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殊途

「嗯，身體各項體徵都正常，器官也在運作，也沒有遺傳病之類的問題。」

「什麼原因呢，這個，我們還在查。」

「啊，短時間內是否能夠醒過來，還要再觀察啊……」

「謝謝陳醫生了，麻煩您了。」

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向面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道謝。

「放心吧，曉素，你陳叔叔是北京來的院士，醫術是鼎鼎有名的。」

「葉落這小子啊，平時是有些貪玩，但是怎麼會，醒不來呢？」

戴著玉鐲的中年婦女坐在醫院長廊上一邊用手帕抹淚，一邊嗚嗚唧唧的說著。

「行了，都是你平時慣的，看給曉素擔心的，哎，這小兔崽子！」

「我……我，嗚嗚嗚……」

現在，曉素旁邊的中年人一身西服套裝，肚子有些臃腫，嫌棄的指了指面前的婦女。

「葉叔叔，蔡阿姨，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曉素向二位長輩鞠躬，沒有平時在學校那樣活潑的表情，帶來的顯而是有些憔悴的神情。

「哎呦，不怪你啊，不怪你，哎呀，看把我家曉素急的！」

被曉素稱作叔叔的中年男子趕緊搖手安慰，自己也急的跳腳。

「是啊，曉素，你也別太自責，我這老太婆還要謝謝你，把這混小子帶回來呢。」

在二者眼裡，早就不把曉素當成外人，更是看成了自家女兒，簡單來說更像是兒媳婦。

自從五年前那個事件後，兩家就經常來往，父母都是見過面的，葉落父母也是生意人，家大業大，就希望有個知書達理又博學多識的兒媳婦來管教自己那隻知道貪玩調皮的兒子。

「嗯……」

簡單的回了一聲，讓二人有些許放心。

曉素垂著頭，向二位長輩告別，獨自一人走在醫院的過道上。

不能把事情原本的告訴葉落父母，只能以葉落在放學途中突然昏迷的理由來應付二老，變成冥鬥士什麼的，也沒人會相信吧，學校的事情，已經過去兩週左右的時間。

維亞納斯跟範志雲匆匆告別，也返回了聖域，範慧靈也經常打電話詢問葉落的近況，日日夜夜的安慰她。

「維亞納斯先生，汰央……」

「他是怎樣的人呢，為什麼會……」

「前輩他，平時沉默寡言，但是任何事他都會認真對待。」

「也有很多人難以理解他的想法，包括我，總感覺在獨自承受一切。」

回想起那時跟維亞納斯的對話，略帶傷感的神情走出醫樓。

「我又瞭解他多少呢……」

門外微風飄過，是即將步入秋季的節奏。

落葉劃過腿邊，金色的鎧甲踩在滿是楓葉的青色石階上，發出噌茲的聲音，身後由巨形石柱撐起的大門離他越來越遠，崎嶇的石路並沒有阻礙他的行步，略有凝神的眺望遠處的東方。

「啊，是維亞納斯先生。」

「您任務結束了嗎？」

「還是第一次看您發呆呢。」

看到維亞納斯在發呆，穿著布鞋的小腳小心翼翼的踩在青石階上，手裡熱騰騰的小鍋還冒著熱氣，萌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比自己高大的美男子，微笑著打招呼。

「嗯？琉璃。」

「哦是嗎，今天也是給教皇送藥的日子啊，辛苦了你了，琉璃妹妹。」

維亞納斯微側過身蹲下來讓出路，本就狹窄的崎嶇山路，變得些許寬敞。

「嗯！他老人家身體剛剛恢復，最近又不想喝藥了，我可不能讓他逃了～」

「琉璃！那個……」

「什麼？」

「啊，鈴遙他還好吧……」

維亞納斯叫住眼前的女孩，想要說什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話咽回去了，只是詢問名叫鈴遙的男孩的狀況。

「什麼嘛，他呀，這個時候肯定是跑到翼希人先生那裡去了，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哪個地方鬼混呢……」

琉璃看向下方的山羊宮，然後一臉無奈的瞅了瞅維亞納斯，顯然他也不認為這兩個人會在宮裡，指不定去哪裡撒野去了。

「啊……這樣啊，打擾了，琉璃妹妹」

「那拜拜嘍，維亞納斯先生！」

女孩看了看手裡捧著的湯藥，臉上洋溢著笑容，道別後，跟他擦身而過，向石柱大門走去，在後方就是聖域最高處，教皇廳。

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繼續行路，對於自己發呆的模樣，維亞納斯也有些苦悶。

「看樣子，她還不知道汰央前輩的事情」

「鈴遙，圖摩……」

(剛回到聖域就將在聖帝華的事情彙報給教皇，聖鬥士們也知道了汰央的背叛，關於緣由，教皇也無從得知，對於奧加窩藏黑暗聖鬥士，也給出了明確指示)

(但是，五年前那次事件，想詢問教皇卻遭到了祭壇座的反對禁止，嚴令讓我絕對不要透露。)

