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漫哭了一場,終於是發洩了內心的苦悶。

蘇士則幫蘇漫放了包,拉著蘇漫在餐桌前坐下,端了好吃的菜上桌來給她。

蘇漫看到滿桌的菜,又哭了,一邊哭一邊吃飯,胸口酸澀得不行。

蘇士則就陪著她,看著她哽咽著,拍著她的背,也不說什麼安慰的話。

等到蘇漫吃完了飯,蘇士則收了碗筷,蘇漫跟到廚房,看著父親斑白的頭髮,哽著聲問,“老爸,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蘇士則笑了,他洗著碗道,“傻女兒,怎麼會呢?爸爸為你驕傲。你看,你受了這麼多委屈,卻從來沒有回來說一句,真是堅強。”

父親的話溫暖極了,蘇漫抱著父親,把臉貼在父親寬闊的後背上道,“老爸,我覺得我自己很沒用。”

蘇士則的手帶著水溼,拍了拍她道,“不要多想了,寶貝,你很好,非常好。”

蘇漫貼著父親的背,閉著眼睛道,“老爸,我不會氣餒的,我並不覺得我比別人差。”

等蘇士則洗了碗,擦了手,幫蘇漫擦去了眼淚,他捧著寶貝女兒的臉,笑得和煦道,“是的,不過是有些不走運,會過去的。”

哪兒捨得自己女兒受委屈呢?只是人生有些事情,必須她自己去經歷,否則永遠不會成長。

蘇士則和蘇漫在客廳裡坐下了,蘇漫看著電視裡的廣告,腦袋裡正在放空。

蘇士則幫蘇漫削了個蘋果,切成了一片一片放在她面前。

蘇漫叉了一塊,卻吃不下。

蘇士則見女兒平復了,緩緩道,“剛剛是你戴叔叔給我打電話,說你調去信訪辦了。”

蘇漫嗯了一聲,她知道方才是戴宇,她問,“這是發配我吧?”

蘇士則笑了笑,坦白道,“算是吧。”

情緒都發洩完,蘇漫已經平靜了,於是蘇士則開始跟蘇漫分析,為什麼從統戰部出來,到了街道之後,又為什麼會被排擠成這樣。

“人啊,都是心眼很小的,你想想,當初你在統戰部,能那麼順利也是因為範部長的關照,關照了你就不能關照別人,別人自然嫉妒。有些人表面上跟你很好,背地裡使絆子、造謠、出陰招,這都很正常。我當年也遇到過,被別人賣了還幫對方數錢呢。”

聽到這裡,蘇漫笑了。

蘇士則拍了拍她的手背,繼續道,“所以到了街道,更是沒有人關心你,你戴叔叔也說不上話,你可能也因為個性比較直率,得罪了人——”

蘇漫忍了忍,最終沒有說出自己被鄭毅騷擾的事情。

她嘆了口氣道,“老爸,道理我都知道,可是在這個過程中經歷著,卻覺得守著自己的初心,好難。”

蘇士則道,“是啊漫漫,到了爸爸這個年紀,也還是會犯錯,只是要學會釋懷。有時候也會有看不過眼的人和事,但懂得了忍耐。”

蘇漫笑了,啃了一口蘋果道,“我知道了老爸,我愛你。”說完,親了親父親的臉頰。

得到了蘇士則的開導和安慰,蘇漫放下了心理包袱。

回到房間,她發訊息給駱梓青道:我又被髮配了。

駱梓青撥了語音過來問她:“怎麼回事?是調整崗位了嗎?”

蘇漫嗯了一聲。

駱梓青倒是在意料之中,他問,“去哪裡?”

蘇漫說,“信訪辦。”

駱梓青沉吟了一下。

蘇漫聽他不說話,又絮絮叨叨說起這一天的經過,駱梓青希望她講出來。

很多事情,當事人只有一遍遍地說,說到最後,那個傷口結了疤,才能治癒。

他戴著耳機聽著,等到蘇漫都說完了,駱梓青才道,“我覺得你已經很豁達了。”

蘇漫笑了,有他這句話,讓她內心溫暖,她說,“謝謝,有你安慰,我也覺得好受多了。剛剛我爸也安慰我,有這樣的父母,我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

駱梓青道,“是的。”