令人懷念的聲音。

「是，是誰曾經吹起過呢……」

空洞的眼神，恍惚的阿黑薩不斷漂流，明明身體早已沒了知覺，可是為什麼還能聽到聲音呢，阿黑薩這樣聽著腦海傳來的音樂。

「阿彤呦——」

「不需要每天唸誦經文，偶爾跟涅弗艾爾他們玩一會兒怎麼樣？」

窗臺幾個孩子正在嬉戲打鬧，一位紅髮女孩露出潔白的牙齒揮著小手招呼著阿黑薩。

「不需要的，這樣看著他們玩，自己就很開心了，不敢奢求什麼，佛祖還在叫我小名啊。」

阿黑薩揚起嘴角露出些許笑容，眼神無光卻又是如此燦爛，這個年僅12歲的少年慢慢合上經文。

「佛祖啊，我讀過萬千釋迦如來真言，也無法拋開世間善惡，即使六根清淨如我，但人們偏離歸途，又無法改變，佛常說與眾人結善，不與結惡，但是無法看見世界的我，過去與現在的罪惡總是歷歷在目，佛與現世相駁，只求自身佛法當歸是我的解脫嗎，這雙看清世界的無用瞳眼是對我的懲罰嗎……」

翻開一本又一本的經文，阿黑薩只為尋求自己 的因果。

「自身成佛皆是經歷苦難，承受他人之痛，瞭解世間百態是必經之路，你過去承受太多，太多的惡使你明白善，佛。」

「佛教之人達官顯貴不在少數，常常也會被三邪所困，無法達到心中的佛，但你並沒有。」

「阿彤啊——」

「你為何不願意成為聖鬥士呢。」

佛像顯現，釋迦如來將阿黑薩捧在手心，佛與人的對視。

「那是因為，我的歸宿不在這裡……我的佛……是您。」

「雅典娜，那個小女孩是個怎樣的神呢？」

場景隨之切換，如來端坐在阿黑薩對面，與他一樣的身態，慈祥的問道。

「那是無論善惡都能容納一身，那雙憐愛世間的雙眼，讓我……」

阿黑薩頓了頓，閉上雙眼仔細想著小女孩的面容。

「過去的經歷沒有讓你走上邪惡，看清這世上的一切反而讓你找到了自己的佛，是她讓你明白即使世間多災多難，她依然堅定。」

「阿黑薩——」

「不妨追隨她的腳步走走怎麼樣，你不再是過去的你，現在的你能在她的身邊，你註定要成為佛，成為雅典娜的聖鬥士。」

阿黑薩睜開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漸漸消失的佛祖，取而代之的是窗外露出一點的粉色頭髮，或許因為還沒有窗高的緣故，只露出一點腦袋，小手不斷扒著窗邊。

「阿，阿彤！」

「出，出來玩～」

伴隨著支支吾吾細小的聲音，幼小的身體不斷向上，鼓足了勁，但始終看不到裡面的阿黑薩，直到有人將她抱起。

「是，雅典娜大人！」

看到將她抱起來的人正是阿黑薩，她揮舞著手腳，那笑容，正是雅典娜存在這世間的理由。

「我的佛啊！」

阿黑薩抱著年幼的雅典娜向著外面走去，正如佛祖所說，走出去，為了心中的佛，為了地上的人們，阿黑薩不斷走著，原本漆黑的路的盡頭前方，散發著光芒，點點星火充斥著阿黑薩全身，處女座聖衣也響應著，金色的光芒與藍色小宇宙交融。

燃燒小宇宙，覺醒第八感！

「阿賴耶識！」

阿黑薩猛的一睜眼，空蕩的空間不復存在，死神的力量也隨之消失，看著滿目瘡痍的土地。

「這裡就是冥界嗎？」

「那麼……」

這是真實的感覺，阿黑薩已經到了哈迪斯的領域。

「小問題而已，這麼說，你這邊成功了？」

另一邊傳來泰瑞斯昂的聲音，經過確認，名叫奘的冥鬥士已經消滅。

「不……」

當他走到自己所要的目標時，映入眼簾的，卻是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