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並非是來自外界,待我仔細聽過之後,他好像是來自於我的腦海之中。
“想不想殺了他們?”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身邊的李安,隨即開口問他說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李安忙著抵擋著棺材之中冒出來的黑煙,他搖了搖頭,有些緊張的回應道:“什麼聲音?我只聽到了這些怨靈的哀嚎!”
我倒是沒想到,這棺材裡放著的,竟然是不少的孩童屍體。
要說嬰靈,他們的怨氣最為純正,這些孩子們甚至都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已經被剝奪了生存的權利。
比起別的慾念來說,生和死,才是最難以跨越的。
這些嬰靈所化成的怨靈,比我之前所遇到的都要難以對付。
我本以為我只是幻聽,便也準備集中精神應對面前的危機。
可就在我舉起符咒的那一瞬間,我的腦海之中再一次傳來了那個聲音。
“我幫你,我給你力量,你去殺了他們!”
直到此刻,我才突然反應了過來。
因為這些嬰靈的陰氣實在是太過旺盛,光靠著我帶過來的那點鮮果,其實不足以壓制,只是方才我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的身體上,所以才沒察覺體內的陰氣早已經開始翻湧。
是那股陰氣在跟我說話。
我當即瞳孔一縮,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道:“你是什麼人?!”
話音落下,一隻怨靈突然朝著我的臉衝了過來,我有些走神,險些就被怨靈給襲擊了。
李安幫我擋了一陣,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和誰對話。
“你在說什麼?”
我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再一次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我腦海當中的那個聲音輕笑了一陣,隨即用一種極為陰沉的聲音開口對我說道:“你不是要找招音符嗎?這些黃鼠狼的手裡就有一塊。”
“把他們的皮剝了,抽了他們的骨頭,然後把招陰符奪回來,有了血氣,招音符的力量才會變得更加強大!”
雖然不知道存在於我體內的意識究竟是什麼,但他很明顯是要透過我來奪得這招音符,我自然不會上當。
黃皮這麼雖然難對付了些,但我們此行也並非無備而來。
我是絕不可能接受這股力量的。
“痴心妄想,我絕不可能接受你的力量!”
在我這番話說出口之後,腦海當中那個催促我的聲音便消失了,我的身體也隨之輕盈了些。
本以為這股陰氣就此沉睡,卻沒想到,除了圍繞在我們身邊的嬰靈之外,那些黃鼠狼突然發出了十分詭異的叫聲。
他們的雙眼陡然變成了血紅色,帶著殺意看向我和李安二人。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突然覺得壓迫感十足。
我順手拿出自己身上的鳥笛,本打算吹奏曲子,將這些黃鼠狼暫時控制住。
可就在我放到嘴邊的那一剎那,有一隻黃鼠狼,突然一個閃身到了我的面前,他毫不猶豫的在我臉上落下一個爪痕,我手中的笛子也就這樣被拍飛了出去。
看到這隻黃鼠狼的時候,我心頭不免詫異,這黃鼠狼怎麼在一瞬之間變得如此強大?
嬰靈們突然分成了幾股,各自進入了黃鼠狼的身體之中,它們的爪子突然變得萬般鋒利,即便是踩在這石壁之上,也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我連連後退,但憑我和李安二人的力量,也難以對付這麼多的黃鼠狼,我咬了咬牙,原本準備就此逃出去,卻發現身後的路早已經被堵死。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那些黃鼠狼猛地朝我和李安二人飛撲過來,我們的符咒在此刻通通失去了效用,哪怕是天雷劈在這些黃鼠狼身上,他們的身體都已經只剩下一具白骨,卻還能對我們發動進攻。
我緊緊咬牙,這一定是招陰符搞的鬼。
我和李安二人面對這樣的不死戰士,實在無計可施,就在此時,我腦海之中的那個聲音又再次響起來。
“只要你答應,我就可以幫你殺了他們,這筆交易,無論怎麼說都是你賺到了。”
他在我腦海之中不斷的重複著要我接受他的力量,眼前的情況原本就已經十分危急,再加上這般被逼迫,我當即也是腦子一熱,竟然就同意了他的話。
我當即只聽到了一陣笑聲迴盪在我的腦海之中,隨後,我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傳來了刺痛感,也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只覺得自己的頭腦傳來了一陣刺痛感,隨後,我緩緩轉醒,聞到了一股十分濃郁的藥水味。
“醒了就別亂動,你這小子真是太亂來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雙眼雖然還沒聚焦,可我也瞬間反應了過來。
“李安?”
“我這是在哪?咱們不是在黃皮子的地宮裡嗎?”
我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實在回憶不起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在地宮之中一陣胡言亂語,後來就突然爆發,跟不要命了一樣,直接就衝到了黃皮子中。”
“你把所有的黃皮子都殺了,我看你渾身都是傷,原本想扶著你,可你帶著我從地宮的另一條出口逃了出來,還把地宮直接燒了個乾淨。”
這番話雖然說的輕描淡寫,可我能感受到自己身體裡的力量,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我竟然……把所有的黃皮子都殺了?
“那之後呢,他們手裡的招陰符去了哪?”
李安長嘆了一口氣,他把手放上我的肩膀,一股暖流自他的手心傳來,我的雙眼,這才緩緩的能夠看清眼前的東西。
我渾身都纏滿了繃帶,雙手更是使不上力氣,李安看起來也有些狼狽,手臂上還打了石膏。
“醫院裡畢竟放了不少的屍體,死氣重,要是把兩塊招陰符都帶過來,我怕會出什麼事兒,所以用符咒包好放在了古董店裡,你放心,沒人知道在哪。”
聽到李安的這番話,我才放下心來,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再一次躺下去,望著天花板,不免有些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