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但在陳子謙看來也是毫無道理。這種算是等價交換了嗎?算個屁。徐晃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隱約還能聽到他極力壓抑的喘息聲。

這個時代也許生存沒有那麼容易,不過這種行為更讓人詬病。起碼在道德的制高點徐晃看來,這就是一樁血淋淋的交易,跟殺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可是現在他也沒資格過問什麼,她們…沒有報警,沒有尋求他們的幫助。也許找了他們事情會有轉機,可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嗎?火大讓徐晃忍不住紅了眼睛瞪著陳子謙。

徐晃的感受陳子謙也知道,他憋了這麼久沒說話,恐怕是一肚子火。現在又瞪著他,不過還是想讓他想個辦法讓他們名正言順的干涉這件事情,斬斷這根通往地獄的鎖鏈,說白了就是徐晃不撞南牆不回頭。趙梅還是低著頭,他們三個人的氣氛凝結到了冰點。

陳子謙想了想道:“趙梅,你認為解決的辦法是什麼?”

趙梅一愣抬頭,怯生生的眼神看著陳子謙,搖搖頭。道:“維持現狀,起碼我們可以活下來,這就夠了。至於小然…她是失足的沒什麼好說的。陳先生你不瞭解我們活的有多艱難,所以求求你們不要再找我們娘倆了,想讓我們安穩的活著的話。”

陳子謙抬抬眼,這話說的夠絕了。算是給了他們一記軟棍子也算是表明了立場,她們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別人干涉,包括徐晃這個刑警身份的人。他聽懂了,自然徐晃也懂了。

“活著,趙女士你認為的活著就是這個樣子嗎?”徐晃說道。

陳子謙搖搖頭,事到如今也別指望她會有什麼好話了。

“徐刑警謝謝你送我女兒來醫院,那些醫療費用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沒什麼事您請回吧。”趙梅下了逐客令。

該說的她全部說完了,也沒什麼負擔了,自然也不害怕他們的逼問了。更何況她們的家事,本身就是誰也管不著的。

這一下無疑是真的惹火了徐晃,忍著怒氣轉身就走。

徐晃走了,陳子謙笑了笑看著趙梅,道:“你認識韓怡嗎?”

他的事情只有這一件,在他看來現在才是開始。敏銳的看著趙梅,只見她沒什麼情緒波動的搖頭,不知道。

表情捕捉起來,沒什麼。陳子謙也不說話了,轉身就走。小然的事情他已經沒有必要逼得這麼緊了,還有那個小子上的車,會是誰來帶走的他的?陳子謙拍拍後腦勺,徐晃生氣把下藥的事情暫時忘了,他可沒有忘,這是不是他自己的方法還難說。

第一天毫無所獲,就這麼結束了,約定的時間五天還剩下四天。陳子謙頭疼的按按太陽穴,越來越麻煩了,起碼是他們現在都是雲裡霧裡的不知道從哪裡出去。

拿出來手機看了一眼,陳小浩十二分鐘前發的簡訊。‘哥,任雪櫻沒事,她說明天跟你一起行動,明天還有事情要跟你說。’

陳子謙抬抬眼,任雪櫻有事情要說會是什麼。她也不傻,恐怕是跟他們現在的困境有關係,想也不想攔了一輛計程車準備去任雪櫻家裡。

他們這邊忙活的有理有據,醫院後方的拐角裡。冷天玉收到了簡訊鬆了一口氣,還好她什麼也沒說。緊張的手裡冒汗,爸爸安排的人果然靠譜。通知她讓她假裝走了再回來一趟等結果,躲過去了。

沒想到居然用發瘋這種行為讓他們相信,我果然走對了這步祺。這不是大家都不用負責任了,冷天玉的心情變得輕鬆了。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皓月,低著頭戰戰兢兢的樣子她就想笑了,沒事了害怕什麼。

“你怕什麼,你只要記得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小然好就夠了,她不是也保護過你嗎?”冷天玉自信的打理著劉海說道。

“不…不是這個意思,那個警官?”皓月平靜說道,沒有理會語氣裡的譏諷。說起來這件事情,他是真的擔心小然就答應了冷天玉的條件。他也答應過小然,要守好那些東西,絕對不能出事。

“只要她們不報案,這件事情就輪不到警察插手。再說了,誰看到你放水杯裡東西了,也可能是醫院大意杯子沒洗乾淨的原因不是嗎?”冷天玉冷靜的道,看著後視鏡。

咯噔…車門的鎖開了,皓月也不傻呆滯的看了一眼門,知道這是要讓他下車的意思。猶豫再三還是聽話的下車了,他不能反抗冷天玉。

陳子謙到了任雪櫻家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就等在哪裡了。車門開了還有一個熟人,任天行。坐在車裡翹著腿兩隻手放在膝蓋上看著陳子謙,陳子謙貓腰坐進車裡。

