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像自己一樣的年輕人,江辰笑了笑:“像我這樣的人也可以很多,就是這片土壤呀,不適合他們。”

江辰算是看出來了,梁縣長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像極了一個飽讀詩書的人。

這種人眼中沒有那股兇狠的勁兒。

所以,在病入膏肓的龍城縣,他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江辰說完,梁縣長拍了拍他的後背笑了起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梁縣長說完,江辰……

可畏個蛋!

不扯淡了,明年我就跑了,一切無所謂了!

見江辰滿不在乎,甚至還想笑,梁縣長旁邊的秘書指著江辰訓斥了起來:“嚴肅點,知道你跟誰說話呢嗎?”

秘書說完,江辰扣了扣鼻屎:“我一個國家主人,跟一個人民公僕說點話咋了?”

江辰說完,秘書……

瑪德,讓你站在了法律制高點,還沒辦法反駁你!

“誒,不能這樣跟小同志說話!”

“小方,我看今年的優秀村長,要不就給他吧!”

很明顯,梁縣長這是要保江辰。

一張獎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讓所有人都知道,江村長這個人是我老梁的了!

說到優秀村長,秘書拿起手機查了查,一臉的尷尬:“領導,今年的優秀村長就是他,獎狀都發過了!”

“表彰啥的?”

“表彰他不顧個人前途,頂著壓力把收割機弄下來割麥子,讓浪浪村成為咱們縣第一個豐收過半的村長。”

秘書小聲說完,梁縣長突然哈哈大笑的起來:“小夥子,有前途!”

“你這傢伙有我當年的影子,我當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不過你比我有種!”

“小方,今年感動龍城的十大青年給他!”

楊縣長說完,江辰…

得勒,釣魚釣著釣著又感動全縣了!

“走了,你們都好好反思一下。”

“小陳,你要好好想想,你在這裡給老百姓添堵呢?還是給老百姓解決問題呢?”

“不同的選擇,老百姓對你們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梁縣長說完,大踏步的走出了法庭。

秘書出去後,隨即又折返了回來。

“那個小同志,領導說了,這個小孩帶回去,該幹活幹活,該吃飯吃飯,該穿衣服穿衣服。”

“咱龍城人沒這麼矯情。”

“咱農村人也不扯什麼大道理,只要大家過得好,這就是咱農村人的理!”

方秘書說完轉頭走了,望著秘書遠去的身影,江辰嘆了口氣。

果然,老油子就是老油子啊,那是真油啊!

在法庭裡你不這樣講,為啥?

違法唄!

你也不親自跟我講。

為啥?

違法唄!

但是事後你讓秘書給我講,為啥?

既敲打了天天給我穿小鞋的陳大發,又無聲之中合理解決了小石頭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還跟他沒有一點關係,人情還全讓他落了!

“領導就是領導,這姿勢,呸,這知識沉澱了多少年龍國文化精髓啊!”

江辰嘆了口氣說完,陳大發撲通一聲又癱坐在了椅子上。

“完了,全完了!”

又把免職會變成了他的頒獎典禮了!

這狗日的咋到哪都是主角啊!

現在好了,我他媽變他墊腳石了!

而且,現在當著副縣長的面得罪了他,他又在縣長心裡落下了一個妒才的罵名。

以後再想往上爬可就難嘍!

“走,回家!”

審判庭裡,江辰朝著小石頭喊完,聽審席上傳來了一片掌聲。

“好耶,贏了!”

老百姓喊完,今天白了他們一眼:好你妹呀,你是反串黑嗎?

我們分明打輸了好嗎?

是啥原因讓你有了贏了的錯覺?

江辰黑著臉走了,宋法官敲了敲錘子:“江村長,江村長,罰款得交一下呀!”

“交個錘子!等收玉米了再說!”

都以為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呢。

天天救濟這個救濟那個,再吃吃喝喝,地主家也沒餘糧了啊!

望著江辰離開的背影,孫愛國一陣惆悵。

分明贏了官司,咋有一種輸了的感覺?

