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傅危的聲音,沈漠的回思緒才被拉回,緩緩看向面向面前的男人,眼中依舊不見波瀾。

他凝目望去,傅危手裡正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是散發著熱氣的食物,而這個人此刻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好像他才是那盤食物。

看到傅危的瞬間,他下意識往被子縮了縮,雙腿彎曲抱在雙臂間,讓自己儘量找到一些安全感,目光露出些警惕。

“吃飯。”

見狀,傅危將目光收回,示意手裡的托盤,隨後轉身走到臨時餐桌上把食物擺在上面。

再轉身時卻看見沈漠還坐在床上沒有動作。

“先過來吃點東西,不吃東西你會死的。”

傅危難得對他溫和一些,然而卻遲遲不見沈漠動作,最後還是隻能用威脅。

“想絕食自殺?不吃也好,那樣我們就有時間來做點別的事了。”

說著就站起身,一邊挽著袖子朝他走來。

沈漠瞳孔震了震,立馬撐著身體起來,“我吃!”

並不是他要絕食,絕食是最難受難熬的死法,只是他還沒反應過來,從前他是不用吃飯的,不是不能吃,只是基本不需要食物來獲得營養,用餐不過是一種形式。

他雖然不喝血,但也有其他辦法供應生存,且因為沒有人給他做飯,也就吃的少了。

而現在的他,也只能靠食物來維持體力了。

在傅危的注視下他走到桌前,看著餐盤裡煎香的牛排和煎蛋,都是高熱量的食物,旁邊還有一杯牛奶和一杯果汁,還真是營養搭配。

太久沒吃過食物,沈漠坐在桌邊拿過刀叉還有點不知如何下口。

“要我餵你吃嗎?”

傅危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見他依然不為所動,眉峰輕挑,走到他身後。

“我……”

沈漠這張嘴裡已經很久沒有嘗過味道了,對於食物的感應也已經生疏了,舉起刀叉前抿了抿唇,動作有些笨拙地去切食物。

見沈漠這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連切牛排的力氣都沒有,隨即接過他手裡的刀叉。

“先把牛奶喝了。”

命令的口氣,說完傅危將盤子推到自己面前,把牛排和煎蛋都切成一塊一塊才遞到沈漠面前。

沈漠抿了口牛奶,帶著點溫熱香醇的觸感滑入食道暖到胃裡,隨後又自覺仰頭喝了一大口,熱牛奶入腹身體,身體也暖起來,也漸漸恢復了一些力氣。

這一杯牛奶激起的食慾讓他吃完了傅危給他準備的所有食物,喝完最後一杯果汁,他才將目光投向身邊一直盯著他的傅危。

對方始終是一個表情,看他吃完所有的東西,還拿來一張紙巾給他將嘴角擦乾淨。

沈漠感覺莫名其妙,眉頭皺了皺。

傅危:“吃飽了嗎?”

沈漠點了點頭。

“那就該我吃了吧?”

傅危的聲音很輕,嗓音低啞,帶著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似乎是危險的氣息。

“什……什麼?”

傅危的突然靠近讓沈漠渾身一緊,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被傅危按在凳子上。

“看來安德烈是真的很在乎你啊,你也是,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聯絡他。”

沈漠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但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其實他也不是很想解釋,就聽傅危繼續說。

“吃飽了,有力氣了,就不會那麼容易死了。今晚是你主動把通訊工具交給我,還是我用一些行動逼你交給我,取決於你。”

傅危的語氣很輕柔,一陣陣熱氣撲在他的耳邊,用著極其曖昧的語調說著最殘忍的威脅的話。

“傅危,我不是你的玩物,你沒有資格囚禁我威脅我!”

沈漠終於忍不住了,凌厲的雙眸緊盯著面前的男人,不再示弱。

傅危幾次三番用那種事威脅他,惡劣至極。

士可殺不可辱,就算辱了,也經不起幾次三番地辱,傅危一次次威脅他,挑戰他的底線,他雖不說,但真的要瘋了。

“所以你還在期待著那個人來救你是嗎?”

傅危的語氣也突然變得陰冷,臉色也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一隻手撐在他面前的桌邊,佈滿青筋的手掌帶著可以捏碎他的力量,似乎在隱忍著,等待這隨時會爆發一般。

“救? 我根本不想活,傅危,你真可悲,你優柔寡斷,無能懦弱!哼,殺人都不敢嗎?只會用這些惡劣無能的手段!”

在這個時候,沈漠還是控制不住去激怒他,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貌似還是激怒來的更快點,其次他的情緒也需要紓解。

【宿主,您這是幹什麼呢?小心吶。】

0031不禁替他著急,這個宿主怎麼還有點犟呢?

“哈哈哈哈,沈漠,你還覺得激怒我有用嗎?”

傅危笑了,帶著一股偏執的味道,頓時讓沈漠心頭一冷。

“傅危,你到底想怎麼樣?難不成你真的愛上我了,啊?”

沈漠只能最後再賭一把了,加大嘲諷力度,他不信傅危還能忍。

“那你覺得呢?”

傅危睜大了眼睛,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種異樣的興奮。

不對,這個情緒不對,沈漠眉頭皺得更深了,眼看著那張臉突然湊近,他想要掙脫傅危的手,卻掙脫不開。

沈漠搖著頭,嘴角噙著的冷笑漸漸消失,“你真是瘋了。”

“沈漠,我告訴你,我喜不喜歡你和你沒關係,你也不配知道,我怎麼待你也是我的選擇,你只需要承受就好,別人,任何人都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沈漠露出一個厭惡的神情,“傅危,你讓我感覺噁心。”

他懷疑傅危對他有意思,他並不反感這種感情,但傅危的做法他實在不能苟同,他不是斯哥爾摩,他只能接受那是報復,只有恨,不需有愛。

“哈哈哈哈!”

傅危再次長笑,那股子偏執的瘋勁跟更強烈了。

沈漠能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的血絲,神情卻逐漸顯出一點悲傷,眼中有淚光閃爍。

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的力度也在逐漸加重,捏得他的肩膀都在發痛。

沈漠有些慌了。

傅危:“你說得對,我噁心,我就是為了噁心你!我還能更噁心你要不要看?”

說話間傅危已經把人從凳子上拽起,像拎小雞一樣把人放倒在後面的床上。

“傅危,你要幹什麼…你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