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帝國曆史上最偉大的詩人——木皚,初次一覽獨孤城全貌時,也是啞口無言。
站在城外天珠山的頂峰上,才勉強把碩大的獨孤城盡收眼底。
獨孤城,帝國最耀眼的劍鋒,全大陸的中心,也是人類最古老的城市。自亞索信天統治時期起就是人類的首都,即便是七千年前帝國分裂大戰也未能傷其分毫,可以說,獨孤城就是整個天耀帝國,甚至是整個人類世界的心臟。
城牆全部使用來自炎曲的巨大白石修築而成,城牆離地五十尺有餘,淨寬更是萬丈以上。城牆之上,每隔百丈設一石亭,其內藏有武器和糧食。
據說光是這些石亭內的武器就足夠武裝一支十萬人的軍隊,糧食就夠全城的人吃上三年。所以幾千年來,還從未有人佔領過獨孤城,甚至連魔帝拉斐爾都不可以!
“君臨之獨孤,其絕美而不敢言也。”這是木皚在紀傳上留下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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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城城外,皉獅軍營地。
“咻!”一束鐵箭正中靶心,箭尖甚至穿透木板,可見這一箭力度之大。
遠處一位男子手握長弓,看著遠處的靶子,搖頭道:“看來是有日子不射箭,生疏了。”
男子相貌英俊至極,用面若玉冠來說也絕不為過,遠處來看,一股正氣渾然天成,一看就不是凡人。
“公子,你射了七箭,每箭都正中靶心,你這要還是生疏,叫我的將士們顏面何存啊。”男子身旁,一位身穿鎧甲的老將軍苦笑道。
“咻!”
公子旁邊的靶道上,士兵也射出一箭,只是偏的實在厲害,射在了靶子的邊緣。
“哼!”老將軍看到這幕,不滿道。這男人氣勢如同一頭雄獅,不怒自威。
“將軍我錯了!請將軍懲罰!”士兵立馬就跪了下來,身體因為害怕而劇烈發抖。
被稱為“公子”的男人淡然一笑,立馬上前扶起士兵,微笑道:“你年事已高,又重傷初愈,實屬正常,再來一次。”
士兵呆立一旁,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快拿弓啊!傻站著幹嘛!”老將軍大吼道。
“是!”士兵立馬撿起一旁的弓,站姿是格外的筆直。
看著士兵的模樣,公子不禁有些發笑,從背後箭袋中抽了一箭,道:“這開弓,要做到準、穩、淨,這眼、手、弓全在一線,調整呼吸,看準目標。”
“咻!”利箭順聲飛出,正中靶心,是絲毫不差。
“公子好箭法!”老將軍稱讚道。
公子放下長弓,看向一旁目瞪口呆計程車兵,道:“到你了!”
“是!”士兵大喝一聲,也拿起弓,瞄準了起來。就是握弓的手止不住地發抖,不論怎麼深呼吸,還是停不下來。
公子上前,雙手扶住士兵,調整著他的姿勢,道:“調整呼吸,定下心來。”
士兵重重點頭,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深吸了口氣,放開了弓鉉!只見箭筆直飛了去,正中!
公子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微笑道:“你不是也很厲害嗎?”
“謝公子!”士兵熱淚盈眶大喊道,活了半輩子的他沒幹過什麼大事,今天能得公子誇獎,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老將軍看到士兵不爭氣的模樣,火氣湧上心頭,吼道:“哭什麼哭!還不快滾!”
