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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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故事情節!孔玉紅站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懷孕,當然,她應該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遙兒腹中的孩子很有可能正是高德長官的。可,高德,是她最最敬重,奉為神明的領導,做事嚴謹睿智,待人公正仁慈。但是,這個劇情,她完全接受不了。遙兒是不錯,她對她沒有太壞的印象,反而是非常喜歡,尤其喜歡她做的飯菜。可,這一切是不是太過啦,畢竟,高德現如今也才剛剛十六歲,還是未成年人。遙兒,到底是為什麼?顯然,那天的情節有太多刻意的成分,而且刻意被她看到,被她察覺。
接下來的兩天,遙兒一直在醫院裡休養。
高德自然每天下午都會過來病房,儘管他沒有說過太多字。孔玉紅卻看得出他欲言又止的焦急。反觀另外一人,沒事兒似的,好吃好喝,要麼看會書,要麼追著電視劇,這些嗜好怎麼說都與孔玉紅她自己極為相似,說她們倆是親姐妹也不為過。
今日孔玉紅下班早,高德交代她提前過來幫助照看遙兒,他自己似乎要做些“嚴肅”的準備再過去。
“孔玉紅!”身後傳來易的聲音,易的身邊還有佩斯和斯蒂芬。
“你低著頭嘀咕啥呢!”
“沒,沒啥!沒啥!”孔玉紅聽到斯蒂芬的問話,一時結巴起來。
“聽說遙兒懷孕啦。”這是易的問題,簡單粗暴地直奔主題。
“啊!”孔玉紅被這麼一問,手心直冒冷汗呀,緊張地都不知道該如何答話了,可犯錯誤的又不是她。“是,好像是。”
“奇怪,這還有‘好像是’的說法。”易樂呵呵地講,“你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情啦,擔心被高德訓斥。”
乖乖,這次可不是我做錯事,而是這位少年英雄出大錯啦。孔玉紅在心底吶喊著。
“遙兒姑娘才甦醒不足兩個月。”佩斯柔聲講,“我是擔心,她入睡前是否遭遇過什麼不幸。”
“應,應,應該,應該沒有——吧。”孔玉紅結結巴巴地講。
斯蒂芬也難得正式一回地講道,“無論我們誰去看望她,都需要謹言,孔玉紅,尤其是你。”
“啊!”孔玉紅聽完這話,卻是不敢再接下去。畢竟大家都知道,遙兒前世那可是古代的家奴,還聽說是劉伯溫將她從妓院裡贖回來的。
“孔玉紅,你這便是要去看望她,對嗎?”
“啊,是,是,是的。”孔玉紅莫名地臉紅起來。
“你怎麼回事,舌頭打結啦。”易又轉頭對斯蒂芬和佩斯講,“我看過記錄,這兩日一直是孔玉紅過來照料她。”
“沒,我只是過來看看,有護士,還有護工,哪裡輪得到我。”孔玉紅傻傻地笑著,忽然又想到什麼,立馬盯住易怒道,“你竟然監視我!”
“我是關心你。對於遙兒,還是要警惕點。我總覺得她可疑。今兒我陪著你一起過去。”易似乎很講義氣。
“你們去看望遙兒,不要說太多話。”佩斯最後交代到。因為她清楚,易並不待見遙兒,而孔玉紅也是位說話直爽、不經大腦的丫頭。
“她都這麼可憐啦。”易撇撇嘴,“這點同情心,我還是有的。”
你這次還真不該有同情心。孔玉紅心裡正想著,卻被易一拉。“走啦,我們一起過去。我也不知道她住哪家醫院,哪一張床位。”
“好吧。”孔玉紅忽又想到,“不對呀,你都對我的行為了如指掌啦,竟不知道哪家醫院,這假話也太經不起推敲了。”
“騙你,走吧!”
不過,在路上,孔玉紅,還是沒有忍住,把她知道的秘密全盤托出告訴了易,畢竟,萬一,高德有事情,易肯定能幫到,她身後可是有神一般的紫竹同學在。
“你說什麼!”易在駕駛座上幾乎跳了起來。
“親,你還是先換成自動模式。出了車禍,你最多是形態走樣,我可能要走得太遠,回不來了。”
“它會自主切換!你確定沒有看錯!”
“這麼大個人!我又沒瞎!”
“不行,不行,讓我冷冷!”
冷靜過後,易只是咬著牙吐出了兩個字眼:“卑鄙!”
病房內,遙兒正低頭輕撫自己的肚子,淡淡地微笑,彷彿在與腹中孩兒交代什麼。
“遙兒!”易幾乎是踹門而入,同時伴著一聲發自肺腑的怒吼,“你到底有何企圖!”
“易!”孔玉紅追在易身後,趕緊用力拉住她的衣角,小聲唸叨著,“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
易被孔玉紅拉扯住,繼續亮開嗓門吼道:“你從一開始就是有計劃,對不對!”
