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給方蔣文餵了一口水。便急匆匆的拿起農具去地裡趕工了。臨走前他們以為方蔣文叫了肯定能好,便囑託方蔣文如果下了雨就把院子裡曬的穀子收好。
方蔣文迷迷糊糊的答應了,媽媽說能好,那就應該會好吧。
門關了,現在屋子裡就方蔣文一個人,不知道是從外面射進來的陽光還是發燒讓他感覺暖洋洋的。有點舒服——他睡著了。
…………
不知道方蔣文睡了多久,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已跑在雨裡,跑啊跑啊,最後沒路了,雨點淋在他的身上,隨後一道神雷將他劈死。
他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他安慰了自已弱小的心靈,自已還沒死。
“轟隆隆!哐!”他聽到了和夢中一樣的聲音。那不是夢啊!
壞了,打雷了,趕緊去收穀子!
他艱難的翻過身,爬下炕,但是他還在發著燒,身子仍然非常虛弱,他根本站不穩,一下倒在地上,差點沒昏了過去。他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驟大的雨點打在窗戶上,發出啪啪的巨大的響聲,外面的雷也“轟隆隆”的響著。
他知道現在肯定已經晚了,這雨太大了。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因為虛弱的身體,加上已經2天沒吃飯,他暈了過去。
…………
等到他醒了時候,他已經在炕上了,媽媽拍著他的頭,默默的流著眼淚。
看外面的天氣,已經晚上了,看來,那穀子是徹底廢了。
他的父母沒有發現他醒過來。只知道孩子還沒死。
或許是因為看自已暈過去的原因,父母並沒有打他。
方蔣文看到父親從門口進來了。
當方蔣文的父親回到家,看到眼前這一幕,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站在雨中望著被雨沖刷過的糧,一言不發,莫得有些絕望,方蔣文在窗前看著他的背影,彷彿老了幾十歲,多了些許滄桑,回過頭來,他並沒有打你,也沒有罵你,只是看著你,你心底發怵,鼓起勇氣想要與他對視,卻看到他那一雙眼眸深處似是有什麼東西破滅了。
方蔣文好久都沒有這般近的望著他父親的臉了,他的臉上,多了些許時間的痕跡,你越發愧疚,剛想要說什麼,卻被他抬手打斷,你看到他的手上佈滿老繭,那是生活的痕跡,隨後,便走了。
當你再次睡過去,醒來的時候。你發現了一抹亮光,這微弱的光在黑夜中顯得如此無力,你鬼使神差的開窗望去發現那抹微亮源自於你父親手上的那一根快要燃燒到盡頭的廉價香菸。
他的身旁還有一個人,你看不清這個人的背影,這是,那個人影開口說話了“一季的收成都在這裡了,家裡還剩幾千塊,這個月可怎麼辦啊”,這時你才聽出,那是你母親的聲音……
方蔣文嚶嚶的叫了兩聲,就像是一個小動物抱。自從發燒後他沒有吃過飯,只是喝水和睡覺。
母親發現他已經醒了。
她似乎覺得再不喂他點東西,肯定會死的,她轉過身為他熬了一碗粥,一口一口的餵給方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