被男人這麼一吼,士兵差點跌一跟頭,立馬一溜煙不見了。
公子目睹士兵離開的背影,一邊苦笑,一邊搖頭道:“將軍你啊,這麼多年,還是這暴脾氣。”
老將軍慢慢恢復平靜,道:“公子你是不知道,這傢伙一直幹啥啥不行,前些日子居然在採藥的時候,不小心把伍長拌下險坡,摔斷一條胳膊,你說氣不氣人。”
“好計程車兵都是訓練出來的,哪有天生的強手,以前我也像他一樣。”公子回憶起以前的日子,嘴角逐漸上揚。
“哈哈!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你小時候,你第一次拿劍時我就在場,你當時還嚇哭了,說什麼都不肯拿,後來還是你父親硬塞給你,你才拿起來的。”將軍大笑道。
“即便是現在我也很討厭舞刀弄劍的,雖然我用的還不錯。”公子抬頭望向天空,高挺的鼻樑好像能夠到雲朵似,慢聲道:“只是這世間,最鋒利的永遠不是刀劍。”
“那是什麼?”將軍問道。
天空一片烏雲飄過,正好擋住陽光,公子靜靜地觀察著,想從縫隙中偷到光明似的。
“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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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一聲急喝。
公子順著聲音望去,一位士兵正半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卷紙,紙上用紅線拴起來。
“是尹相送來的,說是緊急事件!”士兵回答道。
公子趕忙上前拿起捲紙,看著紙上的紅線,沉思了半刻,打了開來。看著公子閱讀的樣子,將軍一臉疑惑,但不好多問什麼。
過了會兒,公子將紙放回士兵手中,神情肅穆地看向他。
士兵心領神會,鄭重點頭後,起身把紙團丟到門口的火堆中,頃刻間燒為灰燼。
公子側身,正好撞上將軍疑惑的目光。老將軍立馬低頭行禮,恭敬道:“公子恕罪!”
公子凝視片刻,淡淡道:“帝國邊境出事了。”
“什麼?!”將軍聽到這個訊息,立馬站直了身子,焦急問道:“是定軍那邊的事?!”
“不,是帝國南部的事,一個名叫雛光鎮的小鎮。”
“南部?南部能出什麼事?”將軍不解道。
“銷聲匿跡了十七年的魔族再次出現,雛光鎮人民全部遇難。”公子皺起眉頭,這可比十七年發生的慘案更加嚴重,可以說是帝國百年來最嚴重的一起。
“魔族?那幫畜生還沒死光?!”將軍感到很吃驚,十七年就是他親自率軍平息事件,對於那晚恐怖的景象,至今仍歷歷在目。
“我也很意外,已經十七年沒有出現的魔族居然選擇瞭如此普通的小鎮。”公子也是一頭霧水。
公子和將軍對視一眼後,異口同聲道:“它們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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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那個大哥哥是誰啊,看起來好厲害呀?”一個小男孩抓著腦袋問道,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
“臭小子!”剛剛射箭計程車兵罵道:“大哥哥是你叫的嗎?!”說完,狠狠朝著男孩的頭上來了一拳。
“疼!師父!”小男生摸著腦袋,眼眶中淚珠打轉。
“疼就對了!小子還是這麼不懂事,忘了平時怎麼教你的?”士兵瞪著眼罵道。
“那個大、那位公子是誰啊,好像不管是師傅,還是將軍都挺怕他的。”
“砰!”士兵又給小孩來了一拳。
“師父!”這回小男孩是真哭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你這不廢話嗎?!那位公子。”士兵左顧右盼,確認了周圍確實沒別的人,小聲道:“那位可是我們天耀帝國皇室的嫡子,亞索信陽!”
小男孩一聽哭的更厲害了,聲音越來越大,士兵趕緊捂住他的嘴,生怕被別人聽見:“我的小祖宗啊!你又哭什麼啊!”
“那個人是壞人,師傅就因為他打的我,他是壞蛋!”小孩露出嘴哭道。
士兵一聽趕忙捂地更緊了,大怒道:“瞎說什麼呢!太子殿下可是大好人!小小年紀就學貫古今,不光武功高強,文采也出眾,而且待人善良、仁厚。百姓們都在說將來啊,太子當了皇帝可就熬到了好日子,甚至有人說他將會是近千年來最聖明的君王!”
小男孩張大嘴巴,圓圓的眼睛像個大元宵,剛想喊出聲來,被老士兵捂住嘴巴。
“不要喊!”士兵壓低聲音道:“公子向來低調,知道他來軍營的人寥寥無幾,我也是偶然得知的。”
“而且這天下看似和氣,其實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小九九呢,也是為了公子安全。”士兵語重心長道。
小男孩一言不發,只盯著遠處的瞭望臺上,士兵也疑惑地隨之望去。
一團黑影如煙般消散而去,只留下一根在空中肆意飄落的黑色羽毛,如墨如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