遙兒抬頭望向進來的兩人,嘴角的笑容還沒有散去。“計劃?”遙兒繼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也有可能。”
“也有可能,你還好意思說!不,不,你還有臉說!”若是頭髮當真可以著火的話,此刻易的頭頂應該是冒煙啦。
“要知道,作為最底層的勞動民眾,尤其是富有幻想的女生,偶爾也會想著能夠一不小心嫁給達官貴人。在古代的時候,情形更甚,哪怕是做官家、財主的小妾,也是爭先恐後。不過,真沒想到運氣這麼好。他竟是你們地球的高層官員。我這樣說,你可滿意?”遙兒瞧著易因生氣而愈發漲紅的面孔,竟真被逗樂了。
“你卑鄙!無恥!”易的詞庫裡罵人的語言確實不多。
“我憑藉的是運氣,又不是手段,何來卑鄙呢?”
“沒有手段嗎!”
“有嗎?我在冰島睡得好好的,被你們打擾醒來,是被動語態。”
“你不要裝糊塗!”
看著眼前的兩孩子一個黑臉一個紅臉,傻傻地杵在那裡,遙兒已經起身,為她們二人斟滿茶水。“先喝茶,潤潤口。”
此時此刻,高德剛巧一直在門外聽到她們的對話,心口莫名地一絲異樣的感觸,仿若有種東西被生生地抽離胸口,引得悶悶作痛。握緊手裡的玫瑰花,轉頭迅速跑開。但是誰又能知道,此刻這孩子心口有多痛,甚至連跑上兩步都覺得胸悶氣短,可是他必須離開,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只是不想再聽到遙兒說出任何讓他莫名難受傷痛的話。
第二日,遙兒離開了,從醫院裡突然消失,聽聞是回到了劉雪川的大使館那裡。
高德接到這個訊息,腦袋裡似乎一瞬間空白,隨後整個人摔坐在座椅上,心裡頓時像被挖空一般。他到底怎麼了,耳朵裡嗡嗡作響,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去找她。不知過了多久,腳步卻把他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在裡面一坐竟是一夜。第二日,他依舊沒有走出房間;這是他從一歲半開始正式工作以來第一次請假。
直到第三日的早上,他才從座椅上站起,走出房門;然而,此刻,他口唇微微發乾,眼周整整黑了一圈。
“長官?”佩斯和張浩、斯蒂芬前日下午看到高德的神情不對,一直跟在他身後來到辦公室門口,這兩日裡也是幾乎沒閤眼地輪流守在外面。
“我要召開最高軍事法庭會議。”
“長官?”
“是。”
於是當天下午,在最頂級的軍事法庭大堂內一場別開生面的會議展開,也或許這是有史以來,最短暫的會議。
從正式開始到結尾,似乎僅有十分鐘,也或者更短。接著,最高軍事法庭會議結束,但全場卻像是被凍僵了一般,沒有任何聲響,大家甚至沒有明白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最後聽到一個結論,“我在此宣佈引咎辭職,並在請回遙兒之後接受審判和懲罰。”
然而,就在高德鞠躬,走下講臺後,全體人員頓時在同一時間站立起來,隨後,碩大的大堂內依舊沒有任何聲音,直到張浩發出一句,“長官!請不要丟下我們!”
當天,高德趕至劉雪川大使館的時候,遙兒已經離開,且不知去向。
時間一天天過去,但不知道出於何種緣故,在如今精確的科學技術下,卻是找不到遙兒的任何蹤跡。除了地球方面,藍桑和易也發動了他們最強的技術尋找。
另一方面,易知道自從遙兒偷偷離開後,這三個多月來,高德幾乎沒有一天睡過安穩覺。
或許易比起高德自己更加了解他。易清楚對於人類來講,無論高德有多麼的智慧聰明,但畢竟現在還僅僅是個十六歲的孩子,他或許能夠解答科研、戰略、政治上,甚至是人性、心理問題,但是對於自己的情感,他怕是還不懂,甚至在這個年齡還沒有膽量去碰觸,更何況是遇到一個他自己深愛卻又不自知的人兒。她也看得出來,就在高德見到遙兒的第一眼起,他的目光中便出現了不一樣的色彩,或許那便是愛情。只是,直到現在高德可能還不敢正視自己的情感,或許是因為害怕,而如今他連自己情感還不敢承認的情況下,卻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一開始他慌張了。幾度面對生死戰爭的時候,他沒有膽怯過,總能勇敢地做出決斷;手握億萬人生命的時候,也不曾猶豫,能夠果斷地做出睿智選擇。但面對遙兒,他卻一而再地逃避,或許正是遙兒的出走,他才慢慢有所醒悟過來,卻是整整找尋了她三個多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