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良瑜敷衍的回答,陸啟翻了個白眼,信你個鬼!

這次傾船之危本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不是王良瑜非要送蛟龍肉祭祀,如果不是王良瑜最後那句挑釁的話。

王良瑜更覺尷尬,不敢再看陸啟,扭頭看向虞信,問道:“虞前輩,剛才那是江神嗎?”

虞信搖搖頭,費勁地擰乾頭髮上的水漬,略顯困惑地說道:“江中,我沒有感知到其他存在。”

王良瑜“哦”了一聲,陷入沉默。

虞信感知不到,要麼江神沒來,自然感知不到;要麼江神段位太高,虞信感知不了。

不過,王良瑜篤信,剛才出手的就是江神!

休息半晌,陸啟率先恢復過來,先去安撫船家,給了一筆錢,將人打發走了。

其他人相繼緩過來,一個個開始清點損失。

很快,小小的營地中哀嚎四起。

損失太大了!

首先是車馬,全都隨著渡船沉入江中,駑馬也都紛紛陷落,只有踏雪烏騅游水回到岸邊。

然後便是行禮,幾乎都跌入江中,連帶著剛收穫不久的蛟龍筋骨髓肉皮,也一點沒剩。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錢財一直由陸啟貼身收著,落水後也沒有丟失。

另一邊,王良瑜也在哀嚎。

王良瑜身上的東西並不多,可丟的卻都是最重要的兩樣東西!

燧發槍和手機。

燧發槍丟了便丟了,真需要,王良瑜隨時可以再做。

可手機丟了,那就真的沒了。

不僅手機裡面儲存的各種穿越資料沒了,連帶著攝錄的白猿劍法也沒了,更重要的是,王良瑜再也不能依靠錄影錄音“作弊”了。

短短三年,王良瑜能有如今修為,大半都要歸功於手機,沒有手機幫著攝錄白猿劍法,藉助影片慢放,一招一招拆解,光憑王良瑜自己,怕是連一套劍招都學不會!

正是因為清楚手機的重要性,一直以來,王良瑜將手機保管的極為嚴密,精心縫製的獸皮手機袋,不僅做了簡單的防水出來,還用細繩貼身綁著,綁了一道又一道,就怕不小心給丟了。

可偏偏,細繩還完好無損,獸皮手機袋卻是不翼而飛。

很顯然,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江神!

想到這裡,王良瑜轉頭看向浩蕩江水,遲疑半晌,還是沒膽量找江神,要回手機。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這手機都好些年了,正好等回去後,換新的!”王良瑜站在江邊,嘴角扯著笑,非常勉強,努力安慰著自己。

浩蕩江水中,八首人面、虎身十尾的天吳,握著燧發槍,正好奇地翻看研究,在他身邊正是王良瑜丟失的獸皮手機袋,裡面裝著手機。

王良瑜一槍轟爆黑魚精腦袋的畫面,天吳影響深刻,所以掀翻渡船後,它便暗中出手將燧發槍偷走,又意外發現王良瑜貼身收藏的獸皮手機袋,料定是重要東西,順手也給拿了。

只是,天吳研究了半天,燧發槍始終沒有聲響。

隨後,天吳又取出手機,同樣研究不出個所以然。

惱羞成怒下,天吳手一使勁,燧發槍和手機都變成了一團金屬疙瘩,徹底報廢。

另一邊,王良瑜一行人在江邊休整了片刻,向著附近村鎮走去。

購買馬車,補給物資,隨後便再次上路。

行不過月餘,又有一條大江攔住前路。

“這又是何地?”王良瑜勒住韁繩,問道。

“淮水。”

王良瑜心念一動,翻身跳下踏雪烏騅,走到岸邊:“這便是淮水啊!”上下看了好幾眼,滿懷感嘆地說道,“就是不知,無支祁如今身在何處?”

聽到王良瑜這話,虞信和陸啟對視一眼,同時生出不妙之感,連忙道:“公子,您可知,無支祁是何方神聖?”