「聖域為什麼刻意隱瞞……」

「奧加窩藏黑暗聖鬥士，是百年基業的聖帝華學院的恥辱，而那件事是聖域絕對不能公開的秘密。」

「哈哈，夏可雖沒這麼說，大概你也意識到這是聖域為了名譽，而選擇的策略吧。」

「又走神了哦，維亞納斯。」

「…………」

「哦？處女座的傢伙都喜歡窺探別人的內心嗎？」

維亞納斯扶腰嘴角微微上揚，含著笑意的打趣著即將在自己眼前顯現的，處女座的黃金聖鬥士。

「別這麼說嘛，你可是在處女宮吶，你的煩惱可瞞不過我啊。」

處女座被他這麼說也急不可耐的顯露真身，有著跟維亞納斯一樣氣質的小宇宙，黃金聖衣散發著光輝，紫色長髮在空中飄動，與別人不同，他從不用腳走路，而是站立著用小宇宙的力量離地漂浮著。

「能夠輕易看穿他人的想法，也只有你能做到了，被譽為最接近神的人，處女座黃金聖鬥士的阿黑薩。」

維亞納斯就近坐在一旁處女宮的石頭上，玩弄著手裡的玫瑰，說著像幽靈一樣飄來飄去的男人的名字。

「多謝誇獎，維亞納斯。」

阿黑薩睜開雙眼，眼神沒有任何微動，瞳孔泛白，沒有一點光亮，有些配不上這麼俊俏的臉，眉心的那一點紅印散發著微光。

「眼睛還沒治好嗎？」

維亞納斯詢問道。

「也不能說沒治好，可以稍微看清點東西了，沒有以前那麼模糊了……」

「能看清你坐在那裡呦！」

阿黑薩緩緩湊近維亞納斯，

「…………」

「不要靠過來，還有，我在這裡……」

「啊，不好意思。」

「你這不是還差的遠嘛……」

維亞納斯看著阿黑薩靠近不遠處的石柱，把那當成自己，就知道這傢伙的眼睛還遠遠沒有恢復，無奈的提醒著自己的好友。

「這次你回來，倒是變了許多，維亞納斯。」

阿黑薩盤腿離地，維亞納斯的臉龐模糊的映在眼前。

「啊！這次發生了很多事，你也知道了吧……」

「哼，我當然知道，變得不老實了呢，給你。」

阿黑薩將一封有些褶皺的信送到了有些嚴肅的維亞納斯面前。

「這是？」

維亞納斯捏著手中的信封，有些驚異看著露著笑臉的阿黑薩。

「郵件小哥一臉茫然的表情，實在讓我於心不忍，就接過來了，看看吧，你在中國的朋友送來的。」

「事先宣告，我可沒看哦。」

「你騙騙夏可那老實人可以……」

維亞納斯沒有與阿黑薩繼續鬥嘴，拆開信封，歪七扭八的字型浮現眼前。

「範志雲先生……」

之前的經歷還歷歷在目，沒想到，居然會寫信給聖域，這讓維亞納斯始料未及，不過字有些醜。

「維亞納斯，距離上次分別已經有一個月了，回到聖域怎麼樣，回家跟朋友在一起很開心吧，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葉落還沒有醒過來，學校現在也被封閉起來，但是妹妹她們的學業也在進行，馬上就要畢業了，啊，真是激動啊，能在回部隊之前親眼看著她畢業。」

讀到這裡，維亞納斯露出淺笑淡淡說道：「真是一點沒變。」

「妹妹想要去國內最大的醫院工作，我當然支援，曉素也在照顧葉落，她想當一名老師，哪天學校的事情平息了，我想她會去學校任職吧。」

「醫生，老師嗎，真是偉大的職業。」

維亞納斯感慨著，翻開另一張。

「好了，接下來就是我了，你跟我說過的吧，聖鬥士和家人選哪個，我的想法依然沒變，但是，我可不會放棄鍛鍊小宇宙，我會用你教給我的方法，提升小宇宙，保護我愛的人還有國家。」

「下次，再相會吧，維亞納斯。」

「啊，為了地上的人們，一定能在相見的，我相信。」

合上手中的信封，維亞納斯朝著自己所鎮守的雙魚宮的方向走去。

信念從始至終都不曾動搖，賭上雙魚座黃金聖鬥士的尊嚴。

「以及這雙魚座黃金聖衣。」

秋風徐徐吹過，往日已不再，四季輪守，大地微顫。

「前面就是雙魚宮了！」

「我們冥王軍一定能拿下雅典娜的首級。」

「衝啊！把最後一宮獻給哈迪斯大人！」

「哦哦哦！」

無數冥鬥士以及海量的雜兵湧向雙魚宮，叫囂著，狂暴著踐踏玫瑰海。

與之相對的，無數白玫瑰砸向冥鬥士們，贏得一陣慘叫。

站在冥鬥士們眼前的，是最後一宮雙魚宮的黃金聖鬥士。

「我乃雙魚座黃金聖鬥士，維亞納斯！」

「哈迪斯的走狗們，盡情來吧。」

玫瑰的顏色多麼鮮豔，血色般的漂流花瓣，伴隨著黃金的身姿，直面蝗蟲過境般的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