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沈漠躺在床上就沒再能睡著,隱約看著窗外那個高大人影一直立在外面,也穿上衣服推開門走出去。

推開門入目是安德烈那張被月光映得皎潔的面孔,也可能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沈漠:“你不用時時看著我。”

“不小心點,萬一他大半夜突然闖進來把他帶走了怎麼辦?”

安德烈雙手抱在胸前,望著遠處即將升起的黎明嘆出一口氣,“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個小兔崽子逼到這種地步,不過也不會太久了,這裡估計是不能久待了,明天就把你移到其他地方。”

“還能去哪裡?”沈漠問。

“當然那都能去,只要你給我好好活著,天下之大,總有能養得起你的地方。”

“我今天從外面回來,傅危已經發布通緝了,一次通仨,咱們現在是徹底同命相連了,暫時都不能回去,明天我們先去英特北部,我那還有個熟人,先在那躲一陣。”

沈漠:“你熟人那麼多?”

“那可不,我人緣好。”

“其實不用那麼麻煩,只要我死了,傅危就不會找你們麻煩。”

安德烈的眉頭再次擰巴起來,“你這話說的,老子不就是為了你嗎?你自己還不想活,那我們做這些不都白費了嗎?”

沈漠沉默,半晌才再次開口,“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安德烈“嘶”地倒吸了口涼氣,猶豫了一小會兒,“跟你鬥了這麼多年,有感情了不行?”

好一個鬥出感情了,沈漠輕笑出聲,安德烈也跟著笑了,這是屬於兩人的默契,他們的關係也隨著是視線內逐漸升起的日光升了華。

天很快就亮了,他們要儘快離開這裡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直升機不能用了,安德烈弄來一輛越野,和雲宴兵分兩路。

雲宴帶著他的替身低空飛往北部,作為一個靶子,吸引傅危的注意,往東部出發。

而沈漠坐上越野車低調前往北部,出發前安德烈交代了司機幾句,自己留了下來。

“保險起見, 讓司機悄悄帶你去北部,傅危警覺,我要留下來幾天拖住他,等你安全到達北部,我再過去,剩下的事都交給司機幫你處理,好好等著我就行。”

安德烈把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就算傅危猜到了雲宴那邊是假的,安德烈這邊也會把戲做足,偽造他沒有離開的假象,讓他一次次撲空。

而不會懷疑沈漠早已經被悄悄送走了,套中有套,連沈漠都由衷覺得安德烈這次算的厲害。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沈漠將手機都留在山莊,一路上和司機兩個人行在前往北部的路上。

司機看著是個老實人,據說是安德烈的心腹,一路上也照顧著他。

就當沈漠以為這一切都不會再出現紕漏的時候,眼看著已經快到北部了,經過驛站時,司機下車給他買午餐,再上來後,他就察覺到一點不對勁。

看著盒子裡的藍莓蛋糕,沈漠愣了片刻,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陣異香帶走了意識。

車頭在一道路口驟然調轉,駕駛座上的男人扯下臉上口罩和墨鏡,後視鏡中立時就出現男人一抹詭異的笑容。

沈漠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只感覺渾身冰涼,迷藥的後勁還沒消失,腦子疼的厲害。

他想抬手揉捏太陽穴,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不僅是手,還有腳,強烈的束縛感讓他很不自在,睜開眼就看到熟悉的一幕。

熟悉的輕絲窗幔,熟悉的吊燈,但現在這些只會給他帶來恐懼,彷彿一瞬間被拉入了地獄,一番掙扎過後他確認了這裡就是他的臥室。

那把他帶回來的人……

不等他繼續往下想下去,只聽一聲推門聲,從浴室出來的傅危就映入眼簾。

傅危一身浴袍擦拭著頭髮,眼底滿是冷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言不發,平靜得太過可怕。

沈漠深吸了一口氣,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讓他幾乎想不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就莫名其妙地回來了?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在車上睡著了,做了一個噩夢。

面前這個傅危也給他一種不怎麼真實的感覺,他終於嘗試開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這麼光溜溜地躺在這。

他的平靜讓傅危也有點意外,眉峰輕挑,“你覺得呢?”

“我……”

沈漠動了動嘴唇,還是沒有分明現實還是夢境,“你真的是傅危嗎?”

“不然你覺得呢?”

傅危笑了,笑容在臉上越擴越大,將毛巾扔在衣架上後朝他走過來。

“你……你是什麼時候,怎麼找到我的?”

沈漠還是有點不相信,想從細節上攻破這個幻想,他們分明準備得那麼充分,怎麼可能還會被傅危識破?

“不著急,等我們完事後,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傅危說著,拉開抽屜,從最裡面掏出一瓶東西,隨後也爬上了床。

“什麼完事?傅危你要幹什麼?”

沈漠眼睛微微睜大,看著傅危把瓶子裡的液體緩緩倒出,塗抹後向他靠近,頓時被嚇得漏了慌,聲音也變了調。

如果這是夢,他為什麼會做這種夢?

“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

在開始之前,傅危又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現在沒那麼多耐心,前面就省略了,要麻煩你忍耐一下。”

沒有任何準備,莫名其妙地就開始了,疼痛來臨的時候沈漠才清楚地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

那他們這樣又是在做什麼?

“傅危,你又在犯什麼神經,放開我…嗯啊……”

一句話沒說完,就變成了喉嚨裡破碎的音調。

雙手雙腳都被分開綁在床頭的四角,他掙扎不了,也不知道傅危在搞什麼,兩人甚至沒有一句爭吵,不管他怎麼喊叫,傅危都不搭理他,好像在專心做某件事,手掌時不時落在他的小腹上。

傅危沒怎麼過分地折騰他,也不怎麼抬眼看他,目光始終落在他的小腹上,看著如勾勒出來的人魚線一點點被撐沒,附著一層肌肉的小腹被漲的微微鼓起,嘴角才勾起一抹笑容。

沈漠被他這樣盯得發慌,想要掙扎脫離又被按了回去,“唔!”

“彆著急,要多等一會兒,這樣受孕率才會更高。”

傅危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到彷彿不是對他說的,一瞬間讓他頭皮發麻。

“受孕?”這句話如同是劈在沈漠天靈蓋上,讓他的腦子瞬間炸開,嘴唇都是顫抖的。

“傅危…你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