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倒不砍我了?”
少年刻意地雙肩上揚,遂翹起來二郎腿,抖。
“真是個會莽會糯的姑娘。”
少年笑著,一手輕輕地摘下紀嫣然衣襟上的胸針,掂量了幾下拋在掌心後,就扔了出去,丟得遠遠的。
這枚胸針就是紀嫣然的最後防線了。
就在紅妝銅鏡前,紀嫣然的一切反常舉動,隱身的少年窺探的一清二楚。
小妮子的縝密心思莽得很,雖然在得知了棺材內是空的,並沒什麼腐朽的屍體,但還是不放心自己睡下後會弄丟了貞潔,遭了毒手。
所以面對著銅鏡,紀嫣然羅帶輕分的時候,就給自己的領衽佩戴了胸針。
胸針又叫壓襟。
這玩意表面上只是個配飾,其實中空有扣。
少年一看到紀嫣然睡前還得用唇脂,以為紀嫣然放鬆了警惕,心裡萌生著期待感,便靜靜得欣賞著銅鏡裡面的晚裝美人。
可細細端詳下,少年越看越心驚。
紀嫣然不僅兌置了一堆的胭脂水粉,還特意從袖珍的盒子裡擺弄出來了什麼毒粉瓶,叫什麼三香倒,然後就跟胭脂水粉配水調製,和了一塊。
在撒了第一次毒粉後,少年就看到在紀嫣然的眼中已迸發了滿滿的憎惡。
然後少年又眼睜睜地看著紀嫣然給胭脂粉又加了二次毒量,震驚不已,這個小妮子居然在嫌毒粉的分量不足。
“這妮子……難道是怕我死不透?”
紀嫣然的眼神和期待全都在調製的三香倒上,心如金蓮,少年長吁了一口氣,罵罵咧咧地才一屁股坐了婚床上,就那麼鬱悶得乾瞪眼。
“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
本以為紀嫣然把兌置的毒粉扣在了胸針內,事就完了。
可誰曾想,合衣而眠的紀嫣然竟會神經質地還翻身起床,給毒藥的份量三次加量,少年的心就拔涼拔涼的。
最後,紀嫣然才安心得別上胸針,上床睡覺,嘴裡還在咒著少年。
“就算是個老妖怪,也得給你暈死,我就不信你還憑什麼洞房。”
此情此景,坐在一旁的少年冷汗直流,紀嫣然睡了前半夜,少年就坐在冷板凳上盯了前半夜,一動不動,心裡搗鼓。
“不得不說,在謀殺親夫上,你是真上心,三百年了,什麼女子我沒見過,不服牆,就服你!”
數息過後,一看到紀嫣然軟軟糯糯地夢囈著洞房二字後,少年大開大合,遂傾盡所有。
……【兩萬字】
少年一臉的滿足,精神煥發,又是正衣冠,又是理束帶再佩玉環,不禁間感喟著今夜居然有了的生澀感,真是可嘆可喜,可嬌人。
“嗯……舒坦!”
伸過懶腰,少年提來隱秘符攤在眼下,自豪,想著終究是這張隱秘符讓他打下了這浩瀚江山,兒孫成村。
或許這才是他穿越過來能夠彪炳千古的成績,比系統、簽到香。
少年名諱施仙方。
誅仙鎮這麼個地方,是施仙方將養生息那三百來年,繁衍出來的一個村落。
至於為什麼繁衍這麼多的子孫後代。
罪魁禍首,源自於一座燈塔水母浮雕。
仙方的前身是符籙世家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繼承人,一位妥妥的準富二代。
小的時候,仙方的父母靠傳承符籙的手藝在商海叱吒風雲,賺有一家子十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可當仙方剛開始認識到錢這玩意有多好的時候,仙方的父母嘎然間就雙雙罹患了重症,時日無多。
身為符籙世家的幼子,仙方從小就天賦異稟,不管什麼符籙他都能夠做到過目不忘,神髓天成。
仙方本欲匡扶符籙世家,怎料符籙的傳承事業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父母為確保仙方吃喝不愁,學業無憂,只得在臨死前將全部的資產納入了信託機構。
在除了仙方衣食吃住行外,信託機構大部分的錢只有在仙方滿虛年十九歲的時候仙方才享有處置權。
大學畢業後,仙方終於熬過了十八週歲的門檻,直面著一百億的豐厚資產,並充滿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滿心向往。
卻沒想到,一場博物館的意外,讓仙方墮入了無比的痛苦之中。
博物館裡置放著一塊篆有燈塔水母浮雕的遠古化石。
仙方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浮雕,整座博物館就轟然坍塌。
待仙方一醒來,天元修仙大陸便在仙方的腳下,實實在在。
一百億的人生巔峰不僅瞬間化為烏有,而且每三年期間,仙方還只能活一天,夕生朝死。
在每一段的三年期內,仙方都要在沉睡中度過蹉跎歲月,返老還童。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雖然沉睡期間的仙方可以感知到天元修仙大陸上的任何事物,思考、窺探。
但就是有一點,實在讓人難熬。
沉睡的每分每秒,恍若滄海桑田,亙古永久。
就像燈塔水母一樣,輪迴禁制難消。
為了破除禁制,仙方只能想到自己符籙世家傳家寶丹書金捲上的記載。
其中方技略雜項房中說曰。
為採陰補陽,數數御女為禁。
若可御九十三顏,命自是固者,年可達萬歲矣。
但令仙方萬萬沒想到的是,即便用了這種採陰補陽的方法,關於燈塔水母的禁錮居然只是個緩解,時靈時不靈。
而且仙方只要沒能在一天之內婚合女子,返老還童之期必會如約而至,比不靈時更甚,令人苦惱。
“呃!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誰會先到來。”
跟前的紀嫣然衣帶漸寬,披髮凌亂,立於床榻邊的仙方,不由得錯愕了一下。
春閨內盡是暖色,汗漬片片浸透了大半被褥,一半身上是汗,另一半的身上可能是水。
“嗯……”
紀嫣然糯糯得摟了下頭枕,然後昏昏地睜開了眼。
“醒……醒來了?怎麼可能?”
仙方尋往上看,原來嗜睡符的符涵竟湮透了大半,才失去了效用。
下意識間,仙方不顧一切地忙將隱秘符重新貼於己身的胸膛上,以防止露餡。
“哇喔……這被褥貼身的幸福感好滑膩……太幸福啦。”
話音剛落,紀嫣然遽然瞪出圓溜溜的大眼,眉黛緊蹙,一股腦掀開了被褥端,震驚當場!
“胸針,我胸針呢……那個東西爬進來啦?”
“呃,好痛哇!”
“自己真被洗劫一空了!洞房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