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韓彬稍微愣了一下,有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就是打個比方罷了。

張郃固然是漢末名將,煊赫一時,但若是將其拔到與韓信相提並論的高度,那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呵呵……”韓彬尷尬地笑了笑,搖著頭說道,“淮陰侯這等人物,乃天縱之才,萬中無一,誰人能真正與之相提並論?”

“但話說回來,父親要對付得亦非項羽,不過區區一個袁紹而已,難道還得淮陰侯這等人物出面,方能與之抗衡嗎?”

韓馥稍稍一怔,便也點了點頭。

這話說得倒也沒毛病。

袁紹再怎麼厲害,跟當年的楚霸王也不是一個段位的。

“這麼說……你對這個人很有信心?”

韓馥沉吟道。

“多了不敢說,但在這種緊要關頭,領兵守住鄴縣,抵擋袁紹兵馬還是綽綽有餘的!”

韓彬沉聲說道,臉上掛著一種成竹在胸的笑意。

“那好!”

韓馥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你把人帶來讓為父瞧瞧,如果還看得過去,那甭管他是什麼身份,為父都讓他領兵!”

“這個嘛……”韓彬思索了片刻,搖著頭說道,“此等軍中大事,還是父親親自出面比較好.”

“孩兒平日不過一紈絝,名聲也不好,貿然插手此事,名不正言不順!”

“呵呵……”韓馥聽這話,差點沒氣笑了。

怎麼?現在知道名不正言不順了?那剛才是誰在這bb那麼多,就差往我臉上噴吐沫星子了!“名不正,那為父給你個名不就行了!”

韓馥面沉似水,“既然你有這份心,那就封你為守城校尉.”

“到時候你想提拔誰助你守城,也不用了來問我了,全由你一言而決!”

“這個…”韓彬不自覺嚥了口吐沫。

不得不說,韓馥這話嘮得太有誘惑力了。

穿越者圖個啥?不就圖一個叱吒風雲,揚名立萬,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嘛?現在一個州牧公子的身份,立刻就解決一大半了。

但韓彬還儲存著最後的理智。

大敵當前,眼下還不是施展抱負的時候。

“父親!如此不妥!”

韓彬目光堅定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

“怎麼?你不敢?”

韓馥眼神中隱隱透出失望之色。

方才說了這麼一大堆,韓馥還是以為兒子有了改變,沒想到最後還是爛泥扶不上牆!“非是孩兒不敢,只是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韓彬輕嘆了一聲,很是無奈地說道,“此前孩兒太過頑劣,作出不少荒唐事,讓鄴縣軍民看輕.”

“此時孩兒貿然掌權,城中將士必然不服。

在這種情況下,孩兒再提拔普通士卒領兵,搞不好會激起兵變.”

“若時間充足,孩兒自信能改變這種刻板印象。

但眼下事態緊急,袁紹麴義隨時都可能殺到城下,已經沒有時間留給孩兒了.”

“所以只能由父親親自出馬,以州牧的身份彈壓眾人。

就憑父親在冀州的威望,想來也沒人會說一個不字!”

“這樣啊……”韓馥臉上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這孩子!淨說這些大實話!今天叭叭這麼多有的沒的,到時候還得你爹我親自出馬吧?“也罷!那為父今天就出這個面!”

韓馥站起來身來,臉上露出一副大無畏的神情,似乎是為了這個兒子做出多大犧牲一般,“說吧,你想提拔的那個人是誰?在何處當值?”

“額……他這個……”韓彬心中隱隱有些無奈。

說實在的。

對於張郃高覽這二位的現狀,韓彬真就不知道多少。

除了姓名之外,也就知道個籍貫而已。

主要這兩位都是袁紹提拔起來的,韓馥掌權期間這兩位到底在幹嘛,連魏晉史官都不知道,他這個千年之後的穿越者,又怎麼可能知曉?“不瞞父親說,我只知道此人的名字籍貫,具體身居何職,歸屬哪營旗下,還需父親出手探尋!”

韓彬面露微笑,故意淡淡說道。

“那就……嗯?你說什麼?”

韓馥剛想順勢吩咐下去,卻一下子反應過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韓彬,“你說你只知道那人的姓名籍貫?”

“不錯!”

韓彬點了點頭,“此人名叫張郃,表字儁乂,乃是河間郡鄚縣人。

父親只需命人一查便知.”

韓馥頓時有些無語,吹著鬍子說道:“一查便知?我冀州兵馬數萬之眾,從這裡面找出一個人來,何異於大海撈針?”

“即便是河間郡人,少說也得有幾百之數,你焉知不會有同名同姓之人?你只知道這個名字,萬一找出數個張儁乂,你該提拔何人?”

“這個嘛……”韓彬臉不紅氣不喘,笑呵呵地說道,“父親牧守一方,一州之尊,這區區小事,孩兒相信父親隨手便能解決!”

“你……這倒也是……”韓馥本來還想發作幾句,聽韓彬如此一說,竟突然有幾分竊喜,到了嘴邊的埋怨也一下子消散了不少,故意嘆了口氣說道,“也罷!誰讓我是你爹呢!”

“來人!去請耿長史、閔別駕到官邸來一趟!”

韓馥把手一擺,沉吟了片刻,又補充道,“讓他們帶著城中駐軍的名冊!”

“喏!”

門外站崗的侍衛立刻答應了一聲,跨步就往院外走去。

而此時郡尉府衙之內,三位冀州重臣圍坐在一起,全都面帶憂色。

“文威兄,公度兄,那荀友若已經進了官邸。

他來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們可曾猜到?”

閔純憂心忡忡地說道。

“這還用猜?傻子都明白,想要趁火打劫唄!”

耿武性情急躁,說話間眼神中透出幾分戾氣,沉聲說道,“這袁本初好歹也是出身汝南袁氏,竟如此不知廉恥!”

“真想要圖謀冀州,光明正大發兵來取,我還敬他三分。

現在卻只會使這些陰謀手段,真是吾輩之恥!”

“唉……”治中李歷跟著耿武后面嘆了一聲,搖搖頭說道,“誰能想到,袁本初不過是一郡太守,竟有如此狼子野心,敢圖謀州牧之位,以至於現在這般境地!我只希望,明公不要為那賊子所惑啊!”

“公度!你嘆什麼氣?”

耿武皺皺眉,很是不爽地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難道我等真就怕了那袁本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