“當然知道啊!”王良瑜詫異地看著虞信和陸啟,不解其意,張口說出無支祁的來歷。

無支祁,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輕利倏忽,自為淮渦水君,統轄千里淮水,勢力甚至波及黃河、長江,是上古神話時代最為強大的水神之一。

大禹治淮水時,無支祁作怪,風雷齊作。

大禹不忿,率眾神將其擒獲,封印鎮壓於龜山之下。

王良瑜之所以這麼清楚,因為傳說,無支祁便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原型。

猴哥啊!

那可是王良瑜心目中最偉大的英雄,愛屋及烏下,無支祁也有些瞭解。

如果可以的話,王良瑜挺想去龜山看看,江神都出現了,再來個淮渦水君,也不是沒可能。

“公子既然知曉,還要招惹這位大神?”陸啟深吸一口氣,不解中帶著一絲勸慰,道,“公子,我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一聽這話,王良瑜有些不高興了,抱怨道:“我就是想去龜山看看,怎麼就成招惹了?”說著,又不甘地辯解道,“這一路,我可一直很穩重,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

王良瑜覺得,江水之事後,陸啟等人就對自己抱有偏見,每日看自己像看犯人一樣,生怕自己惹是生非。

“是的,穩重!”虞信譏誚一笑,瞪眼看著王良瑜,沒好氣地反問道,“這一路北行,你算算,你招惹了多少是非!”

也不知怎麼回事,自過了長江後,妖魔鬼怪似乎一下就多了起來,一個百米小山裡都可能跳出一個自稱山神的妖怪。

妖魔鬼怪一多,妖魔鬼怪的奇葩事情自然就多了起來,避都避不開。

一句話說完,不等王良瑜開口,虞信又收斂表情,肅聲道:“無支祁不是修行沒幾年的小妖怪,它是上古大神,連大禹都不是其對手,你招惹它,必死無疑。”

“我真沒想招惹無支祁!”王良瑜一臉委屈,無奈地說道,“我就是想去龜山看看,憑弔一番,真沒有其他想法。”

虞信翻了個白眼,道:“在高郵湖,你也是這樣說的,最後湖中那隻大蟹被你給蒸著吃了!”

想起那高郵湖大蟹肥美的蟹膏,王良瑜不由吞起口水,一抬頭注意到虞信戲謔的眼神,乾咳數聲,嘴上回懟道:“你們也吃了,吃的比我還多!”

虞信乾咳數聲,掩飾道:“你吃不完,我們是為了不浪費食物!”頓了頓,又將話題扯回來,“那隻大蟹,是你殺的!”

“那可不能怪我,它仗著修為,欺壓百姓,為禍一方,著實該殺!”王良瑜撇撇嘴,解釋一番後,轉而又道,“再說了,我也不是都殺,那些造福百姓的好妖怪,我可都是以禮相待的。”

王良瑜從來不會主動惹事,更加不會有意招惹是非。

有些事吧,碰上了,實力不濟管不了也就罷了,安慰自己一句有心無力,也就過去了。可,如果明明有能力去做些事情,若是再不管,那王良瑜心裡可過不去。

虞信不想再和王良瑜掰扯,直截了當:“公子,你別想著去龜山了!”

王良瑜垂著頭,心下暗道:“腳長在我腿上,你還能攔著我?”

“等會我們就改水路,順淮水而上,入穎水,再行洧水,很快就能到太室山!”虞信一眼便瞧出王良瑜的心思,開口破除他的幻想。

王良瑜聞言一愣,連忙道:“我不和你們一路啊,我要去衛國,拜謁孔丘!”

離開吳國,王良瑜的下一個目的地,就是衛國。

孔丘如今就在衛國。

虞信點點頭,表示知道,旋即又繼續說道:“太室山山高林密,擇何地作為論道大會的道場,還需公子定奪。”頓了頓,又補充道,“太室山、帝丘皆毗鄰河水,到時公子可乘船順河而下,須臾可至。”

帝丘,衛國都城。

河水,便是黃河。

王良瑜有心想要拒絕,可是看虞信一副不容拒絕的神情,只得無奈應下。

看著浩蕩淮水,王良瑜心下暗道:“這次不行,那就下次,龜山我是去定了!”

不止龜山,九州浩瀚,很多地方,王良瑜都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