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危看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沈漠笑起來是很好看的,尤其是不含惡意的那種,深邃的瞳孔配上微微彎起的眉眼,一眼誤芳華,輕易就能讓人陷進去。

傅危是很喜歡看他笑,但也要看他說的是什麼,很多時候總因為這張臉而讓忘記了這個人有多可恨。

傅危沒有回答沈漠,只把剝好的雞蛋塞進他嘴裡,將那些難聽的話堵回去。

“吃完早飯我們就出發。”

沈漠把一整顆雞蛋嚼碎嚥下去,差點噎著,喝了口粥才壓下去,隨後再次開口。

“為什麼一定要帶我去,在英特部落面前讓我難堪,還是揚威?”

被沈漠這樣惡意揣測,傅危皺了皺眉,嘴裡餅還沒有嚥下去,再次看向他。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

沈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還有什麼可以想?”

傅危示意桌上的早餐,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語氣中暗含一些警告。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找事,容易噎著,噎死可不好看。”

沈漠:……

一頓早餐吃的火藥味十足,傅危收拾盤子的時候看著沈漠盤子裡還剩一堆烙餅,皺了皺眉,果然下次還是不能太湊和。

沈漠這個嬌生慣養的是吃不慣這些,一早上鬧的飯沒怎麼吃還鬧那麼大脾氣,下次還是要做的精緻一點,傅危自我攻略著,一定是早餐做的太差的緣故。

沈漠吃完早飯就坐在沙發上,擺弄著手機螢幕,餘光瞥見傅危沒靠近,就開啟手機,給雲宴發個訊息。

那把槍他找了這些天還是沒找到,估計是被傅危收走了,看能不能趁這次外出,讓雲宴再弄來一把。

雲宴那邊很快就回訊息了,先是詢問他的情況。

沈漠簡單地應付了幾句,他現在不能說不好,只是留著條命,但也還是無法脫離傅危的視線。

至於雲宴自己,沈漠得知他只是隱藏在以前的舊樓裡,有安德烈庇護他。

普通血族就算知道他是他的執事也不會為難他,畢竟主子已經沒了,執事就算一個自由身,不受主子牽連。

雲宴忠心,一直牽掛著他,一邊悄悄和安德烈商議怎麼救他出來。

他讓雲宴和安德烈不要輕舉妄動,並和雲宴說了傅危要他帶去英特的事情,如果可以,這算一個機會。

在世紀會的時候有周圍有殺戮軍守著,外人進不來,更不能硬闖,但在外面就不一樣了。

這也預示著在外面他們同樣會遇到許多危險,尤其是他這個不三不四的身份,如果給那些血族看見,還是會覬覦他的價值。

他的名字雖然已經掉下榜首,但仍然在絕命冊前十以內。

原本榜首應該是傅危的,但在阿修羅的控壓下,將傅危從前十降了降下,也由此看出這位對傅危的在意,和他當年的待遇截然不同。

他當年那個榜首還是阿修羅親自推上去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但即使這樣兩人同行還是有很多危險的,他真不知道傅危是怎麼想的。

傅危回來的時候,沈漠已經把手機放下了,並將手機裡的聊天記錄都清乾淨了。

傅危肯把手機留給他,其實也是某種角度上不相信他能幹什麼。

整片A區都在世紀會的統治下,沒有人能來幫他,就算是昔日屬從也大多是無情的東西,牆頭草,不存在太多念舊主的忠僕,這點傅危也很清楚。

唯一的威脅也就是安德烈,傅危已經派人盯著他了,且現在沈漠已經沒了安德烈的聯絡方式,再者他本意就不是想求囚禁沈漠,只是這個人待在自己身邊,不尋死覓活,其他的都不是大問題。

“我們這次去英特應該要幾天,該帶的東西我已經打包收拾好了,你還有有沒有什麼要帶的?可以回去收拾一下。”

沈漠從沙發上站起,搖了搖頭,但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lucky怎麼辦?”

這種事把狗帶上自然不方便的。

傅危想了想,“我讓世紀會的人來照顧一下。”

“不行,我不放心。”沈漠當即就拒絕了,雖然那些人或許都是昔日熟悉的屬從,但他比誰都清楚那些人的面目。

明面上都恭順著,實則黑心得很,迫於權勢做足了表面功夫,暗地裡不滿,噁心報復的事做的不少。

“有什麼不放心?你當初不也經常把我交給他們照顧嗎?他們把我‘照顧’的可好了。”

沈漠聽出了他意有所指,提起當年那些事,他心裡是有一些愧疚的,但他也是從那之後才知道那些人的面目的,並不是故意把傅危交給他們折磨的。

當時傅危回來的時候不僅滿身是傷,胳膊還差點沒一隻。

那些人說是他自己摔的,正碰上那時候他正磨鍊傅危,就一度聽了那些人的話,而把傅危的解釋當成詭辯。

後來連續幾次都是這樣,他才不得不起疑,就才起了防心,悄悄到他們駐地去看,親眼看見傅危被綁在腳架上被他們輪番抽,都是發洩著對他的不滿,這才相信了傅危的話。

那之後還覺得挺對不起傅危的,本想讓傅危跟著那些人學習的,以為他們會看在他的面子上盡點心,沒想到適得其反,他也才因此得知那些人原來都是一群恭不從心的垃圾之類。

果然吸血鬼不是人,和人不一樣,他們骨子裡是惡劣不堪的,沒有人性。

聽傅危說要把lucky交給部下照顧,他當然不同意,但隨即就想到這或許是傅危對他的報復。

沈漠眉頭皺得很深,“有什麼你衝我來,他只是一隻狗。”

傅危冷笑一聲,“所以你還是比較心疼它,我連它都不如對吧?”

沈漠向他解釋:“當年的事我確實不清楚內情,我沒有故意想那樣對你。”

傅危只是輕笑一聲,他已經差不多釋然了,後來被沈漠從駐地帶回去後,他就再沒有回到那個地方。

也是自那以後他發現沈漠對他的態度比之前好了一點,雖然並沒有維持太久,但他大概清楚,沈漠或許也有自己的苦衷,並不是故意那樣做的。

他質問是因為沈漠從來沒有相信過他,心裡有些怨氣。

“那你想怎麼辦?我們不能把它帶走。”

“雲宴,能不能找到雲宴?”

沈漠趁機提了這個名字,沒有很刻意,畢竟從前lucky除了他就比較喜歡雲宴的了,往常都是雲宴在照顧它,傅危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