真皮沙發的商務車,是任天行辦事用的專車。這不是專門來接他的,陳子謙安靜的等著任天行說話,他突然出現的理由。

“陳子謙,你不問問我突然找你是想幹什麼嗎?”任天行笑說道。

“幹什麼都跟我沒關係。”陳子謙說道。

“錯了,跟你有關係,我想跟你做一個交易。”任天行笑的很微妙。

看到陳子謙頭皮發麻,這個老狐狸想幹什麼,他現在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再橫插一腳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臉色變得難看,張嘴就道:“我不想跟你做交易,什麼交易都不行,任天行別以為我不知道,還是因為任雪櫻,別找我。”

不說這一次兩次三次的找上他,任天行盯上他的目的是什麼他不感興趣。也不想管閒事,更不想跟任雪櫻牽扯的過多,本身就甩不掉那個麻煩的女人,也不指望任天行會說什麼好話。

任天行笑了笑,拒絕的還真乾脆,他還沒有說什麼事。不說別人都是擠破了腦袋想跟他們家聯姻,碰上陳子謙他們像是瘟疫一樣就想著躲,這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也是畢竟是陳祁鳴的兒子,那件事情過後他知道了陳子謙的底細,所以才會丁是丁卯是卯的想跟他聊聊小櫻的事情,起碼這個人相比較哪些人更適合他做安排給任雪櫻

“陳子謙你不吃虧,我女兒是什麼人,她可是商業帝國的公主,你就真的不感興趣。”任天行說道。

“不感興趣,任天行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的想法跟我沒關係,我勸你一句想讓她安穩的活著,就讓她離我越遠越好。”陳子謙冷淡道。

車子正好平穩停下,兩個人談話搞了個不歡而散,陳子謙邁著大步子就下車了。不說任天行的目的,就是他自己,全世界的事情都可以跟他沒有關係,不過讓別人跟他送死。

開什麼玩笑,陳子謙一股子無名火攥緊了拳頭。任雪櫻跟著他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了,再多恐怕十年前的事情他會再幹一次。

任天行隨後下車,心裡清楚的跟明鏡一樣,沒有陳子謙時不時的照看,別說任雪櫻只是累的脫力才倒了,恐怕早就被人不知道折騰成什麼樣子了,還能好好的恐怕不容易。

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了,就算是她一輩子不再跟他說話也無所謂,他也不可能放過這個能讓他放心的人,來日方長會有轉機的。

陳子謙熟門熟路的走到了任雪櫻的房間門口,不敲門不踹門推門就進,反手就鎖了房門。再次回頭看,陳小浩就站在床邊任雪櫻已經醒了,明顯精神好的多了。

陳小浩看看左邊陳子謙沒什麼反應,看看右邊任雪櫻眼睛裡好像有星星一樣,他下意識就捂住了眼睛,沒眼看。

任雪櫻對於陳子謙這個時候來了,不開心是不可能的,想起來。

“你想說什麼?”陳子謙說道,一句話把任雪櫻堵回去了,她尷尬的又重新躺會去。才想起來她讓小浩通知陳子謙,她有些話要說這件事,不免還是覺得失落了,不是來看她的是想知道她想說什麼。

陳子謙走到了床邊,坐在了床沿的位置看著任雪櫻。等著她說話,陳小浩悄悄的往門口挪想出去。任雪櫻臉紅了,慢慢坐起來。咯噔…一聲關門房間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任雪櫻撲進了陳子謙的懷裡,不是別的她喜歡就做了,就跟她喜歡陳子謙一樣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陳子謙一愣,沒哭又死抱著他幹什麼,手搭在了任雪櫻的肩膀上。他沒時間跟她在這裡耗著,沒什麼想說的,還在這裡耗著幹什麼。

手剛剛碰到任雪櫻的肩膀,聽到了一聲悶悶的聲音,“陳子謙我覺得小然好像知道什麼,她受傷也有問題。”

陳子謙的手停滯在了半空中,這件事情他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知道的會不會跟他們不同,第一個發現小然的就是任雪櫻,具體的情況他也不是太清楚。

“你知道了什麼,她說了什麼?”陳子謙說道。

人在意識不清楚的時候會亂說話的,難道是這個。任雪櫻的腦袋慢慢的起來四目相對看著陳子謙,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她聽到的那句話,‘我知道了。’

“她…好像不是自己受傷的,我見到她的時候她一直在喊‘我知道了。’”任雪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