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表白

高德坐在車裡捧著鮮花一遍遍地重複著臺詞，“遙兒，這花送給你。”“我們結婚已經快一年了。不是，不能這麼說。”“遙兒，你還記得嗎，今天是我們相識521天，時間過得真快，已經快兩年了。”“遙兒，我可不可以申請？”“我怎麼這麼笨！”“笨！笨！笨！應該怎麼說呀？”“遙兒，我們是夫妻，如今孩子們漸漸長大，如果見到父母總是分房休息，他們會認為我們感情不和。我是想說，這樣對孩子們的成長不好，……”“不行，不能這麼說，這樣太無恥！”高德啪啪地拍著自己的臉頰，力度可不算小，半邊臉都紅了。

下了車，他又愣是呆在自家房屋前抱著花一遍一遍地在心裡默唸臺詞，偶爾說出口，卻又立刻否定掉。

就此時，家門忽然開啟了，是遙兒，今日她穿著上下一身奶白色居家服，上衣印刻幾片淺黃色秋葉，依舊是遙兒風格，簡單輕柔，帶著分慵懶的美感。現如今，遙兒的面色比之高德初見到她時紅潤許多，卻也似乎比那個時候有些消瘦，尖下巴微微顯露出來。“高德，今天下班這麼早。”

“嗯。”高德埋下腦袋點點頭。

遙兒一眼看到高德半張面孔微微有些紅脹，原是要抬手上前檢查，卻又生生地停住，“半邊臉怎麼這樣紅？”

高德連忙伸手捂住半張臉，結巴道，“啊，牙，牙疼。”

遙兒向前邁出半步，離高德又近了些，溫言道，“要去醫院看看吧。”

高德趕緊搖頭道，“不用，已經不疼了，完全不疼了。”

“這是為家裡買的花嗎？”遙兒盯了他兩秒，輕描淡寫地順手拿過鮮花。“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是，是。”高德唸了兩個字卻不敢再說話。

“傻站著幹什麼？進來呀。”

“是。”

遙兒將花擺放在客廳裡，一如既往、平靜的語調，“今天怪怪的，遇到什麼難題嗎？”

高德緊跟在遙兒身後，聲音低低地回答，“嗯。”

遙兒沒有轉回身，僅是看著鮮豔的玫瑰花，眼裡似乎有些淚光閃閃，“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嗎？”

“嗯。”說罷，高德又立刻搖頭否定，“不需要。”

“好。”過了這片刻，遙兒也平復了情緒。“今天下班早，晚上想吃什麼？我現在準備起來。”遙兒走進廚房，開始為晚餐做準備。

高德也跟著後頭，走進廚房。看到遙兒伸手要去清洗藕根，高德悶不吭聲地搶先上手拿了過來。往常，每每希望能夠幫助遙兒時，他也總是這樣沉默地跟在身後，安靜舒適的靜音模式。

遙兒側頭看看他，淡淡地問，“今天沒有工作需要研究嗎？”

“遙兒，我……”

“高德，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這個年齡有心事，很正常。如果方便，可以跟我講一講。”遙兒邊說話，邊按部就班、熟練地往鍋裡添了些佐料，再調成小火熬製。“畢竟我年長你許多。”

“沒，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高德不敢說出口，不是沒有勇氣，而是害怕聽到結果，聽到遙兒拒絕。

“你是不是碰到什麼困難？若是你的工作，我怕是當真幫不到什麼忙。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決。”遙兒依舊和往常一樣，如同姐姐似的關心著他，沒有透露出任何多餘的情感。

“沒有，不，有……”高德的心口一點點地縮緊。如果被拒絕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遙兒搖搖頭，溫柔地微笑著，端了杯水給他，“你慢慢思考，小雨好像哭了，我去喂喂孩子們。嗯？”

“好。”

高德再一抬頭，已經找不到遙兒的身影。之後，定了定神，走到遙兒的門口。

“遙兒，我能做些什麼嗎？”

“你若確實沒有什麼工作要做，便幫我把陽臺上的衣服收一下。”

“好！”高德立馬起身去陽臺收衣服。

“注意把手洗乾淨再收衣服。”

“嗯，知道了。”

遙兒正喂著小雨，一抬頭剛好撞見高德抱著晾好的衣物走進來，趕緊側過身，把遮羞布從床上拉過來蓋到自己身前，臉刷的紅得通透。

看到遙兒的動作，高德不知所措地低下頭連連說了兩聲，“對不起，對不起。”立即抱著衣服跑了出去，心裡卻如有隻兔子一樣砰砰地撞擊著胸口。他靠牆站在門旁邊，仍不忘繼續道歉，“遙兒，對不起，我當真不是故意的。其實，我沒有看清楚。”

“什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

遙兒悄悄地一笑道，“好啦，你先將衣服放在隔壁，我待會收拾。”

“你不生氣吧？”

“下不為例就是。”

“謝謝。”高德鬆了口氣，可忽然又想到，遙兒是他的妻子，他何需這樣緊張心虛。“可是，遙兒，我們是，我們，……”

正待他要鼓足勇氣表達心意、闡述事實的時候，家裡的保姆機器人茉莉飛了過來，它是一類新型機器人，小巧精緻，圓潤的飛碟外形，比橄欖球稍大些，有六隻對稱的手臂可以伸出機身完成精細的動作，穿針引線、繪圖、彈奏均可。“高德先生，你的訊息。”

“放出來吧。”

“是。“隨後茉莉的前方投射出三維立體影象，是佩斯。

“長官，我們接收到藍桑他們星球的資訊，希望您能夠過來一趟。”

“好，我知道了。”

“收到！”

“遙兒，我……”高德抵在門邊，正要開口。

遙兒已經走出來。“這個時間點聯絡你，肯定是有重要事情。你過去吧，我等你回來用晚餐。”

“真的！”高德差點沒有雀躍起來，一臉幸福又天真的笑容頓時綻開。“說好了，我們一起用晚餐。”

“是，我的夫君。”

高德好像聽到了什麼，一顆心快樂地快要炸開了。“謝謝，謝謝！我一定早早回來。等我，等我！等我啊！”

遙兒望著高德遠去的身影，笑笑搖了搖頭。“我等你的次數還少嗎？”不過，也沒有多長時間可以繼續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