難受,真他孃的難受!

離開法院,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這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洪福呢?他狗日的咋不來接我?讓我走路回去嗎?”

站在法院門口,野摩托沒有就算了,常洪福的三輪車也不見了。

說到常洪福,幾個人低下了頭。

“咋回事?那孫子投靠徐志強了?”

沒道理呀,我對他不薄啊!

說到常洪福的去處,孫大勤站了出來:“村長,他被方隊長帶走了!”

“為啥呀?”

“他打了徐志強!徐志強把小石頭弄墳地裡去了,我們看不慣,就揍了他。”

大勤說完,江辰擺了擺手:“不,你說話不嚴謹。”

“那不叫打,那他孃的叫互毆!”

“互毆只抓一個人,咋地,欺負我江辰沒後臺嗎?”

江辰說完,孫大勤一拍大腿:“村長,反了他了!”

“人家縣長都說你是好同志呢!”

“那不就得了嘛,去所裡撈人!”

大柳鎮派出所,江辰剛走到門口,小石頭就跑到院子裡拿了一張凳子給他坐下來。

“去把你們方隊長給我叫出來!”

“告訴他,三分鐘之內把人給我放了,不放人他就到縣裡請罪去!”

所裡幾個人見剛被帶進去審判的江辰放出來了,而且還這麼囂張,瞬間懵了。

“咋滴,這傢伙背後有人?”

“那可不咋滴,沒有人的話會出來這麼快?”

兩個小警員議論完,江辰望向了孫大勤:“大勤,剛梁縣長說的啥來著?”

江辰問完,孫大勤也蒙了,梁縣長說了這麼多,他哪能記得住?

“村長,梁縣長說你是好人!”

“不是這一句,我記得他要親自給我頒獎,啥時候頒?回頭你打個電話確認下。”

江辰說完,孫大勤搓了搓手:“我哪確認去?”

“人家是縣長,我是個種地的。”

“電話都沒有,你這不是為難我孫大勤嗎?”

江辰問完,孫大勤還沒說話呢,兩個小警員一聽是梁縣長的人,趕忙跑進去把常洪福給放了。

這事本來他們做的就不地道,按理說要抓也是抓兩個人。

而且常洪福說白了應該算是見義勇為,跟違法扯不上關係。

所以,趕緊放了湊個人情得了。

“哎呦,江村長,你說你認識梁縣長你咋不早說?”

“你看你,咱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嘛!”

常洪福剛被放出來,方隊長趕忙掏出煙招待了起來。

江辰沒接他的煙:“我跟你才不是一家人呢。”

“你這啥都敢抓的人,我可不敢跟你攀親戚!”

江辰說完,帶著常洪福走了。

望著幾個人離開了,方隊長趕忙對兩個手下說道:“他啥時候有的關係,咋不提前通知我?”

“看這事弄的!”

“趕緊去鎮上買點東西,我得親自去看看洪福叔!”

回到浪浪山,望著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小石頭和常洪福,江辰越想越氣。

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你這分明打我的臉啊!

“弄他,必須得弄他!”

“我江辰在村子裡哪能受得了這氣?”

江辰一拍桌子說完,浪浪村有人要倒黴了!

村部,李婉兒坐在電腦旁,我的妖孽小村長還沒更新。

“我想他大抵是完了,有他的浪浪村就從來沒有安靜過。”

“但是無論再怎麼折騰,僱傭童工,這次他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以後浪浪村要歸於平寂,再也沒有了波瀾,我的心也彷彿沒了鬥志。”

“那種天天阿諛奉承的生活,就像是一把刀子,它時刻在捅著我的心”。

“我不曉得我會不會再成為第二個村長。”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我沒有他的能力,也沒有他的膽魄,所以,我敗了……”

李婉兒打上這幾句話,關上了電腦。

窗外,寥寥無幾的星斗掛在天上,黑風一吹,烏雲散了。

她終究沒敢去看村長的審判。

她知道,那個高喊著我還沒死,我還能戰的村長,可能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